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与那月轮共舞 黎明前夜
“嗯～嗯嗯～”
\t悲伤的调子像弥留之人离去时的晚风。
\t有个女孩背对着他，坐在斑驳的琉璃花窗前，淡蓝色的秀发长长的拖到地上。
\t“嗯～嗯嗯～”女孩顾自哼着那首悲伤的曲调。
\t他被这调子吸引，慢慢走到女孩身后，淡蓝色的秀发被微风吹起，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在风中，他嗅到木槿和风信子的味道。
\t然后风停了，发丝跟着坠下，他抬手试图抓住，发丝狡猾地从他指间溜走了，如透过琉璃花窗的细碎月光，是捕不住的幻影……
\t他做了很多梦，以至于有时会分不清梦与现实的区别，难以忘却的画面反复出现，是某种征兆吗？他不得而知。
\t吟诵的少女，教堂的花窗，银甲的骑士，复活的死人，群鸦的浪潮，难以名状的怪物甚至是死亡。
\t他切实感受到了，那些情绪在蔓延，恐惧，痛苦，冰冷，绝望与无助，不断侵蚀，吞噬他的认知。
\t他早该得到永恒的安宁，不该受此折磨，他本该同他的战友一齐死去，那些银甲的骑士为何要放过他？\
\t“Elandili。”银甲骑士的低语，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t“或许你本身知道。”
\t斑驳的琉璃花窗前，女孩背对着他，淡蓝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t又是梦吗？可是……
\t风带来女孩的声音，以及夹杂在其中的，木槿和风信子的味道。
\t这梦如此真实。
\t……
\t木槿和风信子的香味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t“满怀怜悯的主，求您体恤我们的软弱，赐我们宝贵的应许……”女孩未曾停下祷告，尽管她的喉咙已经嘶哑。
\t“卡洛儿……停下吧……”他恢复了些气力，疼痛也有所减缓，他能感到伤口在愈合，那些药膏在生效。
\t“先生……”几滴泪水顺着女孩的脸颊蜿蜒而下，她抿着苍白干瘪的嘴唇，结束了祈祷，“您醒了。”
\t“你本可以就此离开的，傻女孩……”西泽瑞伸手轻轻为女孩拭去泪珠，“谢谢……”
\t“相比您我为做的那些，这不算什么。”
\t女孩手中的油灯已快燃尽，微弱的火苗颤抖不止。
\t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t短刀放置在旁边的桌子上，就在那些瓶瓶罐罐的旁边，女孩为西泽瑞捡回了刀刃，但镶满宝石的华丽刀鞘却在火场中丢失了。
\t失去了华丽的外表或许才有尘埃这个名字更相匹配。
\t女孩推开密室中紧闭的铁门，领着西泽瑞穿越门后由石砖堆砌的拱形通道，来到一间储藏室。
\t这是属于炼金术士的储藏室，里面放置着各种各样奇特的炼金装置。
\t一颗玻璃球透过一根透明的玻璃管连接着另一颗较大些的玻璃球，像是某种蒸馏器。一个小型的金属炉子，其上放置着一块巨大金属板，金属板上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凹槽，西泽瑞猜测那也许是用来加热药剂的装置。
\t房间里还有许多类似的设备，许多都令人看不懂其用途与运作方式。
\t在储藏室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面灰色的金属架，架子上齐整地放置着几排圆柱形的透明玻璃管，玻璃管里装着各种颜色的试剂。
\t“等我一会儿，先生。”卡洛儿将油灯放在桌子上，挑了两瓶试剂，拔下管口的橡木塞，将它们按不同的剂量倒在一个大的空玻璃瓶里，她摇晃玻璃瓶，使两种试剂逐渐混合。
\t“你懂炼金术？”
\t“克莱恩先生曾教过我一些。”
\t“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t“您马上就会知道。”
\t卡洛儿将充分混合之后的试剂倒在油灯里，这一举动使得即将熄灭的火焰猛烈燃烧起来。
\t“你制作了燃油？”
\t“不，先生，只是燃油的替代品。”
\t卡洛儿又混合了两管试剂，那两管不同颜色的试剂混合之后变成了透明的液体。
\t“要喝些水吗？先生。”
\t“这是水的替代品？”西泽瑞接过玻璃瓶，嗅了嗅，没闻到一点气味。
\t“不，先生，这就是水。”
\t西泽瑞仰头饮下，强烈的饥渴感使本身无味的水泛着沁人心脾的甘甜。
\t“啊。”他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t卡洛儿垫起脚从墙壁上取下一条腰带，皮质腰带左右有两个巨大的袋兜，她将过于粗大的腰带斜跨在肩膀上，然后将架子上几乎所有的试剂都装进了袋兜里。
\t“之后也许能用得上，可惜克莱恩先生种植的药草都已经枯萎了，不然也许能完全治好您的伤势。”
\t“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西泽瑞将空的玻璃瓶递了过去，“能不能再来点儿。”
\t“没问题，先生。”
\t女孩走到储藏室的最里面，那里摆放着几张书架，书架上几乎全是关于炼金术的书籍。
\t她伸手在书架第三排的几本书籍上轻点了几下，随着一阵轰鸣声，储藏室右侧摆放植株的地方，向左移开了数米，露出一条狭长的通道。
\t通道内漆黑一片，直到女孩举着油灯走入，附生在通道内的藤株植物在接收油灯的光亮后回发出青色的荧光。
\t他们沿着遍布青色藤株的通道缓步走着，四面都是质朴的石壁，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这条通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那些散发荧光的植株也像是原本就生长在这儿。
\t“这条通道是克莱恩先生自行建造的，用于种植在这种特殊环境中生长的植株，就是墙上发光的那些。”
\t通道内的空气有些潮湿，不时还能听见滴答的水声，女孩掌着油灯走在前面，灯芯滋滋的燃烧着。
\t踢踏踢踏，他们微弱的脚步声在狭长的通道里传出很远，踢踏踢踏，又有回声传递回耳畔。
\t伴随着从尽头徐来的轻风他们嗅到湿冷的苔藓气息。
\t几滴水珠沿着通道顶端嶙峋的石刺流下，滴落到西泽瑞的眼睛上，他下意识合闭眼皮，黑暗即刻占据了他的视野，等到他再度睁眼时，眼前竟然出现了艾奇·托塔亚高耸的尖塔。
\t城堡在远处，是乌云密闭的天空上的一块黑漆漆的剪影，在城堡的上方另有一团硕大无朋的阴影，它正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云层，径直从万米高空摔进了城堡，坚固的巨石堡垒像是用泥巴捏造的，瞬间被撞得七零八落。
\t“嘣！”耳畔传来建筑轰然倒塌的声响。
\t西泽瑞失神愣在了原地，他看着那头巨兽从坍塌的废墟中爬起，张开布满森白獠牙的巨嘴冲他嘶吼。
\t巨兽浑身的鳞片在瓦伦图茵的映照下现出奇异的颜色，展开的翼翅足以将半块天空遮蔽。
\t巨兽朝他飞来了，带着冰霜与死亡的气息。
\t“先生，先生。”他听到有人在呼喊，“您还好吧？”
\t他感到肩膀在被人摇晃，然后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他愈加觉得晕眩。
\t“先生，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这里快要坍塌了。”
\t“啊！”
\t他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一股冰冷的血腥味传入他的鼻腔，鲜血的味道通过呼吸充斥他的身体，再又血液传导至全身每一根神经，在这强烈的刺激下他终于恢复了清醒。
\t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他看到油灯倾覆在地，弥漫的灯油很快就要将灯芯淹没，在火焰熄灭之前，他伸手抓住了最后的火种，用残存的魔力维系脆弱的火苗，避免黑暗将他们吞噬。
\t卡洛儿正捂着流血的额头半跪在地上，她的脚边有一块沾满鲜血的碎石。
\t四周的石壁上不知何时延伸出数条漆黑的裂口，碎裂的岩石不停坠落，整条通道都在塌陷，他赶忙扶起女孩。
\t“抱歉。”
\t卡洛儿轻轻抓着西泽瑞的臂膀，两人互相搀扶着，跑过狭隘的通道，一路躲避头顶坠落的碎石，来到通道的尽头。
\t尽头有一道向上的石质旋梯连接着一扇巨大的石板门，他们迅速拾阶而上，耳边不断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摇晃感也越来越剧烈，他们几乎站不稳脚。
\t“嘣。”
\t在走过一道阶梯时，卡洛儿脚下的石砖轰然塌陷，她一只脚踩空险些摔了下去。
\t女孩惊出一声冷汗，好在有惊无险，西泽瑞牢牢地抓住了她，他们很快登上顶端，来到石板门前，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t干瘪的尸体低着脑袋半跪在地上，借助植株散发出的微弱荧光，可以看到他背部有一道贯穿的伤口，身下有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液。尸体上披有一件长袍，灰色长袍上绣有青蓝色怪鸟的纹饰。
\t“那好像是克莱恩先生……”卡洛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t“你说的那位炼金术士？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t尽管疑惑，但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炼金术士的遭遇，崩裂的纹路已经追赶到他们脚下。
\t“别管炼金术士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西泽瑞用力捶打着石门，石板纹丝不动，这根本毫无作用。
\t卡洛儿走到门边用力按下墙壁上的一块石砖，所幸通道的崩坏还没有影响到机关的运作，在一阵轰鸣声中，石板门缓缓打开了。
\t门后面是一处阴冷的地窖，里面摆满了枯萎的药草，月光透过地窖顶部破碎的活板门打落下来，斜射出漂浮的灰尘。
\t他们没有在此多做停留，迅速通过活板门爬出窖室，来到地表。
\t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他们感受着刺骨的寒风，望着树木的剪影，却并没有立即感受到自由带来的解脱与喜悦，忧思与惶恐依旧萦绕在他们心头。
\t艾奇·托塔亚庞大的剪影还在眼前，他们难以得知是由于什么引发了通道的塌陷，他们也没有去一探究竟的欲望，此时此刻，他们只想远离那座城堡。
\t悲伤的调子像弥留之人离去时的晚风。
\t有个女孩背对着他，坐在斑驳的琉璃花窗前，淡蓝色的秀发长长的拖到地上。
\t“嗯～嗯嗯～”女孩顾自哼着那首悲伤的曲调。
\t他被这调子吸引，慢慢走到女孩身后，淡蓝色的秀发被微风吹起，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在风中，他嗅到木槿和风信子的味道。
\t然后风停了，发丝跟着坠下，他抬手试图抓住，发丝狡猾地从他指间溜走了，如透过琉璃花窗的细碎月光，是捕不住的幻影……
\t他做了很多梦，以至于有时会分不清梦与现实的区别，难以忘却的画面反复出现，是某种征兆吗？他不得而知。
\t吟诵的少女，教堂的花窗，银甲的骑士，复活的死人，群鸦的浪潮，难以名状的怪物甚至是死亡。
\t他切实感受到了，那些情绪在蔓延，恐惧，痛苦，冰冷，绝望与无助，不断侵蚀，吞噬他的认知。
\t他早该得到永恒的安宁，不该受此折磨，他本该同他的战友一齐死去，那些银甲的骑士为何要放过他？\
\t“Elandili。”银甲骑士的低语，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t“或许你本身知道。”
\t斑驳的琉璃花窗前，女孩背对着他，淡蓝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t又是梦吗？可是……
\t风带来女孩的声音，以及夹杂在其中的，木槿和风信子的味道。
\t这梦如此真实。
\t……
\t木槿和风信子的香味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t“满怀怜悯的主，求您体恤我们的软弱，赐我们宝贵的应许……”女孩未曾停下祷告，尽管她的喉咙已经嘶哑。
\t“卡洛儿……停下吧……”他恢复了些气力，疼痛也有所减缓，他能感到伤口在愈合，那些药膏在生效。
\t“先生……”几滴泪水顺着女孩的脸颊蜿蜒而下，她抿着苍白干瘪的嘴唇，结束了祈祷，“您醒了。”
\t“你本可以就此离开的，傻女孩……”西泽瑞伸手轻轻为女孩拭去泪珠，“谢谢……”
\t“相比您我为做的那些，这不算什么。”
\t女孩手中的油灯已快燃尽，微弱的火苗颤抖不止。
\t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t短刀放置在旁边的桌子上，就在那些瓶瓶罐罐的旁边，女孩为西泽瑞捡回了刀刃，但镶满宝石的华丽刀鞘却在火场中丢失了。
\t失去了华丽的外表或许才有尘埃这个名字更相匹配。
\t女孩推开密室中紧闭的铁门，领着西泽瑞穿越门后由石砖堆砌的拱形通道，来到一间储藏室。
\t这是属于炼金术士的储藏室，里面放置着各种各样奇特的炼金装置。
\t一颗玻璃球透过一根透明的玻璃管连接着另一颗较大些的玻璃球，像是某种蒸馏器。一个小型的金属炉子，其上放置着一块巨大金属板，金属板上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凹槽，西泽瑞猜测那也许是用来加热药剂的装置。
\t房间里还有许多类似的设备，许多都令人看不懂其用途与运作方式。
\t在储藏室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面灰色的金属架，架子上齐整地放置着几排圆柱形的透明玻璃管，玻璃管里装着各种颜色的试剂。
\t“等我一会儿，先生。”卡洛儿将油灯放在桌子上，挑了两瓶试剂，拔下管口的橡木塞，将它们按不同的剂量倒在一个大的空玻璃瓶里，她摇晃玻璃瓶，使两种试剂逐渐混合。
\t“你懂炼金术？”
\t“克莱恩先生曾教过我一些。”
\t“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t“您马上就会知道。”
\t卡洛儿将充分混合之后的试剂倒在油灯里，这一举动使得即将熄灭的火焰猛烈燃烧起来。
\t“你制作了燃油？”
\t“不，先生，只是燃油的替代品。”
\t卡洛儿又混合了两管试剂，那两管不同颜色的试剂混合之后变成了透明的液体。
\t“要喝些水吗？先生。”
\t“这是水的替代品？”西泽瑞接过玻璃瓶，嗅了嗅，没闻到一点气味。
\t“不，先生，这就是水。”
\t西泽瑞仰头饮下，强烈的饥渴感使本身无味的水泛着沁人心脾的甘甜。
\t“啊。”他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t卡洛儿垫起脚从墙壁上取下一条腰带，皮质腰带左右有两个巨大的袋兜，她将过于粗大的腰带斜跨在肩膀上，然后将架子上几乎所有的试剂都装进了袋兜里。
\t“之后也许能用得上，可惜克莱恩先生种植的药草都已经枯萎了，不然也许能完全治好您的伤势。”
\t“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西泽瑞将空的玻璃瓶递了过去，“能不能再来点儿。”
\t“没问题，先生。”
\t女孩走到储藏室的最里面，那里摆放着几张书架，书架上几乎全是关于炼金术的书籍。
\t她伸手在书架第三排的几本书籍上轻点了几下，随着一阵轰鸣声，储藏室右侧摆放植株的地方，向左移开了数米，露出一条狭长的通道。
\t通道内漆黑一片，直到女孩举着油灯走入，附生在通道内的藤株植物在接收油灯的光亮后回发出青色的荧光。
\t他们沿着遍布青色藤株的通道缓步走着，四面都是质朴的石壁，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这条通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那些散发荧光的植株也像是原本就生长在这儿。
\t“这条通道是克莱恩先生自行建造的，用于种植在这种特殊环境中生长的植株，就是墙上发光的那些。”
\t通道内的空气有些潮湿，不时还能听见滴答的水声，女孩掌着油灯走在前面，灯芯滋滋的燃烧着。
\t踢踏踢踏，他们微弱的脚步声在狭长的通道里传出很远，踢踏踢踏，又有回声传递回耳畔。
\t伴随着从尽头徐来的轻风他们嗅到湿冷的苔藓气息。
\t几滴水珠沿着通道顶端嶙峋的石刺流下，滴落到西泽瑞的眼睛上，他下意识合闭眼皮，黑暗即刻占据了他的视野，等到他再度睁眼时，眼前竟然出现了艾奇·托塔亚高耸的尖塔。
\t城堡在远处，是乌云密闭的天空上的一块黑漆漆的剪影，在城堡的上方另有一团硕大无朋的阴影，它正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云层，径直从万米高空摔进了城堡，坚固的巨石堡垒像是用泥巴捏造的，瞬间被撞得七零八落。
\t“嘣！”耳畔传来建筑轰然倒塌的声响。
\t西泽瑞失神愣在了原地，他看着那头巨兽从坍塌的废墟中爬起，张开布满森白獠牙的巨嘴冲他嘶吼。
\t巨兽浑身的鳞片在瓦伦图茵的映照下现出奇异的颜色，展开的翼翅足以将半块天空遮蔽。
\t巨兽朝他飞来了，带着冰霜与死亡的气息。
\t“先生，先生。”他听到有人在呼喊，“您还好吧？”
\t他感到肩膀在被人摇晃，然后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他愈加觉得晕眩。
\t“先生，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这里快要坍塌了。”
\t“啊！”
\t他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一股冰冷的血腥味传入他的鼻腔，鲜血的味道通过呼吸充斥他的身体，再又血液传导至全身每一根神经，在这强烈的刺激下他终于恢复了清醒。
\t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他看到油灯倾覆在地，弥漫的灯油很快就要将灯芯淹没，在火焰熄灭之前，他伸手抓住了最后的火种，用残存的魔力维系脆弱的火苗，避免黑暗将他们吞噬。
\t卡洛儿正捂着流血的额头半跪在地上，她的脚边有一块沾满鲜血的碎石。
\t四周的石壁上不知何时延伸出数条漆黑的裂口，碎裂的岩石不停坠落，整条通道都在塌陷，他赶忙扶起女孩。
\t“抱歉。”
\t卡洛儿轻轻抓着西泽瑞的臂膀，两人互相搀扶着，跑过狭隘的通道，一路躲避头顶坠落的碎石，来到通道的尽头。
\t尽头有一道向上的石质旋梯连接着一扇巨大的石板门，他们迅速拾阶而上，耳边不断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摇晃感也越来越剧烈，他们几乎站不稳脚。
\t“嘣。”
\t在走过一道阶梯时，卡洛儿脚下的石砖轰然塌陷，她一只脚踩空险些摔了下去。
\t女孩惊出一声冷汗，好在有惊无险，西泽瑞牢牢地抓住了她，他们很快登上顶端，来到石板门前，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t干瘪的尸体低着脑袋半跪在地上，借助植株散发出的微弱荧光，可以看到他背部有一道贯穿的伤口，身下有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液。尸体上披有一件长袍，灰色长袍上绣有青蓝色怪鸟的纹饰。
\t“那好像是克莱恩先生……”卡洛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t“你说的那位炼金术士？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t尽管疑惑，但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炼金术士的遭遇，崩裂的纹路已经追赶到他们脚下。
\t“别管炼金术士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西泽瑞用力捶打着石门，石板纹丝不动，这根本毫无作用。
\t卡洛儿走到门边用力按下墙壁上的一块石砖，所幸通道的崩坏还没有影响到机关的运作，在一阵轰鸣声中，石板门缓缓打开了。
\t门后面是一处阴冷的地窖，里面摆满了枯萎的药草，月光透过地窖顶部破碎的活板门打落下来，斜射出漂浮的灰尘。
\t他们没有在此多做停留，迅速通过活板门爬出窖室，来到地表。
\t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他们感受着刺骨的寒风，望着树木的剪影，却并没有立即感受到自由带来的解脱与喜悦，忧思与惶恐依旧萦绕在他们心头。
\t艾奇·托塔亚庞大的剪影还在眼前，他们难以得知是由于什么引发了通道的塌陷，他们也没有去一探究竟的欲望，此时此刻，他们只想远离那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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