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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舟的启程

    那是一个寒冷的春天,比今年还要早很多。林舟的家还在旧屋,2室一厅,对于3口之家来说,已经足够温馨舒适,却在那天显得格外拥挤,格外慌乱。

    2010年4月7日,天气阴有小雨雾

    要上飞机了,要离开这里了。再见,

    林舟很少记录日记,却在他的博客日记里发现了这一篇,很短很短的记录。甚至好像未完结一般,连句号都没来得及打上,便匆匆存入了草稿箱。小姨和外婆从老家跑了过来,她们为了送林舟上飞机。

    他至今清晰记得那一个没有日出的清晨,是多么的拥挤多么的忙碌,慌张的检查了一遍行李,虽然17岁的他根本不知道车子的后备箱里一个个厚厚的包裹里都装了什么,1,2,3,4,好了都在,他如是说到。

    去机场的路上林舟努力保持平静,他心里却很忐忑,外婆不停的重复着过去林舟一个人离开父母去外地上学的事情,回忆着他如何小时候坐在她的自行车后面吓得不敢松手,叹息着他不知何时回来。林舟笑着安慰她,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是如此一个害怕孤独的人,却不得不离家远行。

    那天清晨的雾气不是很浓,只是天空阴沉沉的,让人倍感压抑,林舟拖着大包小卷在入关口前翻找着护照,一直微笑着的妈妈也突然转过身去了,进关了,他叹息着闭上眼睛。站定,摆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慢慢转身,挥了挥手“回去吧,我没事,那边还有家人呢,放心好了。“妈妈哭了,林舟恍惚间看到,她眼眶湿红的靠在爸爸身旁,爸爸抓起她的手臂朝他使劲挥着。林舟急忙抓起行李,朝他们点了点头,匆匆朝托运处走去。

    真的要走了,真的要离开他们了,林舟此刻心里如此的慌乱,却努力让自己脸部保持平静,我是男人了,他这样对自己说着,一个荒唐可笑的17岁男孩的自尊心,没有眼泪,没有回头,他就这样步伐凌乱的跟同学一起登上了飞往RB的飞机。

    飞机缓缓起飞、脱离了天际、望着慢慢变小的机场人群、港口、陆地。“终于tmd出狱了”,林舟如是说道、飞机上爆发出一阵阵欢笑声、在这个即将开学的时候,这班飞机上多数是中国留学生,他们回到家乡度过了一个寒假,现在碰巧又乘坐一架飞机回到学校,未散发殆尽的寒假的热情在此刻彻底爆棚,互相交谈互相拍照,写下联系方式,而林舟呆呆的望着海平面,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早上,实在是让他太疲惫,道别已经让他全身乏力、虽然还会相遇却不得不让人神伤、林舟这时不由得开始想念起温暖的被窝和早上刚刚下肚的热牛奶。

    飞机到达成田机场,当他走出RB关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迎接他们,老师你好、林舟尽量平静的说道、但他的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到了一个新的国家,有了新的圈子和生活,林舟在心里不断呼喊着。也许对他是一个新的开始。

    坐在出港班车上,大家都趴着窗户朝外面张望着,机场出口的机动车道十分整洁,道边种植着一棵棵针叶植物,他肆意呼吸着略带干冷的空气,几乎完全忘却掉刚刚差点让我流泪的难过情绪、自己已经沉浸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心里充满好奇。

    “我是你们以后的留学生助教,叫我燕姐就好了,如果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可以来找我,不必担心我想你们会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那位领头的小巧的女老师拿着一个大喇叭对聒噪的人群叫喊着,并不停向大家介绍着学校周围的环境和注意。

    耳边突然就模糊起来,林舟是一个讨厌规矩的人,他出神的看着路边,飞逝而过的店面,炫目的招牌,仿佛刚刚进城一般的庄稼汉,恨不得多有两只眼睛一下子看清城里的五彩斑斓的世界。

    “这位同学?RB有亲人么?需要打个电话么?”那位小巧的助教站在林舟旁边捏着手机不停摇晃着、“需要电话么?”她又一次问道,“同学?”

    “嗯?嗯…谢谢老师。”林舟尴尬的接过手机慌忙低下头去找口袋里的电话簿。拨通了叔叔的电话,响了很久,他努力想听清里面那不断重复的机械人声,但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还是太困难,林舟悻悻的扣掉手机,“没人接听吧?也许他还在开会…”林舟一边还给她手机一边为自己铺了台阶往下蹿。“那有留语音信箱么?”语音信箱?哦原来那是语音信箱的意思…原来国外手机也有语音信箱了。“留了留了…”他随意敷衍道,便不再理会她,兀自看着窗外继续神游四海。“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准备一下我带大家到为你们租的住所,每栋房子住4人,现在我念一下名单…”大家陆续走下汽车,“喂你!黑衣服的同学?你叔叔电话!”

    “喂?叔,叔叔?“林舟弱弱的问道,”啊,对啊,到了么?刚才一直在上课,才休息。“叔叔的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有些疲倦。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是那么和睦,当然不是在说林舟的家庭不和睦。他的叔叔一个人在林舟刚出生的时候便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了RB闯荡,所以林舟和叔叔的接触也仅仅有过年或者他回国考察的时候,当他得知林舟被一所RB大学录取之后,他很热情的欢迎他的到来,并要照顾林舟的起居生活,林舟却固执的要跟家里人自己单独出来跟同学住。”哦,我刚到这里,住所?我看看我也不太清楚,嗯,namiki3丁目,对是这个地址。好不着急,你来吧,我等你。”

    林舟突然不确定拒绝他的好意之后该如何面对这位久未蒙面的叔叔,急忙忙扣掉电话,走进了学校为他们提供的“宿舍”。同大多数故事相同,他们的故事开始也有一个胖子,而这个胖子正匆忙的搬着行李,在屋里摇来晃去。林舟把行李扔进客厅便退回到了门口,从背包里翻出了老爸给他带的烟发给其他两个室友,“我姓林,林舟。“戴眼镜的家伙接过了烟,”我叫李想。“

    另一个人推掉了香烟,”叫我丁丁吧,戒烟好久。”

    过了一会,在里面的小胖哥擦着额头的汗跑了出来,“你们都住这?偷懒呢吧!快进来,只有3个房间我们需要分一下。”

    林舟看了眼李想又摸了摸裤兜,“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打火机上飞机被没收了。”

    \"臭烟鬼烟鬼烟鬼,“说罢他转身进了屋子,李想在玄关拦住了他,”帅哥叫什么?“\"肖蓬。”

    \"蓬蓬?咱们以后可不能穿鞋跑进屋子啊,”说罢指了指他沾了些许泥土的旅游鞋,指了指客厅,便回头拖自己行李进了一个房间。

    哎,注定不和谐的一对啊。林舟叹息着往里屋走去看看剩余的两个房间。

    落地窗,这里有落地窗,林舟眼睛一亮,林舟自小便一直希望可以住一间有着落地窗的屋子,因为是一楼,所以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他把行李拖了进来,“我要住这间,可以么?”

    丁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蓬蓬拉着行李显然在两个房间里做着抉择,

    “落地窗开了应该会有虫子吧?“丁丁好意的提醒起来,并开始在隔壁的房间摆起了自己的东西。

    ”也许吧,大不了每天睡觉前抓会蚊子,无所谓啦,“林舟隔着薄薄的门板喊道。

    ”有虫子?\"蓬蓬扶了扶眼镜歪着头问道。

    ”嗯,外面不是个小花园么,你看杂草那么高,没虫子才奇怪呢。“李想在炉灶上把烟点着在蓬蓬身后喷了一口烟,慢慢的说道。

    ”那我去这面,我又不抽烟。”说罢便拖着行李进入了隔壁的房间。

    “烟不错,谢谢啦。快点收拾别发呆了,一会好像老师说要请吃饭,”说罢,李想回身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哎,看大家不太合拍啊,”林舟叹了口气,去客厅继续研究怎么打开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