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

    那年，烟柳满长安，独他住处破败凋敝。

    那年，状元驾马，长安城锦绣繁华看遍，独他金榜无名，寒窗尽如幻梦。

    那年，大齐叛军四起，戍守无力。

    那年，长安少了一个读书人，戍卫军里，多了一个无名卒子。

    ……

    城墙高耸，其上将士难数，尽显森严肃杀。

    城下沙土漫漫，尽是着红甲执锐矛之人，列阵齐整，势不可挡。

    他手上拿着长弓，那是未曾用过的，生疏的武器。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尽的敌军，那是他未曾见过的，书上没有的景象。

    但，这是我的选择！

    他心中自语，腿却在抖。

    没有时间细思，叛军已经往城内冲来，架起了云梯，势逼城墙上守军。

    刹那，长官一声令下。瞬间，箭如雨下在他心中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形容。

    于是，他张弓搭箭，弓成满月，箭矢尖利。

    此箭，可会有一人因此丧命？

    手松开，他想着。

    但是，不这样，死的可能就是我，我的家人，朋友，同胞！

    抛下没有意义的怜悯，他麻木的张弓搭箭。

    ……

    城守下了，但城下尸横遍野，鲜红的淌在地面上，城上曾鲜活的，曾交谈过的战友，也所剩无几。

    真是，惨烈啊

    ……

    第一战，他后悔为什么要参军了。

    ……

    甩去枪尖上的血滴，挥手再刺入另一人体内，如此往复，直到他们溃逃，或者自己死去。

    形势越来越乱了，他再也无暇想起曾经看过的风花雪月，曾经读过的圣贤文章，也记不得自己的枪上染过多少血，射过的箭弑了多少人，只是不断重复而已。

    ……

    身后，是信任自己的战士部下，是让自己失意的长安。已经不能再退了，已经没有退路了，也已经没有生路了。

    此战，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