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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北静王居心叵测

    本章是很重要铺垫,揭开了北静王的面纱,阅读或许稍显晦涩,不喜也可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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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时已到,贾蓉一看阵仗,惊了个目瞪口呆。

    这也让贾蓉见识了百年贵族的底蕴,暗自心惊道,太夸张了,树大招风,让圣上得知,岂非有结党营私之嫌?

    这是把宁荣府放在火上烤啊?!

    十来顶大轿,三四十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余十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三四里远。

    八公齐至。

    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这六家公侯,与宁荣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

    四王路奠。

    走不多时,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东平王府、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北静郡王四家郡王的路祭。

    当日惟北静王功高,及今子孙犹袭王爵,现今北静王水溶年未弱冠,并未减等,而且是四王中唯一实权。

    关键,郡王路奠贾珍并不合规制。

    贾蓉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道:“圣上有旨,六公可来祭拜,累蒙郡驾下临,荫生辈何以克当?”

    这句话,既是说给水溶,又是说给有心人听的。

    水溶微微一愣,随即优雅笑道:“因想当日彼此祖父相与之情,同难同荣,世交之谊,何出此言?!”

    尽管谦逊有礼,却透着淡淡的居高临下和疏离,随后对贾政道:“那一位是衔宝而诞者?几次要见一见,都为杂冗所阻,想今日是来的,何不请来一会。”

    水溶来此完全是看荣国府的面子,贾政的大舅哥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妹夫杨如海领扬州巡盐御史肥差,女儿元春在宫里做女官。

    ……

    贾政急命宝玉脱去孝服,领他前来。

    那宝玉素日就曾听得父兄亲友人等说闲话时,赞水溶是个贤王,且生得才貌双全,风流潇洒,自是欢喜。

    瞥见那水溶坐在轿内,好个仪表人材。

    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ネ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宝玉忙抢上来参见,水溶连忙从轿内伸出手来挽住。

    见宝玉戴着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

    水溶笑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如宝似玉。”

    因问:“衔的那宝贝在那里?”

    宝玉见问,连忙从衣内取了递与过去。

    水溶细细的看了,又念了那上头的字,因问:“果灵验否?”

    贾政忙道:“虽如此说,至今为止,用处未曾体现,却仿佛寄存的犬子魂魄,一旦丢了,便痴呆犯傻,魂不守舍!”

    水溶一面极口称奇道异,一面理好彩绦,亲自与宝玉带上,言行举止温文尔雅,各种细微礼节,优雅得体到位。

    又携手问宝玉几岁,读何书?宝玉一一的答应。

    水溶见他语言清楚,谈吐有致,一面又向贾政笑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不妨常到寒第,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颇聚。令郎常去谈会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

    贾政忙躬身答应。

    一旁的贾蓉听到此言,心中巨震:“这北静王学那孟尝君?绝非良善之辈,居心叵测啊?!”

    一个实权郡王,广交天下豪杰势力,还要把宝玉拉进去长期玩耍,这是要作甚?!

    岂非公然结党营私?!

    让宝玉当出头的椽子站队背书?!这是将贾府置于火山口烤啊?!

    贾府这群蠢货却不自知,还以攀附贵胄为荣沾沾自喜。”

    ……

    水溶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递与宝玉道:“今日初会,仓促竟无敬贺之物,此是前日圣上亲赐鹡鸰(jílíng)香念珠一串,权为贺敬之礼。”

    宝玉连忙接了,回身奉与。

    贾赦、贾政与宝玉一齐谢过。

    “郡王爷不可!”

    贾蓉再也克制不住,上前施礼道,“此礼香念珠我贾府受不起?!”

    “嗯?缘何?”

    水溶面色一滞,微微不悦,贾赦等人面色即刻阴沉下来,权当贾蓉是嫉妒。

    “长者赐,不敢辞!竖子不知礼数,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贾政凶狠的盯着贾蓉,唳声叱呵。

    “此念珠可是前天圣上送出?转眼就送人,是不是不太好?”

    贾蓉如标枪般站立,根本无视周围噬人的目光,铿锵有力继续道,“还有,“鹡鸰”是何意?是兄弟啊?!

    鹡鸰香念珠连起来暗含‘兄弟想念、兄弟急难’之意!这蕴涵着圣上对北静王的情义,怎能轻易送人?”

    “???”

    空气即刻凝固。

    “此珠,小王颇为喜欢……”

    水溶敛去云淡风轻的矜持笑容一脸肃穆,沉吟半晌,若有深意的看向贾蓉,“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才将爱物送与衔玉之人。”

    “既如此,便郡王爷随意!”

    贾蓉并非不知进退,事实上根本无法阻止。

    当众说此话,就是间接向圣上表明一个态度,雷劈贾府时,不要连累了自己。

    脑海赫然浮现出周居正的劝告:“近忠远北。”

    如果按原书演进,贾宝玉与优伶琪官一见钟情,互赠礼物。

    【琪官将大红汗巾子解了下来,递与宝玉,道:这汗巾子是茜香国女国王所贡之物,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昨日北静王给我的,今日才上身……】

    后来宝玉挨打,也是因为琪官。

    【忠顺王亦云: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诚,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

    琪官被忠顺王视为禁脔,腰上却系着北静王赠送的红汗巾子,缘何???几个意思???

    难道忠顺王与北静王亲如兄弟,两牡共乘???

    显然不可能!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二人有间隙龃龉。

    而北静王连圣上赠送意味深长的香念珠都能随手送人,岂非,有狂妄的底牌?

    朝堂的局势顿时波谲云诡,变幻莫测。

    最起码有三股较大的势力角力,分别是太上皇、当今圣上、以及拥兵自重的北静王,未及终局,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但可确定,忠顺亲王是泰平帝的人,而北静王是泰平帝想拉拢的人。

    作为实权郡王,水溶手握重兵镇守北方,今日公然祭拜甚至拉拢宝玉,绝对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啊?!

    按原有轨迹,贾府最终命运“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而“虎兕相逢大梦归”,按今日贾政的做法,宁荣府必将卷入忠顺王与北静王两头巨兽绞杀的漩涡中,说不得便挤为齑粉,成了牺牲品。

    水溶的路奠,让贾蓉内心巨浪翻腾,久久不能平息。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啊?!宁荣府作为八公之二,必然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一旦选择错误,必将面临无妄之灾,甚至万劫不复。”

    “而贾政代表宁荣府,已然选择的北静王,若北静王有不臣之心,成功便罢,失败了他或许可以退守北方,宁荣府呢?!也难怪,周居正会提出近忠远北的警示!”

    “若自己能彻底掌控宁国府先和荣国府划清界限,在局势未明朗之前,先远离权利争斗中心,特别是要防备北静王,此獠,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