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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暗潮(求追读)

    鉴于近几日内部迭生变故,田尔耕,涂文辅两个重要骨干开始与魏忠贤保持距离,魏忠贤有些火大,当即召集心腹于上公府商议。

    还没坐定,他便骂开了:

    “去他娘的,咱家要涂田二狗通报新皇帝近来的动静,没想到,这两个吃惯了白食的狗东西居然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天家之事涉及机密,奴婢等无权打听,我呸,呸他娘的……”

    “这两个东西确实是白眼狼,当初若不是九千岁提携他们,如今还不知在哪里给人家提鞋呢。”

    兵部尚书崔呈秀也立即向田涂二人开火。

    司礼监随堂太监李朝钦觊觎御马监掌印的位置已经很久了,感到现在是个好机会,于是皮笑肉不笑的道:

    “田尔耕着实令人意外,不过涂文辅那老狗嘛,哼,奴婢一向就瞧着是个笑面虎,这不,这回他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明面上巴结九千岁,暗地里竟然向新君买好,这种卖主求荣的狗东西还留着做什么?九千岁,便由我替您老人家结果了那条老狗吧!”

    魏忠贤的老眼豁然一闪。

    “怎能让李公公亲自动手呢?除掉那两条老狗的法子有千百种,这事儿九千岁不妨交给我许显纯,田尔耕和涂文辅在锦衣卫和御马监当差多年,手脚肯定不干净,小人轻易就可以给他俩安上罪名将之除去,而且,九千岁还会因此得到一个惩治奸恶的美名,您的威望岂不又是进一步大增?”

    许显纯官拜锦衣卫同知,乃魏忠贤手下第一打手,专干脏活儿累活儿,可谓阉党之中第一心狠手辣之人。

    天启四年(1624)六月,以直谏敢谏闻名的杨涟被下锦衣卫诏狱审讯。

    许显纯不顾舆论,将锦衣卫的诸多酷刑一一用于杨涟:用土袋压,用铁钉钉入杨涟耳朵,将铁钉钉入其额头……折磨得他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以至于后来提审时,杨涟被折磨得无法坐、立,许显纯便让打手给杨涟带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审。可那杨涟仍不屈服,在狱中写下《绝笔》,继续陈述当年“移宫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

    魏忠贤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便令许显纯立即杀掉杨涟。

    而在天启五年,东林党人、辽东经略熊廷弼因巡抚王在晋掣肘,导致辽东、广宁相继陷于后金手中,被捕入狱,东林党人因此多方营救熊廷弼。

    但在魏忠贤的授意下,阉党官员逮捕了奔走营救熊廷弼的中书舍人汪文言等六人。

    魏忠贤为了整垮东林党和熊廷弼,便授意许显纯严加拷打汪文言,诬人成罪。

    许显纯对汪文言等六人施以酷刑,三日一打,五日一刑,导致他们三木锁身,五刑俱尝,直至血肉横飞、肉腐蛆生。

    之后,左光斗、周顺昌、黄尊素、王之采、夏之令等十余人皆死于许显纯之手。

    魏忠贤听得很心动,当即便要下令将田涂二人置于死地,正在这时,太常卿倪文焕出来阻止:

    “九千岁,田涂二人虽然可恨,但此刻还是不便除去他们的,大家想一想,田涂二人皆已在锦衣卫和御马监盘根多年,树大根深,若是咱们贸然除之,激起变故,那不是直接就让陛下收得渔翁之利吗?这是其一;其二,就算九千岁除掉了田涂,那谁来接替他们?不要忘了,锦衣卫和御马监都是直属于陛下的两大机构,其用人之权皆操于上,也就是说,一旦锦衣卫和御马监出缺,那它们只能由陛下亲自任命,即便九千岁提名了人选,陛下同样可以是置之不理的,这也是我朝与汉唐之区别。”

    倪文焕和黄立极、崔呈秀等几人算是魏忠贤的心腹智囊,他们的意见魏忠贤一向不敢轻视,这也是他能够屹立不倒多年的原因。

    此刻听了倪文焕的话,魏忠贤这才感到形势严重,兵权松动,这可不是儿戏,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

    过来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

    “大伙儿都说说,当今陛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田涂二人的反水有他在里面作怪吗?咱家还能信这位新皇帝吗”

    厅中众人闻言七嘴八舌起来。

    “依小臣看,陛下还是信赖九千岁的,不然,怎会有如此重的赏赐和恩礼呢?”

    “就是!何况满朝文武都是九千岁的人,他就算是皇帝,也无法背离九千岁独自听朝理政。”

    “哎呀,陛下就一小孩儿,能有什么手段?而且之前也没有从政经历,此次肯定是那田涂二人想求富贵,甚至想要对九千岁取而代之,所以才忘恩负义,白眼儿狼啊。”

    “对对对。”

    “但此刻除掉田涂,确实不是一个好时候。”

    “既然田涂二人不宜除去,那还得稳住他们,九千岁可找机会给他二人赐宴,拉拢一番为上。”

    但在所有这些发言的人之中,有几个人却是沉默不言。

    黄立极已经隐隐预感到不安,他忽然就感觉到力量的天平已经隐隐然滑向了另一方。

    而王体乾、施凤来、周应秋等几人则更是消极,心思都已不在这里了。

    他们已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明哲保身,避免趟入这两雄相争的浑水。

    而魏党中另一个核心骨干客氏仍然口气嚣张:

    “这小皇帝本宫也已注意多时,我看他还是有些手段,知道提拔亲信,知道收买人心,不过嘛,他若要跟咱的魏公公道斗,还嫩得很,既然田涂已经反水,相当于九千岁失去了掌兵之权,这虽是一件大事,不过也是容易解决得很,没了兵权,咱可以再建一支军队嘛,这样不就有兵权了吗?不就可以让小皇帝顾忌了吗?”

    众人听得俱是一惊,不过,魏忠贤和崔呈秀却是满脸欣赏认同的看着客氏。

    客氏得了鼓舞,越发得劲,媚笑着望向魏忠贤:

    “另外,我听你以前说你经常和那个叫徐应元的信王府太监一起赌钱是吧?听说徐应元现在也进了乾清宫,咱们何不收买他,替魏公公报信效力呢。”

    不待魏忠贤赞赏客氏,崔呈秀又上前献策道:

    “九千岁一向喜欢结交江湖上武艺高强之人,而且就有很多人在您府上充当门客,不如就将这些人组建为军,号为忠勇营吧,有了兵马在手,很多事情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