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枝箭
柳新微没有说话，他们已经出去。
然后他们再次看到那一片火元乌灵花所构成的海洋。
此时这些花仿佛被施展什么定身的术法，又仿佛时间被凝固，现在仿佛一尊尊雕塑。
这世界又仿佛没有风，没有时间，没有生气。
赵恕霁站在洞口，现在那些衍申玄藤断裂的藤条还落在地上，仿佛刚才它们的生气才像是一场幻想。
柳新微看到这幕画面，已打了一个寒颤：“现在我已觉得我们必定会死在这里。”
赵恕霁说道：“不会死的，我会带你出去的。”
柳新微说道：“你又凭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纵然你有些剑道天赋，可你的修为境界实在太低。”
赵恕霁摊开手，苦笑说道：“虽然你已经强调过很多次，虽然我也已经强调过很多次，看来这世界上的许多事，一定要人亲眼看到，才肯相信的。”
柳新微又不说话，赵恕霁说道：“你现在还能不能拿起弓？”
柳新微说道：“我虽然还活着，此时却已全无灵气，虽然我依旧能够弯弓搭箭，但绝不能伤害到这些妖物。”
赵恕霁说道：“我只要你射中一只白沫蝴蝶，只需要射中它。”
柳新微已经明白赵恕霁在说什么，前不久他们正是用这样的法子，从一场幻境中到了另一场幻境中。
柳新微说道：“那时候这些白沫蝴蝶一定会活过来。”
赵恕霁说道：“不错。”
柳新微说道：“当它们“活着”的时候，便一定会攻击我们。”
赵恕霁说道：“不错。”
柳新微说道：“我们有七成概率死在它们的攻击之下。”
赵恕霁虽然不清楚她的计算方式，仍然笑着说道：“至少还有三成不会死。”
柳新微说道：“一成赌这些白沫蝴蝶不会杀死我们，一成赌我的灵气或许能够恢复，一成赌楼里的救援会来。”
赵恕霁说道：“看来其实是十成。”
柳新微闭上嘴，又说不出话来，她心中的确已全无希望。
赵恕霁说道：“跟着你的那些人想必已经回去，或者死去。”
柳新微沉默听着，赵恕霁说道：“因为我们现在虽在幻境，却生死未卜。我们已在幻境，必然已在七铉山中，这地方的危险，你比我更清楚。”
柳新微闭着嘴巴，还是没有说话，因为赵恕霁说的话绝没有一点错。
赵恕霁说道：“你至少可以赌一成概率在我身上，现在我身上还有灵气，本身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赵恕霁很难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白玉青莲座在保护自己。
柳新微说道：“不错，我的境界比你更高，没道理你不受影响，我却已全无灵气。”
赵恕霁说道：“你看，你在这一点赌一成概率给我，我们分明有四成概率。”
赵恕霁心中，那三成概率的确为零，但这是赌。
柳新微说道：“你的实力境界实在太……”
赵恕霁摆摆手，说道：“你这句话简直要磨穿我的耳朵。”
柳新微不知该如何反应，上级修行者面对更弱的修行者，本就有一种明里暗里的优越感。
虽然这时候她在赵恕霁面前与凡人无异，可是这种骄傲还是在她骨子里。
所以她的思考模式，还是在按照这种逻辑。
赵恕霁说道：“难道你已忘了我手中有枚太清丹？”
柳新微说道：“外物提升实力，终究只是小道，虽然快速，但一段时间后必然会跌回更低的境界，甚至可能带来无法预估的严重后果。”
赵恕霁心里想着，没有副作用的实力提升丹药，他还真的见过。
只可惜那枚太元玄丹，现在正在赵慎谋的肚子里。
赵恕霁说道：“我都没有去试，你尽说这些丧气话。这是唯一的法子。”
柳新微叹息一声，说道：“我当然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只是这种法子极有可能送去你的性命，等待或许能够活下去。”
赵恕霁说道：“等待当然也可能送去你和我的性命。”
柳新微注意到这话里的用词，“你的”，“你和我的”。
难道你竟是肯为朋友去死的人？
赵恕霁没说心里的话：个人的生死，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在。倘若我因等待而死，什么都没有做，我只会更痛恨自己。
柳新微深吸一口气，看着赵恕霁，说道：“你要我射哪一只白沫蝴蝶？”
这时候柳新微已经弯弓搭箭，她已经走入洞中，赵恕霁也跟在后面。
赵恕霁微微一笑，随手指着草藤上某处，说道：“就那只。”
柳新微已发现，那正是一只最近的白沫蝴蝶，难道他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射中才选的这只？
“你最好选择清楚，我们没有更多试错的成本。”
赵恕霁还是坚持：“就这只。”
柳新微说道：“好。”虽然她的人已经在做事，但是她还是不肯相信赵恕霁能够带她走出这种幻境。
先不讲实力的鸿沟，就只是这样的幻境，都是她记事起的第一次。
这种层层叠叠、难以区分真假的幻境，她也只在书上读过。传言中，倘若境界碾压决不能看破，赵恕霁又如何能破？
赵恕霁能有自信，当然也有些依仗，只是他难以确认。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无法完全确认白玉青莲座的全部用途以及用法。
这正是一场豪赌，赢了他活着，带几朵火元乌灵花回去，输了他死在这里。
柳新微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又问一次：“你确定好了么？这是不能回头的路。”
赵恕霁慎重点头，说道：“我已确定。”
这句话说出，柳新微已卸下负担，她已决心去看赵恕霁出手。
在她心底，是否也在期待着赵恕霁能够打破陈规，杀出这幻境？
现在弓已在手，箭在弦上。
柳新微抬臂、凝神、静息、松手。
那枝箭离弦而出，如一道闪电，可是却仿佛被时间吞没。
等它再出现时，已在那只白沫蝴蝶身上。
柳新微身后，赵恕霁撕下袖子一角，蒙上柳新微的眼睛。
柳新微说道：“这是做什么？”
赵恕霁笑着说道：“我怕我死的太惨吓到你。”
柳新微眼睫轻颤，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们再次看到那一片火元乌灵花所构成的海洋。
此时这些花仿佛被施展什么定身的术法，又仿佛时间被凝固，现在仿佛一尊尊雕塑。
这世界又仿佛没有风，没有时间，没有生气。
赵恕霁站在洞口，现在那些衍申玄藤断裂的藤条还落在地上，仿佛刚才它们的生气才像是一场幻想。
柳新微看到这幕画面，已打了一个寒颤：“现在我已觉得我们必定会死在这里。”
赵恕霁说道：“不会死的，我会带你出去的。”
柳新微说道：“你又凭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纵然你有些剑道天赋，可你的修为境界实在太低。”
赵恕霁摊开手，苦笑说道：“虽然你已经强调过很多次，虽然我也已经强调过很多次，看来这世界上的许多事，一定要人亲眼看到，才肯相信的。”
柳新微又不说话，赵恕霁说道：“你现在还能不能拿起弓？”
柳新微说道：“我虽然还活着，此时却已全无灵气，虽然我依旧能够弯弓搭箭，但绝不能伤害到这些妖物。”
赵恕霁说道：“我只要你射中一只白沫蝴蝶，只需要射中它。”
柳新微已经明白赵恕霁在说什么，前不久他们正是用这样的法子，从一场幻境中到了另一场幻境中。
柳新微说道：“那时候这些白沫蝴蝶一定会活过来。”
赵恕霁说道：“不错。”
柳新微说道：“当它们“活着”的时候，便一定会攻击我们。”
赵恕霁说道：“不错。”
柳新微说道：“我们有七成概率死在它们的攻击之下。”
赵恕霁虽然不清楚她的计算方式，仍然笑着说道：“至少还有三成不会死。”
柳新微说道：“一成赌这些白沫蝴蝶不会杀死我们，一成赌我的灵气或许能够恢复，一成赌楼里的救援会来。”
赵恕霁说道：“看来其实是十成。”
柳新微闭上嘴，又说不出话来，她心中的确已全无希望。
赵恕霁说道：“跟着你的那些人想必已经回去，或者死去。”
柳新微沉默听着，赵恕霁说道：“因为我们现在虽在幻境，却生死未卜。我们已在幻境，必然已在七铉山中，这地方的危险，你比我更清楚。”
柳新微闭着嘴巴，还是没有说话，因为赵恕霁说的话绝没有一点错。
赵恕霁说道：“你至少可以赌一成概率在我身上，现在我身上还有灵气，本身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赵恕霁很难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白玉青莲座在保护自己。
柳新微说道：“不错，我的境界比你更高，没道理你不受影响，我却已全无灵气。”
赵恕霁说道：“你看，你在这一点赌一成概率给我，我们分明有四成概率。”
赵恕霁心中，那三成概率的确为零，但这是赌。
柳新微说道：“你的实力境界实在太……”
赵恕霁摆摆手，说道：“你这句话简直要磨穿我的耳朵。”
柳新微不知该如何反应，上级修行者面对更弱的修行者，本就有一种明里暗里的优越感。
虽然这时候她在赵恕霁面前与凡人无异，可是这种骄傲还是在她骨子里。
所以她的思考模式，还是在按照这种逻辑。
赵恕霁说道：“难道你已忘了我手中有枚太清丹？”
柳新微说道：“外物提升实力，终究只是小道，虽然快速，但一段时间后必然会跌回更低的境界，甚至可能带来无法预估的严重后果。”
赵恕霁心里想着，没有副作用的实力提升丹药，他还真的见过。
只可惜那枚太元玄丹，现在正在赵慎谋的肚子里。
赵恕霁说道：“我都没有去试，你尽说这些丧气话。这是唯一的法子。”
柳新微叹息一声，说道：“我当然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只是这种法子极有可能送去你的性命，等待或许能够活下去。”
赵恕霁说道：“等待当然也可能送去你和我的性命。”
柳新微注意到这话里的用词，“你的”，“你和我的”。
难道你竟是肯为朋友去死的人？
赵恕霁没说心里的话：个人的生死，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在。倘若我因等待而死，什么都没有做，我只会更痛恨自己。
柳新微深吸一口气，看着赵恕霁，说道：“你要我射哪一只白沫蝴蝶？”
这时候柳新微已经弯弓搭箭，她已经走入洞中，赵恕霁也跟在后面。
赵恕霁微微一笑，随手指着草藤上某处，说道：“就那只。”
柳新微已发现，那正是一只最近的白沫蝴蝶，难道他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射中才选的这只？
“你最好选择清楚，我们没有更多试错的成本。”
赵恕霁还是坚持：“就这只。”
柳新微说道：“好。”虽然她的人已经在做事，但是她还是不肯相信赵恕霁能够带她走出这种幻境。
先不讲实力的鸿沟，就只是这样的幻境，都是她记事起的第一次。
这种层层叠叠、难以区分真假的幻境，她也只在书上读过。传言中，倘若境界碾压决不能看破，赵恕霁又如何能破？
赵恕霁能有自信，当然也有些依仗，只是他难以确认。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无法完全确认白玉青莲座的全部用途以及用法。
这正是一场豪赌，赢了他活着，带几朵火元乌灵花回去，输了他死在这里。
柳新微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又问一次：“你确定好了么？这是不能回头的路。”
赵恕霁慎重点头，说道：“我已确定。”
这句话说出，柳新微已卸下负担，她已决心去看赵恕霁出手。
在她心底，是否也在期待着赵恕霁能够打破陈规，杀出这幻境？
现在弓已在手，箭在弦上。
柳新微抬臂、凝神、静息、松手。
那枝箭离弦而出，如一道闪电，可是却仿佛被时间吞没。
等它再出现时，已在那只白沫蝴蝶身上。
柳新微身后，赵恕霁撕下袖子一角，蒙上柳新微的眼睛。
柳新微说道：“这是做什么？”
赵恕霁笑着说道：“我怕我死的太惨吓到你。”
柳新微眼睫轻颤，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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