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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晋灵公继位

    公元前621年,秦穆公去世。这一年同样去世的还有晋襄公。

    秦穆公虽然有四十多个儿子,但丝毫不影响秦康公的顺利继位。而相邻的晋国却因为晋襄公的去世,而发生了党派之争。

    公元前621年春季,晋襄公因为晋国的连年征讨,使得晋国内民力凋零,财政乏力,已经无法支持晋国三军的开支,便下令撤销两军,只留中军一支军队。并任命狐射姑为中军主帅,任命赵盾为副帅。

    阳处父作为晋国太傅出使卫国回来后,在得知晋襄公让赵盾居于狐射姑之下,便劝谏晋襄公道;任贤用能是治国理政的利器,赵盾无论是能力和学识都在狐射姑之上,而你却让赵盾身居狐射姑之下,这样国家大夫们会心生不满的。晋襄公听从太傅阳处父之言,让赵盾为中军主帅,并掌权晋国政事。

    赵盾,晋文公大臣赵衰之子。狐射姑,晋文公第一谋臣兼舅舅狐子犯之子。而阳处父曾是赵衰的副将,深得赵衰提拔。因此阳处父的劝谏,在狐射姑眼中有偏袒赵盾之嫌,因此使狐射姑对其心生怨恨。

    这一年的八月,就在晋襄公撤销两军后不久,晋襄公便去世了,而晋太子夷皋尚在襁褓之中。在这春秋争霸,诸侯乱战的时期,拥立一位年幼的君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晋国是诸侯霸主,因此晋国各大夫商议晋太子继位之事时,得出的统一答复是,不能立年幼的太子为晋国君主,而是选择一位年长贤德的公子继承君主之位。

    在选择年长贤德公子继承晋国君主之位的问题上,晋国各大夫出现了分歧。以赵盾为一派的选择在秦国任官的晋公子雍,而以狐射姑为一派的选择是在陈国任职的晋公子乐。

    选立君主,这无疑是人生的一把豪赌,赢了终身富贵,甚至子孙后代都庇其富阴。输了轻则逃亡身死,重则家毁族灭。而身为一国诸侯的重臣,在此时即使不想去参加这把豪赌,也是身不由己,因为在他们的背后牵扯了太多的人和士族。

    而此时的赵盾和狐射姑两人就是如此,看似在为晋国选择贤明之主,实则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背后的人在晋国争夺权利。赵盾派大夫先蔑和士会前往秦国迎接晋公子雍,狐射姑也派人到陈国迎接晋公子乐。

    赵盾知道,前往陈国迎接晋公子乐,要快于前往秦国迎接晋公子雍。如果晋公子乐提前回国,则意味着得到更多大夫的支持,而被立为晋君。如此一来自己在晋国的地位,将会因为自己选择的晋公子雍,而遭到淘汰。

    赵盾为了自己选择的晋公子雍能顺利继位,便派出杀手埋伏于晋、陈两国的必经之地郫地(今河南济源市附近),杀死了回国的晋公子乐。

    得知晋公子乐被杀后,狐射姑也彻底的绝望了,因为绝望而变得疯狂。自己翻身夺权的最重要的一张王牌,被赵盾撕的粉碎。

    狐射姑明白自己已经身居赵盾之下,如果晋公子雍继位成功,那自己在晋国的地位更加窘迫,毕竟自己有扶持其他公子的事。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偏执,越想越极端,狐射姑将这一切都归罪于阳处父。在极端偏执的思想作用下,翻身无望的狐射姑派自己的家臣续鞫居刺杀了太傅阳处父。

    晋国太傅阳处父被杀,赵盾很快便抓住了行凶者续鞫居,并处以极刑,而狐射姑逃亡到了北狄。处死了续鞫居,赵盾没有过多的追究狐射姑的罪责,毕竟为人做事不能太绝,谁能保证狐氏会不会东山再起呢,更何况晋国上下还在念及狐子犯的功德,因此赵盾派人将狐射姑家族之人送往北狄。

    自赵盾等大夫商议拥立公子雍为晋后,晋太子夷皋的母亲夫人穆赢,便日夜抱太子哭闹于朝堂之上。穆赢指责赵盾及众大夫道;晋襄公的坟土未干,你们就抛弃了晋襄公的遗嘱,改立其他公子,让晋太子以后身居何处。晋襄公将太子托付给你们,是希望你们扶持太子成才,如今你们背信弃义,不顾太子的出路,更不念晋襄公的嘱托,太子虽然年幼,但政权都在你们手中,晋国依然依靠众大夫治理,你们难道就没人愿意教导扶持年幼的太子吗?

    在晋夫人的严厉的谴责中,赵盾等人开始动摇了。如果晋夫人穆赢动用自己在晋国的势力,来支持晋太子继位,那不仅会使晋国内乱,更能将赵盾等人打入乱臣贼子的行列,毕竟晋太子夷皋才是晋国正统的继承者。

    赵盾和各大夫没有过多的商议便答应了,接受了晋夫人穆赢的谴责,并做了深刻的检讨,立即扶持太子夷皋继位,即晋灵公。

    公元前620年,秦康公为了缓和秦、晋两国的关系,在得知晋国准备迎接,在秦国的晋公子雍回晋国继位,便派出重兵护送晋公子雍回国,晋大夫士会和先蔑作为迎接使者陪同晋公子雍回国。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晋国已立了晋灵公。而且护送晋公子雍的秦军已经到达了晋国令狐(今山西临猗县附近)。

    晋国已经让晋灵公继位,那回国的晋公子雍便成了,祸患晋国的根本。赵盾便派人告诉了秦军,晋国已立新君,让秦军撤军回国,不要在晋国停留。而秦军将领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是以嘉宾的身份来送晋公子雍继位的,现在成了入侵晋国的敌人。而更恼火的是晋公子雍,晋国君主之位已经近在咫尺了,现在却又遥不可及。这群人中的一切困惑和不甘,使得秦军驻扎在令狐而不知所措。

    赵盾看着秦军迟迟没有撤军的意图,便吩咐晋军将士秣兵历马,准备突袭秦军。并告诫晋军将士;我们接受晋公子雍,那秦军便是我们的贵宾,如今我们已经不接受晋公子雍,而秦军却迟迟不退兵,那就是对晋国另有所图。我们身为晋国将士,绝对不能让秦军为所欲为。赵盾的一番话,不仅为了激励晋军将士,更是为了打消对秦军的顾虑,毕竟人家是为了晋国才出兵到来的。

    公元前620年四月,赵盾亲自带兵夜袭并大败秦军于令狐,即令狐之役。

    晋大夫士会和先蔑两人,作为晋国使者来到秦国,如今却被晋国的背叛,便都随着兵败的秦军逃亡到秦国,同时向秦康公控诉自己也是令狐之役的受害者。

    晋襄公去世,太子继位,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就因为赵盾等晋大夫的担心,使得晋国大臣之间出现分歧,太傅阳处父亡命于他人之手,迫使狐氏一族销声于晋国,并加重秦、晋两国的仇恨,更无辜的是阵亡于令狐之役的秦军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