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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晋栾盈叛乱

    栾盈,晋大夫栾黡之子。

    栾黡娶晋大夫范氏士匄之女为妻,即栾祁,并生有一子,即栾盈。

    栾黡去世后,栾祁跟栾氏的管家州宾勾结私通。州宾借着自己栾氏管家的身份和栾祁的关系,开始肆无忌惮的私吞栾氏家产。栾盈虽然年少,但在晋国内乐善好施得到了一定的威望。栾祁和州宾二人害怕栾盈将来会秋后算账,便开始设计诬陷栾盈。

    栾祁是晋上卿士匄的女儿,便跑到士匄家中诬陷自己的儿子栾盈。栾祁对自己的父亲士匄说道;栾盈将来一定会除掉范氏,其原因就是士匄当初没有听从他父亲栾黡的话,任用了被驱逐的士鞅,而且自栾黡去世后,范氏一族在晋国开始强盛,并独断专行栾盈便怀疑自己父亲的去世和范氏有关,因此想对付士氏一族。

    士匄知道栾盈在晋国乐善好施,得到很多人的拥护,已经开始威胁到自己作为晋国上卿的地位,再加上士鞅在旁作证,士匄便听信了自己女儿栾祁的话,决定打压栾氏一族。

    公元前552年,士匄借助自己上卿的身份,便劝谏晋平公让栾盈到晋国边境筑建城防,其目的就是让栾盈远离晋都城,远离晋平公,来消磨栾氏在都城中的势力。

    栾盈离开都城,来到边境后,知道这是范氏的士匄在有意排斥栾氏,并借助了晋平公的命令,安排自己到此完成城防,的任务,这无疑让栾盈心生怨恨,但自己现在的处境无法向晋平公诉说,因为士匄根本没有直接打压或者讨伐,而是选择了一个明升暗降的方式来消磨栾氏。修筑加固城防本是有功于国,但对于栾氏一族来说,被迫离开都城,远离君主的危害更大。

    栾盈心中的怨恨无法倾诉,便想到一个下下之策,那就是逃亡,也许栾盈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晋平公的注意,但他的想法和现实却是背道而驰。

    栾盈的逃亡即使没有别人的诬陷,也让晋平公感受到了赤裸裸的背叛,更何况栾盈逃亡到了楚国,这无疑让受到背叛之痛的晋平公,又领教了一下挑衅。

    栾盈逃亡楚国后,也给了士匄消灭栾氏的借口,士匄借此诛杀栾氏的众多家臣,并囚禁了伯华、叔向和籍偃三人,知起、中行喜、州绰、刑蒯四人逃到了齐国。

    晋平公为了制裁栾盈,在商任(今河北任县附近)会盟各诸侯,通报栾盈的罪行,并让各诸侯拒绝栾盈的投奔。

    公元前551年,在楚国没有得到帮助的栾盈又逃亡到齐国,齐大夫晏婴便劝谏齐庄公,商任的会盟,就是要制裁栾盈,齐国也参加其中,你已经答应了晋国,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如此无信怎么立足于诸侯,希望君主三思。齐庄公在准备接受栾盈之时,就有了自己的计划,自然不会听从晏婴的话。

    这年冬季,晋国再次召集诸侯在沙随(今河南宁陵县北)会盟,还是通报制裁晋国栾盈,而栾盈现在正隐居于齐国,这也让齐大夫晏婴看出了齐庄公的目的。

    公元前550年,晋平公为了和吴国建立持久的邦交,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吴国。齐国作为晋国的盟友,按礼仪要送赔礼嫁妆给晋国,齐庄公便安排栾盈和其家臣跟随送嫁妆回到晋国。栾盈回到曲沃后,面见了曲沃大夫胥午,并说出了自己和齐国的计划。

    曲沃本是栾氏的领地,因此曲沃众官员都对栾氏一族都感恩戴德。在得知栾盈回来后,便纷纷跟随栾盈发起叛乱。

    此时的晋国还有魏氏、韩氏、知氏、中行氏、赵氏、范氏等,只有魏氏亲近栾氏,栾盈便借助魏献子的帮助进入降地。

    栾盈带着叛军顺利的进入都城,让士匄和晋平公都大吃一惊,虽然已经打压过了栾氏,但其势力依然不能小觑。晋平公的宠臣乐王鲋看着惊恐不已的士匄和晋平公劝说道;不用害怕栾盈的叛乱,虽然栾盈的势力强大,但他是通过外敌入侵而来,你们都掌控着国政,奖赏惩罚都在你们手中,国民自然会依附于你们,再者栾氏在晋国内树敌太多,各大夫也会带兵帮助你们,现在的栾盈只有魏献子亲近,只要将魏献子拉拢过来,栾盈必败。

    众人听后,便安排好晋平公在固宫,派士鞅去拉拢魏献子,并承诺打败栾氏后将曲沃之地送给魏氏作为领地,显然魏献子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如果栾盈没能击败范氏士匄一族,那将是铁板钉钉的叛乱,那自己的魏氏必将受到牵连,而晋平公现在和士匄同为一条战线上,栾盈已经别无选择,但魏献子他有。

    魏献子立即倒戈帮助士鞅和各大夫对抗栾盈,并成功击退栾盈的叛乱,栾盈逃亡到曲沃进行反抗。

    栾盈有个大力士叫督戎,晋国上下都知道此人难对付,士匄有个奴隶叫裴豹,裴豹向士匄说道;只要士匄能消除自己在晋国的奴隶户籍,便愿意对付督戎。士匄听后答应了裴豹的请求。

    在栾盈的叛乱军攻到晋都绛城时,裴豹出城挑战督戎。裴豹和督戎交手几个回合,便败阵跳墙逃走,督戎也紧随其后追击,裴豹跳过墙后,便蹲在墙跟,督戎也跳过墙,看着前方寻找裴豹的踪迹,根本没注意到裴豹正在其身后,裴豹用石硾一击便杀死了督戎。

    栾盈在晋国内发起叛乱的同时,齐庄公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齐庄公集结六队兵马,第一先锋队由齐大夫王孙挥统领,第二先锋队由莒恒统领,左翼部队襄罢师统领,右翼部队御侯朝统领,后军由夏之御寇统领,齐庄公则亲自率领中军,发起对晋国的入侵。

    齐庄公准备发兵之时,齐大夫晏婴、崔杼、陈文子等大臣都劝谏齐庄公不要出兵入侵晋国,此时的齐庄公是心意已决并一意孤行,不听任何人的劝告,执意出兵。

    齐庄公先进攻卫国,然后从卫国入侵晋国,齐庄公趁着栾盈发起的内乱,出兵入侵晋国,一路可谓高歌猛进。在攻占了晋国的朝歌(今河南鹤壁市南)城后,便兵分两路。一路从孟门隘口(今河南辉县西)进入晋国复地,一路从太行山南部一带的隘口准备进攻晋国复地。

    齐庄公带兵一直攻到了荧庭(今山西翼城县东),并在此建造了纪念馆,纪念自己所建立的功勋。此地距离栾盈的曲沃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之遥,齐庄公并没有打算要帮助他的盟友栾盈。

    齐庄公得知栾盈退守曲沃后,便开始了撤军,派兵驻守在郫邵(今河南济源市西),在少水(今河南武陟县)安葬了晋军将士的尸首后回国。

    栾盈在发起叛乱之时,晋国的部分士族大夫还处于观望状态。他们都明白,这是栾盈的栾氏一族和士匄的范氏一族的对决,对于他们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除了赵武率领的赵氏一族,其余的都在望风而动。等到栾盈兵败退守曲沃后,各士族也纷纷响应晋平公,出兵围攻曲沃。

    齐庄公的撤兵加上晋国内各士族的出兵,很快便攻破曲沃城,杀死了栾盈并灭其全族。

    栾盈的叛乱可以说是自作孽,本可以在士匄打压消磨栾氏之时,选择一时的隐忍,等待时机,以栾氏的势力完全可以碾压士匄的范氏。而他却选择了逃亡后,再借助齐国之力发起叛乱,这让晋平公完全的站在了士匄的一面。

    在栾盈的叛乱中,也可以看出,晋国的各士族拥有领地和军队,犹如国中之国,都有着各自的利益,当利益对冲之时,必然会引发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