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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胧月出场

    早有观察的风仙子见到云仙子险境,她大喝一声,“云师姐!”

    却见其下意识掷出一只金钗。那金钗,如流光,带着金黄尾焰,迎风而长。此金钗乃是风仙子师父耗费大半身家为其量身打造,风仙子此前一直都在温养此灵器。

    “当。”

    在云仙子感到绝望之际,金钗将大斧撞击得偏移了些,那一斧,砍向了云仙子左臂膊。当场鲜血挥洒长空,那被砍下的左臂直直向地面落去。云仙子痛的闷哼一声,却终究保全了性命。

    此时的云仙子不及查探伤势,将流血止住,强撑口气,白色缎绸来来回回在那两修士身体中穿梭,这两人,是决计活不成了。

    然而风仙子此举,却是让敌手有了可乘之机,离着她近的一位修士一拳轰击而来。那拳头,带着黑芒,直捣心窝而来。风仙子身旁的雨仙子以及梅仙子因为她方才的举动,三人形成的法阵有了缺陷,此刻,被那五人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只这一会,便要香消玉殒。

    三仙子陡然之间翻转的劣势让饮血门人兴奋不已,气势高涨。眼见三仙子有难,云仙子暂且顾不得吴胥那方,白色缎绸飘飞,就欲将三人救下。

    “噗。”

    风仙子被一拳打中心窝,那诡异的黑芒侵入她体内,刹时间,风仙子迅速萎靡了下去,早已无再战之力。

    雨仙子、梅仙子拼死将风仙子救下,却也因此身受重伤,好在云仙子赶来,三人这才得以脱困。只是云仙子毕竟失去左臂,自身实力大减,云仙子虽替代风仙子与梅、雨二仙子组成阵势,可三人皆已负伤,只能在这六位强敌之下苦苦支撑。

    云仙子苦笑,“今日看来是我花城灭亡之时了。”

    三人将风仙子护在中间,旧伤方添,新伤又至,那六人见此情形,却觉得大势已定,有了闲谈之心。

    “你们别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打死了怎么办?这般美丽的仙子,老子以前可没见过,咱们到时候请示门主,让这三人跟咱们算了。”

    那六人嘻嘻哈哈,手下却是不停,三仙子护着风仙子边打边退,好在她们身上宝物足够多,这才勉力支撑了这般久。

    “噗。”

    梅仙子口吐鲜血,三人一直防守,终有不慎之处,被其中一人直接拍飞,朝地面落下。六人划分出两人来,追着梅仙子杀去。梅仙子已无力再战,只能无奈闭上眼睛。

    “早知有今日,习个捞什字的丹道,终究还是自身实力不够。”

    流云仙子见状,亦是有些无力,被面前两人牢牢拦住,这些人常年征战,灵技层出不穷,实为难以对付。虽她目眦欲裂,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梅仙子命丧当场。

    云仙子三人见此一幕,心痛难以附加,却是不再防御,抱着必死之心,也要拉下一人。

    正当此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那让梅仙子命丧当场二人脑袋飞扬,他们临死之际,仍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胧月人未至,剑已到,一出手便瞬杀两人。

    “抱歉,我来晚了!”

    胧月突然到来,令在场所有人震惊。此时陈云护着出云寻了个安全的地方,看着场中御剑宗与玉彩宗众人几乎都已带伤,心中亦是愤恨难平。

    只可惜,他只能无能狂怒,却帮不上半点忙。

    胧月话毕,只身朝着另外四位筑基后期修士攻杀而去。那四人见方才一幕,已是胆寒,然而见她只得一人,其中一人道:“就她一人,咱们先杀了她。”

    云仙子一众对胧月到来自是欣喜,只是因为梅仙子以及已经身死一众弟子之故,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胧月道:“你们先去休息,此处交与我来。”

    她抬头看向吴胥那处,吴胥虽身受重伤,却也可勉强再支撑一二,她得在段时间内坚决了这四人。

    此前,胧月那柄不入品灵剑在与秦明朗交战之际就已报废,而今这柄灵剑乃是被她一直蕴养在识海内的,原本尚需一段时间方能契合她心意,却没想到,与秦明朗一战,加快了这个进程,此番已是可以使用。

    之前想要崔云天手中的龙吟剑,主要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灵剑替代,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始终都使用那柄当初初入宗门之时师父赠与灵器。

    这柄灵剑,名为长虹,乃是她倾心打造的高品灵剑,这些年胧月过的抠抠搜搜,所有一切皆耗费在此灵剑之上。

    胧月一剑划出,那剑光,翩若惊鸿,竟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对面四人见状,心中大骇,忙起平生之力抵挡,可胧月修为本就已是道场绝巅,更兼之她乃剑修,又岂是这四人可挡?剑光掠过,四道喷血之声响起,一时间,所有人呆滞,方才这四人手段他们可是看在眼中,然而这般强者在胧月面前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此前胧月使用不入品灵剑尚且可与秦明朗生死大战,如今灵剑品轶不知上升多少,其本身实力展露无疑。

    连那暗中窥探的数十人之一的伥鬼也是惊讶万分,这小丫头似乎并不比他弱啊,看来以后有得热闹可看了。

    那四人见势不妙,就欲奔逃,胧月挥出四剑,剑剑催人命,那四人齐齐从半空跌落,已无声息。这四人若是联手对敌,胧月也不会如此轻易将他们解决,然他们方才已被胧月气势震骇,却是不战而逃,反倒便宜了胧月。

    混沌城之人,狠则狠矣,但遇强敌,有骨气之人选择慷慨赴死,可这些人摸爬滚打至如今,已是惜命非常,清香楼的女修已将他们最后的血气泡软,只剩下了表面的狠厉。

    解决了这四人,胧月飞身而起,径直来到吴胥与邪书生中间。吴胥见到胧月,兴奋喊道:“师姐!”

    胧月道:“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

    邪书生方才也看到了胧月出手,此刻他脸上并无畏惧,反而跃跃欲试。

    吴胥离开,帮着其余人灭杀贼众,而胧月冷眼看向邪书生,见其周身煞气滚滚,眉头皱了下来。

    邪书生见状,兴奋的为胧月介绍道:“这身煞气都是一条条人命凝结,这世间,终究是强者为尊,那些蝼蚁是没有生存的权利的。”

    他指着身上一缕犹如人血一般的煞气,介绍道:“这一缕煞气是我屠杀一府之人凝成的,上千条人命才能凝结出这一缕,也是我最为满意的杰作。可你知道吗,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也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胧月不想听他多说些什么,将手中剑握了握。邪书生干脆坐在云边上,道:“反正今日我跑不了了,我也不想跑。就请你听听我的故事吧。”

    胧月不说话,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与我家娘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到了年龄之后,拜堂成亲,我以为我这辈子就会这样幸福的活下去。”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后又变得有些癫狂,“可那天一个如同你们这般高高在上的修士路过我家,看上了我娘子。可笑那人竟然表现出一副玉面君子姿态,第二天却是让胡府之人上门将我娘子抢去,还将我打个半死,掉在村头的那棵树上。我娘子拼死不从,却被他们打昏带走。”

    “我父想将我放下,村里人惧怕那些人回来,阻拦于他。见此,我父气急攻心,倒地不起,可怜我老父一人将我拉扯大,却还因我而死。我娘子家人只得她一个女儿,见她被带走,优思成疾,没过多久,老两口双双去世。”

    邪书生突然大恨道:“只这人一个念头,就害得两家家破人亡,不抱此仇,我枉为男儿。”

    “拼着一口气,我活了下来,得了一门邪修之法,虽需以人血修炼,可我不愿回头。村里人也是一群帮凶,我便杀了全村,四处为恶,吸食人血,终于有了些修为。我杀上胡府,屠尽他一千余人口,只剩下一对母女,我听闻那女人是那路过修士的姐姐,因身疾而无法修行,故此嫁到胡府。我将她亲人尸首一一抬到她面前,以她女儿威胁,让她脱光了衣服学狗叫。”

    “嘿嘿,我最后还是杀了那女人和她女儿,将她两人的首级寄给夺我娘子的修士。那修士疯了一般找我,然而此时我已经躲起来了,他便将我娘子悬挂于城门口,逼我现身。我与他大战一场,废了他修为,准备带我娘子离开。怎奈何他师门之人出现,欲将我毙于掌下,我那傻娘子替我而死。他们便废了我修为,将我扔到这混沌城,我跪过、哭过、想自我了结过,但我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将那一宗尽数灭杀个干净。”

    他看向混沌城,眼神莫名悲哀,“其实我挺不喜欢这个地方的,虽然我杀了不少人,可都是迫不得已。我这番话不是向你求情,只是不吐不快。”

    “我现在都不敢自尽,我不知道我该以何种面貌去见她,我这双沾满鲜血的手,这幅煞气缠身的身躯可还能去触碰她?可还能够去拥抱她?我想应该是不能了吧。”

    一滴清泪自他脸上滑落,他整个人变得暮气沉沉,精气神泄之一空。

    他身后不知何时渐渐出现一道鬼影,那鬼影身上黑气翻腾。却听得他最后哈哈大笑,回首看着身后的鬼影,也不知是在笑什么,他道:“以后我的路就由你来走了。”

    他笑声越弱,身形在慢慢消失,那鬼影张开大口,将邪书生吞噬,它先是从头颅啃食,一点点往下,直至邪书生整个身体被吞噬完毕。鬼影在将他完全吞噬的那一刻,陡然变得凝实。那邪书生最终消失的那一刻,仍旧喃喃自语:“凝儿,下辈子别来找我了。这世间太苦太累,唯愿你此后永生无忧。”

    鬼物形成,滔天鬼气森森。那鬼物,仰天咆哮,携带滚滚邪恶之气,冲向胧月。

    胧月却是嗤笑一声,提剑迎去。在她迎向那鬼物之时,身边却已环绕三只凤鸟,那鬼物毕竟初生,全无意识,只一心攻伐,然而它碰到那凤鸟之时,鬼气被烈焰焚烧,一时间黑烟直冒。

    她这神通,天生克制这些鬼物,与秦明朗一战,更是让她对此神通得心应手,那三只凤鸟环绕鬼物,一点点将之焚烧,胧月手中灵剑染上火焰,劈身就砍。眼见那鬼物越发虚弱,云端中突现一僧人来。

    那僧人圆头胖耳,面容白净。僧衣之上点点辉光闪耀,眼神炯炯,似佛陀临尘。

    僧人道:“阿弥陀佛,贫僧杀戒。施主,此鬼物亦是那可怜之人所化,可否允许贫僧超度他们。”

    胧月向来不喜僧道,有道是地狱门前僧道多。今番一见,果然是闻风而来。

    “随便!”

    胧月话罢,收了神通,又去追杀饮血门残众。

    那僧人见状,又是一声阿弥陀佛,便就此盘坐虚空,其面前出现一本金色书籍,但见那金色书籍翻开一页,其内梵文脱书而出,似化作一道禁锢,将那鬼物团团围住。

    而后,僧人口诵佛经,那鬼物渐渐平息,周身鬼气也在此刻变得平缓,丝丝缕缕鬼气没入那梵文之中,却令得梵文金光大亮。

    半晌,那鬼物周身鬼气被涤荡一清,密密麻麻虚影站立在那禁锢的梵文内,口中称谢。

    “各位施主,就让贫僧送尔等一程。”

    众虚影各自鞠躬一礼,那僧人取出一只钵盂来,一气将之尽数收进。

    僧人知晓胧月并不待见自己,因此最后也只是遥遥朝着胧月唱了声诺,径入云端。

    此人乃是将修为压制在金丹期之下的众修士之一,之前尚在道场外时,作恶多端,即便后来入了佛门依旧本性不改,却不知为何,他进了这道场后反而越发的似一位得道高僧。

    一众饮血门门人被胧月带人尽数驱杀,然而此战虽胜,却无人高兴得起来。风仙子自感是自己害死梅仙子,终日郁郁。

    吴胥带人将身死弟子尸身收拢,来到一处宽阔之地,一把火将之焚烧干净。又制作了数枚木牌,将他们生平刻于其上,这些都会带回宗门,虽不入宗门英灵殿,却可入宗门陵园。

    丹阁经此一战,在这混沌城再无人敢惹,然而胧月仙子还活着的消息却是传到了混沌城之外。此消息似一阵风,仅仅半天,吹遍整个道场。

    而最为慌张的,却属多宝宗,别人不知秦明朗是为何故,胧月却是知晓的。因此,有那知情人目光聚于多宝宗,纷纷猜测,胧月归来便以武力震慑混沌城,也不知接下来她如何处理多宝宗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