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山雨欲来
汉中。
夜已三更，营帐大多熄火而眠。
蒋舒却心烦意乱，在营中来回踱步。
“明夜子时，兄可举兵，先攻卫灌大营，我自引中军占领城门，策应蜀汉大军......”
想起白日钟会在大帐中，同自己密谋的话，到底是随钟会兴兵再叛，投回老东家，还是一条路走到黑，与卫灌二人告密......
蒋舒久久无法抉择，只得愁容满面的来回叹息。
同钟会再叛回蜀汉，哪怕能够保住性命，但也可以养老了；可再找卫灌告密，魏军这些将领，对自己的防备，明显要大过防备钟会。
况且，自己一开始投降的人是钟会，钟会走了，自己在魏的前途，也极有可能不保！
前有豺狼后有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蒋舒终于下定决心，执笔在纸上写下：“大魏相国司马昭......”
............
翌日。
蒋舒借着巡营的由头，来到杜预帐外，本想直接入帐，却被帐前的亲卫拦住。
“蒋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杜长史不在，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蒋舒眉头一皱，忙向亲卫询问杜预去处。亲卫却告诉蒋舒，杜预临走时特别吩咐过不能相告。蒋舒只感无语，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横信做下去，附在亲卫耳边低语数句。
那亲卫听完后，面色变幻极快，也不待亲卫再言，蒋舒将信递到亲卫手中，让亲卫速寻可信之人，送与司马昭！
蒋舒本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前脚刚离开杜预营帐，后脚钟会就得到自己送信的消息！
“哼！见小利忘义，不足与谋！”
钟会自顾冷哼一声，随后命亲卫去寻自己养子钟毅。
“拜见父亲！”
“吾儿快起！营内准备如何？”
“父亲放心，孩儿撤出阳平关时，已将关内一切刀兵尽数换回，留下的尽为损坏兵器、腐坏箭矢！相信落日晚饭前，二弟放柳隐出关，两军合力，便可杀奔南郑而来！”
“好！城门可有安插好人？”
“庞会、胡烈盯的实在太紧，如今只有西门有我们的人，其余三门并无人马！”
钟会闻言，扶着颔下长须道：“胜败皆系此门！务必坚守！”
“诺！”
........
米仓山上，经过三日的翻山越岭，蒋斌终于带着两万人马抵达。
从山上往下看去，便能看到南郑城内，魏兵做饭升起的滚滚炊烟。
蒋斌两兄弟，凭借炊烟的密集程度，判断出敌军的多少，最终决定，待城内乱起来后，再领兵直冲南郑！反正是奇袭，汉中能不能吃下不重要，重要的是动静一定要大，最好把司马昭引来！
阳安关上，赵统率领的五千大军，只待日落出关，直取阳平关，由阳平关攻入汉中。
..........
三九天依旧寒冷，
秦岭山中，十万人马兵分数路，犹如蚂蚁出山般，在大山中穿梭，直奔汉中而去。
亲自坐镇中军的司马昭，在进入山道后，也不得不弃了马车，亲自策马扬鞭。
司马昭已至天命，但常年的战争及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令司马昭早已长鬓成霜，身体亦日渐不支。
自司马师去世后，司马家能挑大梁的，便只剩下自己一人，其余几个叔父，大多为中人之姿，更有甚者身患癫狂！
司马家亦与当年曹氏一样，不可避免的走下坡路。
司马昭日夜心急，为的就是能够灭蜀伐吴，同老爹司马懿一样，为司马家荣登大宝，多加一分筹码，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可近在眼前之事，却随着北地王刘谌奇袭蜀都，邓艾父子被枭首而化作黄粱！这是司马昭决不允许的！
司马氏一族，并不是不能蛰伏，不然也不会在明帝去世后，司马懿依旧隐忍十余年，方才一次发力，促成高平陵之变！
隐忍，就是为了磨刀；磨刀，就是为了杀人！
老爹司马懿去了，兄长司马司马师亦去了，如今自己亦已知天命，熬了整整两代人。也该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这对司马昭来说，既是传承，也是能否超越前人的虚荣之心。
即使自己依旧来不及做九五之尊，也要尽力为子孙后代，铺好登上九五的“光明大道”！
自魏帝曹髦被斩，夏侯氏、曹氏两支皇族，大多被从朝堂上清理之后。司马昭的野心，便是路人皆知！
可即使如此，尚有觊觎不服之辈！昔有淮南三叛，今有汉中钟会，不知后面还有谁！
萝卜大棒一起上！
之前答应世家，让世家子弟手握大权，便是萝卜；至于大棒，自然是妖往吴、两国身上敲！
司马昭思索着，越感有些困乏，挥了挥手，身后的长子司马炎马上得示，让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停下。
司马昭在搀扶下，上了马车，拉好被子，刚要合眼而睡，车外却传来司马炎的声音。
“父亲，汉中有急信送到！”
原本疲惫的司马昭，听到汉中急信，一骨碌起身掀开帘子，将书信打开。
司马昭大惊，将书信一丢，忙令大军急速前行！
司马炎将书信捡起，随同的文武官员凑到近前，看罢书信的内容后，个个脸色大变，策马急行追赶司马昭。
但见飘落在雪地上的纸张上书：“大都督钟会私联蜀军，于今夜叛！相国速救！”
夜已三更，营帐大多熄火而眠。
蒋舒却心烦意乱，在营中来回踱步。
“明夜子时，兄可举兵，先攻卫灌大营，我自引中军占领城门，策应蜀汉大军......”
想起白日钟会在大帐中，同自己密谋的话，到底是随钟会兴兵再叛，投回老东家，还是一条路走到黑，与卫灌二人告密......
蒋舒久久无法抉择，只得愁容满面的来回叹息。
同钟会再叛回蜀汉，哪怕能够保住性命，但也可以养老了；可再找卫灌告密，魏军这些将领，对自己的防备，明显要大过防备钟会。
况且，自己一开始投降的人是钟会，钟会走了，自己在魏的前途，也极有可能不保！
前有豺狼后有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蒋舒终于下定决心，执笔在纸上写下：“大魏相国司马昭......”
............
翌日。
蒋舒借着巡营的由头，来到杜预帐外，本想直接入帐，却被帐前的亲卫拦住。
“蒋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杜长史不在，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蒋舒眉头一皱，忙向亲卫询问杜预去处。亲卫却告诉蒋舒，杜预临走时特别吩咐过不能相告。蒋舒只感无语，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横信做下去，附在亲卫耳边低语数句。
那亲卫听完后，面色变幻极快，也不待亲卫再言，蒋舒将信递到亲卫手中，让亲卫速寻可信之人，送与司马昭！
蒋舒本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前脚刚离开杜预营帐，后脚钟会就得到自己送信的消息！
“哼！见小利忘义，不足与谋！”
钟会自顾冷哼一声，随后命亲卫去寻自己养子钟毅。
“拜见父亲！”
“吾儿快起！营内准备如何？”
“父亲放心，孩儿撤出阳平关时，已将关内一切刀兵尽数换回，留下的尽为损坏兵器、腐坏箭矢！相信落日晚饭前，二弟放柳隐出关，两军合力，便可杀奔南郑而来！”
“好！城门可有安插好人？”
“庞会、胡烈盯的实在太紧，如今只有西门有我们的人，其余三门并无人马！”
钟会闻言，扶着颔下长须道：“胜败皆系此门！务必坚守！”
“诺！”
........
米仓山上，经过三日的翻山越岭，蒋斌终于带着两万人马抵达。
从山上往下看去，便能看到南郑城内，魏兵做饭升起的滚滚炊烟。
蒋斌两兄弟，凭借炊烟的密集程度，判断出敌军的多少，最终决定，待城内乱起来后，再领兵直冲南郑！反正是奇袭，汉中能不能吃下不重要，重要的是动静一定要大，最好把司马昭引来！
阳安关上，赵统率领的五千大军，只待日落出关，直取阳平关，由阳平关攻入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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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天依旧寒冷，
秦岭山中，十万人马兵分数路，犹如蚂蚁出山般，在大山中穿梭，直奔汉中而去。
亲自坐镇中军的司马昭，在进入山道后，也不得不弃了马车，亲自策马扬鞭。
司马昭已至天命，但常年的战争及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令司马昭早已长鬓成霜，身体亦日渐不支。
自司马师去世后，司马家能挑大梁的，便只剩下自己一人，其余几个叔父，大多为中人之姿，更有甚者身患癫狂！
司马家亦与当年曹氏一样，不可避免的走下坡路。
司马昭日夜心急，为的就是能够灭蜀伐吴，同老爹司马懿一样，为司马家荣登大宝，多加一分筹码，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可近在眼前之事，却随着北地王刘谌奇袭蜀都，邓艾父子被枭首而化作黄粱！这是司马昭决不允许的！
司马氏一族，并不是不能蛰伏，不然也不会在明帝去世后，司马懿依旧隐忍十余年，方才一次发力，促成高平陵之变！
隐忍，就是为了磨刀；磨刀，就是为了杀人！
老爹司马懿去了，兄长司马司马师亦去了，如今自己亦已知天命，熬了整整两代人。也该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这对司马昭来说，既是传承，也是能否超越前人的虚荣之心。
即使自己依旧来不及做九五之尊，也要尽力为子孙后代，铺好登上九五的“光明大道”！
自魏帝曹髦被斩，夏侯氏、曹氏两支皇族，大多被从朝堂上清理之后。司马昭的野心，便是路人皆知！
可即使如此，尚有觊觎不服之辈！昔有淮南三叛，今有汉中钟会，不知后面还有谁！
萝卜大棒一起上！
之前答应世家，让世家子弟手握大权，便是萝卜；至于大棒，自然是妖往吴、两国身上敲！
司马昭思索着，越感有些困乏，挥了挥手，身后的长子司马炎马上得示，让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停下。
司马昭在搀扶下，上了马车，拉好被子，刚要合眼而睡，车外却传来司马炎的声音。
“父亲，汉中有急信送到！”
原本疲惫的司马昭，听到汉中急信，一骨碌起身掀开帘子，将书信打开。
司马昭大惊，将书信一丢，忙令大军急速前行！
司马炎将书信捡起，随同的文武官员凑到近前，看罢书信的内容后，个个脸色大变，策马急行追赶司马昭。
但见飘落在雪地上的纸张上书：“大都督钟会私联蜀军，于今夜叛！相国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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