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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当苏洛特和知识在他的脑内星空中,讲着根本就不好笑,纯粹是在描述世界观的对口相声时,黎明悄然而至,伴随着太阳从天边慢慢探出头,各方势力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天色依旧昏暗,而都圈警察厅内则灯火通明,值守的警察已经加班通宵,目前来看,估计还要加班整整一个白天,而那些原本轮休的警察,也被紧急召回,开始执行对整个都圈地区的大封路。

    原因很简单,犯下多起血腥残酷案件,双手全是人命的重犯,臭名昭彰的断肢杀人魔,苏洛特•迫儿金,从监狱里逃跑了!

    奇耻大辱!

    因为终于抓到断肢杀人魔,所以在家里睡得香甜如同婴儿L的厅长,被赶来报信的警察惊醒,随后,他裹挟着起床气与对自己仕途的忧虑,派人把副厅长和他的直属部下们全部叫醒,让他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接着,副厅长又派人,把司长们和他的直属部下叫醒,让他们来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接着,司长们又派人......

    总之,一层层地臭骂下去,一层层的压力加下去,到了最底层的基层警员那里,这些跑一线的可怜人们,没有手下可以臭骂,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和这么多天全部白干的耻辱感,开始在整个都圈内搜捕苏洛特•迫儿金的行踪。

    在都圈城区内的道路上,设置检查的站点,在城门设置临时的严查驻线,登记每个出入都圈的家伙,这些都是必须的,更重要的是,那些效忠于警察厅,或者说,效忠于爱尔莎雅官方的奇术师们,开始行动了。在距离都圈警察厅大约两条街的地方,有一片开阔的区域,这里曾经是一座银矿,但随着矿脉渐渐枯竭,这里也被荒废,直到爱尔莎雅帝国建都于此,这大片的空地也被再次利用起来,地下的矿道或被开拓加固,或被关闭掩埋,最终,这里变成了一座宽敞的广场。

    因为这里曾经是银矿,人们又习惯将这里称之为,白银场。

    效忠于爱尔莎雅帝国的奇术师们,就在这里工作,并在附近的区域居住。

    这是为了避免白教的找茬,对于白教来说,他们不希望任何世俗权力,直接管理奇术师,因为这会分走他们对奇术师的权力,于是,爱尔莎雅皇族玩了个把戏,在职务上,白银场隶属于警察厅,是帝国内务部门的成员,但实际上,白银场的场督直接对皇帝负责。

    白教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也不希望直接和爱尔莎雅帝国翻脸,堂堂国教为了一帮名义上只是警员的家伙,和皇族发生争执,这实在不太好看,也会让白教显得太有权力欲望。

    最后,白教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是狠狠往白银场安插了一大堆常驻牧师,并且强制抄录了白银场拥有的辉印,此事才算是了结。

    先前,为了配合第三羽翼的布局,这些白银场的奇术师们,被微妙地冷处理了,当然,这主要是为了避免引起屠宰师的注意,但现在,随着第三羽翼的计划全面铺开,这些奇术师们,终于不用继续躲藏起来,而能够开始广泛行动了。

    他们将会用最快的速度,搜查整座都圈,除了平民们聚居的地方,还包括那些大人物们的居所和宅邸,甚至就连皇宫,都会由那些皇家信得过的奇术师,进行一次全面彻查,毕竟那断肢杀人魔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从森严的监狱中逃离,可以说,这一切都十分合理。

    警察们从上到下都憋了一肚子火——或许某个参与了此事,亲手把苏洛特放出来的副厅长除外,他们就像受伤的野兽般嗷嗷叫着,哪怕刮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卑劣的罪犯再抓回来。

    而效忠于官方的奇术师们,也早就蠢蠢欲动,在断肢杀人魔还在作案的时候,就有奇术师提出过,这或许是某种诡异的血祭,很有可能是奇术师所为,但那是,他们的上级将这件事给狠狠压了下去,这已经让这些奇术师们感到不满了。

    开什么玩笑,有个家伙在他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哎!

    但现在,上级的压制终于松快,奇术师们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猎犬,嘶吼着就窜了出来,开始从都圈向着外面逐渐搜索。

    但塔尔•明尼斯特,并不位居此列。

    作为白银场的奇术师,名义上的警察厅警探,有着淡金色头发和阳光笑容的塔尔,向来没有什么斗志,或许,这和他是白银场的天才,新生代的最强者,白银场历史上,最年轻的第7阶位奇术师有关吧。

    趁着黎明熹微的晨光,塔尔懒洋洋地离开了白银场,他去旁边的马厩领了一匹马,驾驭着那匹马,开始在都圈的大街_上小步快跑起来。

    不同的奇术师有不同的职务,本来,塔尔的任务是跟随着场督大人,前往皇宫进行搜查,顺便和皇族的贵人们混个眼熟,但谁料天有不测风云,负责搜查洛特金庄园旧址的那个奇术师,或许是因为熬夜的原因吧,竟然不慎从楼梯上面跌下来,就连使用奇术保护自己都来不及,被生生摔断了一条腿,而且膝盖的部位还粉碎性骨折了。

    本来,凭借这白银场的人才储备,有的是可以治愈他的奇术师,但为了全面搜查苏洛特•迫儿金,绝大多数奇术师都被派遣了出去,奇妙的巧合便发生了,留守白银场的,竟然没几个擅长医疗奇术的奇术师,召他们回来还需要时间,再加上追捕逃犯,时间就是金钱的原则,最终,场督大人做出了调换人员的决定。

    腿摔断的那个老兄,就先呆在白银场内,等会和场督一起进皇宫,顺带请求皇族的奇术师,给他治一下腿,而搜查洛特金庄园旧址的任务,就落到了塔尔的身上。

    于是,白银场年轻一代里最强的天才,踏上道路,大约早上8点钟,他就能抵达洛特金庄园。

    塔尔出发之前,黎明将要升起之前。

    自从在午夜时分,产生了那种诡异直觉之后,屠宰师就一直没能睡着,不过,他本来就不需要睡眠,所以很难说这种状态对他能有多少影响。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那比野兽还要敏锐的直觉,救了他无数次,所以,他向着四周放出自己隐秘的眼线,等待时机,并观察周围的状况。

    随后,借助自己的眼线,他看到了那些警察匆匆忙忙的身影,看到了整个都圈各处,都将架设严格检查站的公告。

    屠宰师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虽然那些家伙的说法,是抓捕什么见鬼的“苏洛特•迫儿金”,但屠宰师才不关心他们说要抓捕谁,对于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所有警察或官方人员,屠宰师向来预设,他们正在设局抓捕自己。

    在平时,要是遇到这样的状态,屠宰师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舍弃一切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最轻便的姿态,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从自己的藏身之处里消失。

    但现在,情况不同以往。

    城外那荒废庄园里的那只铁盒,或者说,那只铁盒里的神之遗留物,一直屠宰师的心头上环绕,最开始时,他还在试着劝自己,在找到应对那神之遗留物的办法前,一定要保持距离,但等他回来之后,却越想越不甘心。

    俗话说得好,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如果不去试着拿拿,就这样错失这件几乎是送上门门来的珍宝,屠宰师觉得,那很可能会成为自己一生的遗憾。

    最终,这个看起来矮壮而又结实的男人,在彻夜的犹豫之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离开自己的房间,直接打开了隔壁的房门。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难以言喻的腥味,猛地从房间之中溢出,这是足以让心智坚强的成年人,当场呕吐不止,甚至留下心理阴影的气味,但屠宰师倒是显得十分平静。

    他走进房间,这间房里并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油灯,地面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蜡烛,烛光就是房间里的光源,房间的四边墙角放着四只小小的炉子,里面正燃烧着造型诡异,来源不明的药材,那股强烈的腥味,就是来自于这些药材的燃烧。

    而在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只浴缸,里面盛满了物质一一不是水,而是猩红扎眼,如同刚刚流出的鲜血,那些鲜血介于凝胶和液体之间,表面上泛着让人作呕和头皮发麻的诡异油光,它们就仿佛是某种程度的活物,正在轻轻地左右摇晃。

    “咚!

    屠宰师用力踢了一脚浴缸,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便从那粘稠的物质中起身他全身赤裸,沉默站起来离开浴缸,但就在离开浴缸的瞬间,周围的影子仿佛活物一半,直接裹上了他的躯体,为他编织出一条漆黑的长袍,他就是制造连续杀人案的真凶,那个凶名卓绝的断肢杀人魔。

    “起来了,小鬼。”屠宰师瓮声瓮气地说:“我们要出城一趟。”

    按照屠宰师的计划,他们会伪装成出城搬运猪肉的肉贩,直接无视那些设点查询的警察,混在其他要去乡村才买的人群中,不声不响地离开都圈。

    他们现在立刻动身,跟着大部队前进,再找个机会偷偷脱离,然后前往那栋废墟庄园。

    屠宰师估计,大概8点上下,他们就能抵达目的地。

    黎明到来,第三羽翼化为了云,他最先感受到了那股晨光。

    这并非比喻的说法,而是他确实凭借自己的奇术,将自身形态转化为贴近于云朵的姿态。

    他正漂浮在都圈的上方,犹豫着是不是要继续呆在这里,还是前往迫儿金庄园的旧址,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太久。

    他知道,苏洛特就在那里。

    罗根给苏洛特的那几张换金卷,是从他自己的小金库里拿的,那些代金券早就被第三羽翼附加了追踪痕迹的奇术,那是个很小的奇术,小到哪怕是奇术师,也只有最顶尖的那些人可以察觉。

    而这个奇术正给他回馈,告诉他苏洛特就在那座庄园的旧址。

    对于第三羽翼来说,这并不奇怪,那些在逃的逃犯们,总是下意识地,想前往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而他们从小长大的家,往往会是他们的首选。

    苏洛特会去那里,是符合逻辑和他的推测的。

    所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第三羽翼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都圈内,他注视着警察们到处乱窜的忙碌,注视着白银场的奇术师们四散执行任务,注视着都圈的居民们,因为生活受到影响而叫苦连天,又因为断肢杀人魔逃脱而又惊又气。

    他注视着伟大主神,【纯白之源】的羔羊们,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他必须抓到屠宰师,将这个罪人送上火刑架烧死才行。

    事实上,像这样大张旗鼓地全城搜捕,本身就是第三羽翼行动的一环,他通读了屠宰师的案卷,了解这个家伙是多么敏锐而谨慎,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立刻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羽翼要利用这份谨慎,利用屠宰师一紧张就会逃跑的特质。

    既然屠宰师以洛特金家为目标,在这样危机的状况下,他肯定会逃跑,但如果,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目标,便只有一个选择。

    他必须先去找到苏洛特•迫儿金,不管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完成他的目标之后,再逃跑。

    第三羽翼觉得,这样的展开可能性很大,毕竟,屠宰师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让苏洛特•迫儿金锒铛入狱,要说他完全无所求,第三羽翼肯定不信。

    再说了,就算自己想错了,那么不重要,最糟的结果,就是屠宰师和断肢杀人魔,一同消失不见,第三羽翼已经做好迎接失败的准备,真到了那时候,就把苏洛特•迫儿金抓回来烧死,同样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

    但如果自己想对了,而且成功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第三羽翼还是开始向迫儿金庄园旧址进发,虽然是云的姿态,足够迅速,但他还要同时关注都圈内部的状况,防止屠宰师将计就计

    大约8点钟,他就能够抵达迫儿金庄园旧址。

    阳光照在脸上,苏洛特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一下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脸。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但他身前桌子上的那本册子,以及那只放着诡异触须状物体的铁盒,还有已经熄灭了的油灯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真的已经踏入了奇术师的世界,成为了一名新晋超凡者。

    安提尔轻轻摆手,虽然肉眼不可见,但他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空气中漂浮着某些极为微小的粒子,那便是所谓的以太,那些微小的粒子飘在空气之中,苏洛特知道,如果他静坐下来,在意识中唤出脑内星空和密识之月,专注于它们的运转上,他就能不断吸收这些以太,去扩大他的星空。

    这就是所谓的冥想法。

    心情格外的轻快,可当苏洛特移动视线,望向桌子上那铁盒的时候,他轻快的心情,一瞬之间消失全无。

    现在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晦暗而阴冷的以太,正在缓缓从那个诡异的触须状物体上释放出来,那就像是某种诡异的污染,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产生幻听的迹象。

    “你给我封印!看我将你镇压!”

    苏洛特轻声怪叫一声,直接合上了那只铁盒,把被羊皮纸裹着的触须状物体封在里面,那诡异的低语也随之消失,仿佛那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啧啧啧,看起来,这铁盒也是好东西啊。”苏洛特眨眨眼睛,他琢磨了一下,从自己的黑袍上撕下来一块布,将那只铁盒裹了裹,然后直接放进了怀中,用松垮的囚服给兜着,这让他看起来像只袋鼠:‘“这恐怕,和老公爵说的那个地方信仰的神有关吧。”

    轻轻晃了晃脑袋,苏洛特迅速瞄了一眼窗户,当看到窗外有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时,他先是感到放松,然后便是极度的紧张和不安。

    “该死——我睡了多久?!”苏洛特猛地起身,碰倒了身后的椅子,他想要离开这里,但刚走出两步,却又折回来,将那本破破烂烂的“教材”取走,也塞进了自己的怀中,和那只铁盒作伴。

    “好险好险,差点就忘了这么重要的玩意。”

    苏洛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现在的全部资产,除了身上的衣服,就是两本册子和一只铁盒了:“总而言之,我现在要先离开,找个乡下村落之类的......哎?”恍惚之间,眼角似乎瞄到了什么,苏洛特愣了愣,然后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都爬到地上。他看到庄园的门口,站着个人影,而那个人影......

    正穿着警察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