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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唯强是从”的郑国

    公元前565年,郑、楚和谈。

    公元前564年,晋率领诸侯讨伐郑国。晋大夫荀罃和士匄(gai)带领鲁大夫季武子、齐大夫崔杼和宋大夫皇郧带兵进攻郑都城东门。晋大夫荀偃和韩起带领卫大夫北宫括、曹国人和邾国人进攻郑都城西门。晋大夫栾黡和士鲂带领滕国人、薛国人进攻郑都城北门。晋大夫赵武和魏绛则带人准备攻城器具。

    看到晋国率领诸侯气势汹汹的到来,郑国也开始害怕,便向晋国求和。

    在得知郑国求和后。晋大夫荀偃劝谏道;郑国之所以向晋国求和,是迫于晋国的军事压力,这样的和谈只会让郑国朝三暮四,我们只有围困郑国,等到楚国前来救援,再和楚军决一死战,等打败楚国后才能让郑国真正的臣服晋国。

    晋大夫荀罃则说出不同的想法,荀罃建议道;先和郑国和谈,这样可以防止郑、楚的前后呼应。等楚国来讨伐郑国,我们再分兵三路,轮番和楚军交战,史称“三驾疲楚”的战术,也就是车轮战。使楚军没有时间修整,如此一来便可大败楚军,这比决一死战更加稳妥。各诸侯都同意了晋大夫荀罃的建议,答应了郑国的和谈。

    郑国在戏地(今河南荥阳市浮戏山一带)和晋国和谈。郑国为了表示和谈的诚意,郑简公率领所有大夫前来。晋大夫士弱起草了盟书,而内容则是要求郑国对晋国要绝对的服从,不能有二心。听到盟约内容的郑大夫子驷上前说道;上天降祸给郑国,使郑国处于晋、楚两个大国之间,大国不以恩德安抚郑国,反倒用武力威胁郑国,如果郑国遇到天灾人祸无法完成盟约,而受到晋军的讨伐,那郑国的男女老少将向谁诉说呢?

    晋大夫荀偃听过郑大夫子驷所说,便请求修改盟约,但盟约的内容已经宣读完成,戏地的会盟在郑国的不平中草草了事,晋国也撤兵回国。

    在晋军撤退后,楚国发兵讨伐郑国。郑大夫子驷想求和于楚国,而大夫子孔和子矫反对道;和晋国的歃血为盟,血迹还没有干,就违背而行,这样的言而无信怎么能掌管国家呢?而大夫子驷和子展反驳道;我们的盟约就是“唯强是从”,现在楚军伐郑,晋国不来救援,就是承认楚国的强大,再说诚信是对于有诚意的盟约,晋国凭借强大威胁郑国签订盟约,本就没有诚意,我们有怎么能用诚信去守护这样的盟约呢?

    郑、楚两国再次结盟。

    公元前563年,晋悼公、鲁襄公、卫献公、宋平公、齐太子光及各小诸侯国君在柤(zu)地(今安徽邳州市)会盟吴王寿梦。

    这次会盟是吴王寿梦的第一次来到中原,晋大夫荀偃和士匄为了向吴王寿梦展示晋军的实力,同时为了巩固晋国的地位,劝谏诸侯进攻偪(bi)阳城(今山东枣庄市台儿庄区涧头镇),给宋大夫向戌作为册封之地。而作为诸侯联军主帅的荀罃反对进攻偪阳城,偪阳城虽小,但固若金汤,即使攻克了偪阳城也显示不出军威,如果不能攻克反而会被诸侯耻笑。但晋大夫荀偃等人再三请求,晋悼公答应了进攻偪阳城。

    诸侯联军开始进攻后,果真如晋大夫荀罃所言,偪阳城不仅坚固,而且偪阳人也视死如归的抵御。眼看诸侯联军久攻不退,偪阳城主便想利用瓮城击败诸侯联军,偪阳城打开城门,诸侯联军以为偪阳城准备投城,便蜂拥而入,结果内城门紧闭,偪阳城放下瓮城闸门。鲁大夫叔梁纥双手托起落下的闸门,诸侯联军才退出瓮城。

    诸侯联军攻偪阳城一月之久,依然没有攻下偪阳城,晋大夫荀偃和士匄请求退兵。被主帅荀罃拒绝,并呵斥道;攻占偪阳城,封赐给宋大夫向戌,这两件事是你们自作主张商议的,如今攻克不下却想退兵,我是主帅担待不起这个责任,现在我给你们七日期限,如果攻克不下我先取你俩首级。

    晋大夫荀偃和士匄撤退的请求被荀罃拒绝后,开始再次进攻偪阳城,并身先士卒发起进攻。鲁将狄虒弥一手抓起车轮为盾,一手持戈,带领一支步兵冲阵。鲁将秦堇父到偪阳城下,看到城上垂下一段布绳,秦堇父便蹬索上城,被偪阳城守军反攻坠下城,但偪阳城的守军没有发现那段绳索,鲁将秦堇父连续登城三次,最终登上偪阳城,为诸侯联军占领了一段城墙。

    攻下偪阳城后,准备封赐给宋大夫向戌,而宋大夫向戌却推辞不受,最后将偪阳城赐给了宋平公。正是这次偪阳之战,让本征讨郑国的诸侯联军受到重创,不得不回国休养,使和郑国结盟的楚国有了出兵之机。

    楚、郑两国进攻宋国,卫国发兵救援宋国,并驻军于襄牛(今河南睢县),卫大夫孙蒯在犬丘俘虏了郑大夫皇耳。楚、郑两军继续前进,入侵鲁国。

    诸侯联军再次集结讨伐郑国,并驻军于虎牢城。

    而郑国内部此时也是暗流涌动,郑大夫子驷掌管朝政,大夫子国为司马,大夫子耳为司空,大夫子孔为司徒。

    郑大夫子驷执政以后,对外用着“唯强是从”的原则,使得郑国随时处于被征讨的对象,民生凋零。随着郑大夫子驷的专权,其在郑国内也开始蛮横骄纵,先是故意压制郑国的将领尉止,又借助兴修水利欺辱郑国的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等郑国的没落士族。

    公元前563年冬季,郑尉止便联合那些没落士族,网罗了郑国内不得志的人,发起了叛乱。尉止、司臣、侯晋、堵父女、子师仆等带领叛乱分子闯入郑国内宫,围攻郑国各大夫,杀死了大夫子驷、司马子国和司空子耳,并劫持了郑简公到北宫。

    大夫子驷的儿子子西得知宫内叛乱后,只身来到西宫,收殓了自己父亲子驷的尸首,才想起反击叛军。等子西回到家中准备召集兵马讨伐叛乱分子时,才发现家中家臣奴仆都已经逃走,并将家中财物洗劫而空,可见大夫子驷在郑国内激起的怨恨。

    大夫子产得知叛乱后,先召集城中各官员,再派人驻守城门,并派人看管宫中财物,然后组织兵力攻入内宫,击杀叛乱分子,大夫子矫也带兵助阵平定了内乱。杀死了尉止和子师仆,侯晋逃到晋国,堵女父和司臣逃到宋国。

    郑司徒子孔原本知道,这次叛乱的阴谋,因此逃过一劫。等大夫子产平定内乱后,司徒子孔才站了出来,毕竟此时的郑国内他的官职最高。

    刚刚经过内乱的郑国,根本无心应对驻扎在虎牢城的诸侯联军,便向晋国求和。

    楚军得知诸侯联军驻扎在虎牢城后,便出发救援郑国,并不知晋、郑已经和谈。诸侯联军得知楚军北上后,便向南进军驻扎在阳陵(今河南许昌市北)。晋大夫荀罃想先退兵,让楚军错以为晋军害怕,必然会骄兵突进,到时在和楚军决战。但晋大夫栾黡却反对,认为退兵会打击士气,并让诸侯耻笑,便独自带兵前进。诸侯联军不得已继续前进。隔着颍水和楚军对峙。

    郑大夫子矫认为晋军已经有退兵之意,必然不会和楚军决战,如果晋军退兵,楚国一定会进攻郑国,我们不如向楚军求和。晚上偷偷过河和楚军结盟。

    晋大夫栾黡想进攻郑国,但被晋大夫荀罃拒绝,说道郑国能明目张胆的和楚军结盟,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晋国没能力保护郑国,现在进攻郑国,必然会受到楚、郑两军的前后夹击,然后退兵回国。

    公元前562年,郑国各大夫依然商议晋、楚两国对郑国的危害。而得出的结论是晋国对郑的危害更大。因此郑国想和晋国结盟,但又没有好的机遇。郑大夫子展则想进攻宋国,迫使诸侯联军攻郑,到时和晋国再和谈结盟。

    郑国发起对宋国的入侵,诸侯再次三面讨伐郑国,郑国在亳地(河南商丘梁园区薄县古城)求和于晋。

    楚、秦结盟救援郑国,郑简公又和楚国结盟。晋国带诸侯再次攻郑,郑又求和,并结盟在萧鱼(今河南许昌市),最终的萧鱼结盟让郑国臣服于晋国。

    秦国此时不知道郑、晋的萧鱼结盟,依然响应楚国,派秦庶长鲍和庶长武带兵救援郑国,秦庶长鲍先带兵攻进晋国,晋大夫士鲂在栎地抵御秦军,秦庶长武带兵在辅氏(今陕西大荔东)渡过黄河,和秦庶长鲍夹击晋军,打败晋军。

    公元前561年冬季,楚国为了报复晋国收服郑国,派楚大夫子囊和秦庶长无地带兵入侵宋国,攻入扬梁(今河南商丘市南)。

    一个野心勃勃,却没有丝毫战略眼光的人,往往会将一个国家带入战争的深渊,郑大夫子驷就是这样的人。自郑大夫子驷弑杀郑僖公后,郑国便成了多事之地,经过五年的“唯强是从”的战略,最终郑国还是臣服了晋国。

    楚国自然不会甘心郑国臣服晋国,但最终还是命运帮助了郑国,在公元前600年,一生追寻自己父亲楚庄王的诸侯霸主之名的楚共王去世,其子楚康王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