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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发疯

    就在服务员端来酒水递给围观宾客时,一股大力从殷誉夏身后袭来,重重打在她的腰上。

    哗啦——

    服务员被撞到,酒水飞溅,宾客尖叫声不断,没人注意到有酒杯摔在钢琴上,酒水洒在钢琴里。

    孟议脸上骄傲得意的笑还没维持一分钟,就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先是瞥了一眼最近性情大变的孟无辞一眼,前几天还把孟悠推下楼梯,害得孟悠现在还在住院。

    眼下生日宴上又出了这档子糟心事,孟议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真是对她缺乏管教!

    殷誉夏从满地狼藉中爬起来,酒水浸湿她的衣服,手上也扎进几片碎玻璃。

    孟议大步流星地走到殷誉夏面前,面露嫌弃,却还是叫来陈长岭,让家庭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陈管家,带她去看家庭医生。”

    从孟无辞性情大变开始,他就派陈长岭调查,肯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把他一手培养的女儿教坏了!

    果然,没过几天,陈长岭就告诉他,孟无辞在学校有一个好朋友,就是她!毁了他的女儿!

    陈长岭恭敬地走到殷誉夏面前,却没想到殷誉夏摆摆手,根本没在意手上那些碎玻璃。

    她脸色阴冷,语气却还称得上客气,“把吹风机给我。”

    陈长岭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为难地在殷誉夏和孟议两人间来回看。

    殷誉夏失去耐心,不耐烦地重复一遍,“没有吹风机吗?”

    孟议眉头皱成川字,冲陈长岭使了眼色,后者忙不迭从房间里找出吹风机递给殷誉夏。

    殷誉夏没接,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架钢琴前,动作干脆利落地打开琴盖,解开两边的搭扣。

    将琴侧板取下来放在一边,又把琴盖拿下来,精准找到被酒水浸湿的琴键,小心翼翼地用卫生纸吸走酒水。

    “吹风机给我。”

    陈长岭将吹风机递过去,殷誉夏推开开关,调成冷风,对着浸湿的位置来回扫吹。

    周围的宾客看的一愣一愣的,有经验的已经反应过来,是刚才的变故弄湿了钢琴。

    殷誉夏这是在挽救钢琴。

    孟无辞脸色苍白站在一边,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无措的视线扫过殷誉夏和孟议。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议愤怒的声音掷地有声,殷誉夏习惯性地缩了手,险些没拿稳吹风机。

    迟棠早就在殷誉夏被推出去的时候就溜了,她本能觉得殷誉夏又遇到麻烦事了,直接去找悠哉悠哉看戏的迟砚。

    “迟砚!你快去帮帮坏女人!”

    迟棠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喘气,还不忘朝着迟砚求救。

    迟砚手里托着红酒杯,轻轻晃动,殷红的酒划过酒杯留下红痕,他将杯子送到嘴边,品了一口。

    “刚才偷偷跑出去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的。”

    迟棠听着他没情绪的话,反应过来这是生气了,顿时瑟缩一下,扣着手指。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迟砚皮笑肉不笑地问,“错哪了?”

    “……我不该偷偷跑出去。”

    迟砚这才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乖巧的迟棠朝着人群焦点走去。

    孟议的话刚说完,一只红酒杯就落在他脚边,杯体破碎,殷红的酒飞溅。

    众人又被吓了一跳,纷纷朝着始作俑者看去。

    迟砚歉意地笑出声,“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殷誉夏抬眸朝他看去,盯了两秒又收回视线,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架钢琴。

    手不由得攒紧,孟无辞弹出来钢琴,就要用这种手段来毁了这架钢琴吗?

    众人哪敢跟迟砚计较,就连孟议也是沉着脸,不好说半点狠话。

    就在这件事要被打哈哈翻过去时,孟无辞好死不死地开口。

    “誉夏,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伤害我!”

    听到孟无辞的话,众人的视线顿时聚焦在正在吹风的殷誉夏身上。

    迟砚眯起眼,分给孟无辞一个眼神,冰冷刺骨。

    孟无辞不认识迟砚没什么关系,可是孟议对迟砚可是十分了解,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当即明白过来迟砚这是在为殷誉夏解围。

    可是令他疑惑不解的是,迟砚连他的女儿孟无辞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一个黄毛丫头,又为何要给她解围?

    这些念头不过是转瞬之间就冒了出来,随即又被他压下,冲着孟无辞厉声喝道,前后不过两秒时间。

    “住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训斥完,孟议又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略带局促地朝迟砚道歉。

    “让小迟总看笑话了,是我没教好无辞。”

    孟无辞瞪大眼睛盯着孟议,这个死老头居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训斥她?

    她对殷誉夏的厌恶顿时升级,转眸剜了殷誉夏一眼。

    亏她以为孟无辞真是什么豪门大小姐,拼了命设计巴结她,结果只是个没什么尊严的假千金。

    现在就连她的系统也不见踪影,孟无辞只能本色出演。

    迟砚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辈,见孟议也当场呵斥了,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下,有些话,只能他母亲来说。

    迟砚没吭声,冷着脸走到殷誉夏旁边,迟棠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身后的孟议松了一口气,却不料气头上的孟无辞根本不听孟议的话,见迟砚凑到殷誉夏身边,又想起了为了接近她而和自己做交易的时胤北。

    不甘与酸楚像是菟丝子,汲取着她的妒恨在心底盘踞结网。

    她对时胤北的心意,他一点都看不到!他心里只有那个人!凭什么?

    孟无辞阴恻恻笑起来,笑声逐渐疯狂变大,引得人人侧目。

    她不顾孟议的阻拦,提着厚重的裙摆朝着殷誉夏一步一步走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围着你转?”

    “你告诉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明明,比所有人都看清了孟无辞这个人,可是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努力,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

    迟砚皱眉看着歇斯底里发疯的孟无辞,又看向一脸平静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什么话的殷誉夏。

    听说这两个人还是好朋友,怎么玩到一块去的?

    迟棠惊恐地瞪着眼珠子,害怕地后退几步,躲到迟砚身后。

    殷誉夏伸手摸了一下被浸湿的地方,已经干了,重新组装好钢琴,试了下音,见没什问题后才将目光施舍给孟无辞。

    “你付出了什么?”

    殷誉夏歪头微笑,脸颊上还有之前沾上的酒水,手掌因为组装钢琴,伤口有些撕裂,此刻正往下滴着血,整个人看上去比孟无辞还要疯上几分。

    “需要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