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们不要真相
跟在林恭身后的姑娘显然也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一声惊呼，引得满堂人将目光看向林恭身后。
“林捕头，这位是？”陈功名见林恭带了个女人回来，满脸疑惑的看向林恭。
“哦，这位，这位是我在青州的表妹，青州兵乱，过不下去了特来投奔我。”林恭思索片刻之后向陈功名扯了个谎。
并不是林恭故意要隐瞒陈功名，当林恭进门见到地上天香阁掌柜潘啸和他的车夫尸体时，林恭便意识到衙门内部可能存在内奸，绑架两人的事情全程只有自己和白子惜参与，显然白子惜不会出卖自己。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衙门里有内奸，将这件事情捅到了幕后黑手那边，幕后黑手为求自保才杀了两人。
这个时候若暴露女子身份，只能给她带来杀身之祸，无论怎样，林恭都要保住这人。
“是吗？没听说过你在青州也有亲戚。”陈功名也知道林恭在忽悠他，林恭的身份他再熟悉不过，可林恭这么说显然是顾虑到什么，为此他只有顺着林恭的意思往下接。
“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不足挂齿，陈大人不知道也正常。”林恭跟陈功名之间默契很足，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还是这么的演了下去。
“回大人，小女名叫苏婉儿，家住青州永安县，青州兵乱，举家逃亡之时，家父被贼兵所害，独留小女子一人逃出青州，一路上靠变卖家当才得以与表哥相聚。”
林恭身后的女子是何等聪慧立马编了个说辞，用特别幽怨的语气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甚至都抽泣了起来。
“也是辛苦你了。”陈功名叹了口气，青州在梁都的东北方，蛮族图哈尔部落就在青州北面一点点，此地常年受外扰和内乱所困，时不时就有兵乱发生，像苏婉儿说的这些事情，在青州时常发生，所以在场的人并没有多怀疑什么。
“婉儿姑娘一路辛苦，这边不是休息的地方，林捕头你带婉儿姑娘先进内院休息吧。”
中堂里躺着两具尸体，是办案的地方，让一个女孩子在这边休息实在是不好，林恭领着苏婉儿进了内院，随便给她找了个休息的地方便又赶回了中堂。
“林捕头，恭喜你，洗脱嫌疑了。”林恭刚回到中堂，陈功名的一番话顿时让林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洗脱嫌疑了？难不成陈功名要结案了？
“陈大人，您这是何意，属下不明白。”林恭抱拳俯身行礼道。
“结案了，你看，这是天香阁掌柜自己写的认罪书，上面详详细细的记录了犯案经过以及原因，本官已经找人比对过笔迹，确实是潘掌柜的笔迹，现在罪证确凿，本官宣布可以结案了。”陈功名将写满了字的纸展示在林恭面前，可林恭并不识字，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符号，就感觉头大。
林恭不自主的望向白子惜，白子惜看向林恭，在陈功名的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陈功名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大人，属下觉得本案还有很多疑点，还请大人三思啊！”林恭说着便跪在了陈功名面前。
“林大人，这份认罪书写的清清楚楚，潘掌柜因为与王立金和孙群两人有金钱纠纷，潘掌柜多次向两人讨要，两人非但不还甚至还仗着官差身份对潘掌柜百般羞辱，潘掌柜气急之下才对两人痛下杀手之后醒悟过来知道犯了大错便自缢而亡。”
陈功名拿着那张纸，大声的念了出来。
“可是....”林恭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功名打断“本官宣布，就此结案，除林捕头外所有捕快听令，立刻查封天香阁，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带到本官面前！”
“是！”在场的除林恭外所有的捕快齐齐回了声是之后便拿着家伙浩浩荡荡的冲了出去。
“本官累了，回去休息了，林捕头和白主簿自便。”陈功名甩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中堂。
林恭自然不能接受就这么草草结案，拉上白子惜紧跟着陈功名来到了内院的书房。
“林捕头，本官说的还不明白吗？结案了，你还有什么事？”陈功名坐在椅子上，目光中满是玩味，显然陈功名自己也知道这案子没这么简单，潘啸只是幕后黑手推出来的替罪羊。
“陈大人，此案疑点重重，王立金和孙群两人脾气秉性属下最清楚，两人绝不会与他人有金钱纠纷，而且就算有金钱纠纷，两人也不会仗着官府身份仗势欺人，更可疑的是，潘掌柜的身材体型，怎么就能对两人痛下杀手？”林恭一口气将疑点给说了出来。
“林捕头，你执意要侦破此案，到底是为了什么？”陈功名坐正了身子，态度也严肃了起来。
“我要个真相，我要给王立金双亲，孙群妻儿一个真相。”林恭直直的看着陈功名的眼睛说到。
陈功名丝毫没有躲避，也看着林恭的眼睛，半晌过后，陈功名哈哈大笑了起来，林恭被他突然的笑给搞的有点不知所措。
“真相？你说他们要真相？不不不，你错了，他们不要真相。”林恭的话似乎很好笑，让陈功名笑的肚子都疼了，陈功名揉了揉肥硕的肚腩接着说到“要真相的只有你一个。”
林恭被陈功名的话搞的有点不知所措，呆愣愣的看着陈功名。
“真相只有你想知道，王立金的双亲，孙群的妻儿要知道真相吗？他们不要，是你以为他们跟你一样要所谓的真相！”陈功名看着林恭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果他们要真相，他们就不会接受我给他们的抚恤金，一家五百两，收了钱之后他们有再来闹过吗？没有吧？”陈功名接着说到。
“人性都是贪婪且自私的，钱才是人间王道，你以为王立金父亲的质问是在问你为什么没保护好他吗？你以为孙群的妻子落泪是为了自己相公吗？我告诉你，不是！”陈功名略带咆哮的吼着。
“他们是为了自己！捕快收入虽然不高，但在这世道也算一份稳定收入，王立金双亲多少岁了？失去了儿子之后，他们的生活怎么保障？孙群的妻子一介女流，没了相公，她怎么过活？他们闹，他们哭都是因为以后生活没了保障！”
陈功名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又说到“你看，五百两就能将这件事情摆平，多简单。”
“陈功名！”林恭啪的一拍桌子，他已经气急了，全然不顾面前这人是自己上司，直呼其名讳。
“你叫我什么？”陈功名也怒道。
“我爹真是瞎了眼，怎么有你这么个兄弟！”林恭咬着牙怒道。
“呵呵，林秋生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蠢。”陈功名显然已经知道林恭知道他身份和自己的身世了，直接回怼。
“你不配叫我爹的名字。”林恭现在只觉得，自己父亲的名字在陈功名嘴里说出来就是一种侮辱，对父亲莫大的侮辱。
“你也不配当林秋生的儿子，林秋生最大的败笔就是有你这么个愚蠢的儿子。”陈功名摇了摇头，冷笑着看着林恭。
“在你眼里，我兄弟的命就只值五百两！”
“你不也为了五百两去杀了王立峰吗？”陈功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揭开了林恭一直藏在林恭心中的疑问，原来是陈功名出钱让他杀了虎头寨债主王立峰。
“那是他罪有应得！”林恭觉得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可那也是条人命。”陈功名冷冷的回应着。
“你想要真相吗？行，我告诉你，真相是两人被缉事司所害，来啊，你现在知道真相了，你怎么做？去缉事司拿人？”陈功名讥讽着林恭。
“就算你去了，缉事司会承认吗？”
“就算你拿着铁证，缉事司承认了，找了个人让你带走，这样的事情以后就不会发生了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把本地缉事司县尉赵添虎扳倒了，难道就不会有李添虎，王添虎，马添虎了吗？”
陈功名接连不断的问句让林恭猝不及防，一时间林恭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等等，你说是缉事司干的？难道真的是我连累了他们？”林恭捕捉到了关键，看向陈功名。
“不，与你无关。”陈功名的回答让林恭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具体是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牵扯太深，我不想你卷进来。”陈功名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目光中的讥讽也消散了开来。
“如果这种情况你爹遇上，绝不会像你现在这个样子。”陈功名望向窗外，目光中满是怀念。
“如果是我爹，他会怎么做？”林恭问着陈功名。
“你爹？”陈功名将目光收回看向面前与林秋生有三分相似的林恭笑着说道“你爹会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做一个万全的准备，然后等时机一到，一举击溃他们，而不是像你一样，凭着一股热血蛮干。”
“跟你爹比，你还差得远呐。”陈功名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林恭，深沉的说着。
“林捕头，这位是？”陈功名见林恭带了个女人回来，满脸疑惑的看向林恭。
“哦，这位，这位是我在青州的表妹，青州兵乱，过不下去了特来投奔我。”林恭思索片刻之后向陈功名扯了个谎。
并不是林恭故意要隐瞒陈功名，当林恭进门见到地上天香阁掌柜潘啸和他的车夫尸体时，林恭便意识到衙门内部可能存在内奸，绑架两人的事情全程只有自己和白子惜参与，显然白子惜不会出卖自己。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衙门里有内奸，将这件事情捅到了幕后黑手那边，幕后黑手为求自保才杀了两人。
这个时候若暴露女子身份，只能给她带来杀身之祸，无论怎样，林恭都要保住这人。
“是吗？没听说过你在青州也有亲戚。”陈功名也知道林恭在忽悠他，林恭的身份他再熟悉不过，可林恭这么说显然是顾虑到什么，为此他只有顺着林恭的意思往下接。
“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不足挂齿，陈大人不知道也正常。”林恭跟陈功名之间默契很足，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还是这么的演了下去。
“回大人，小女名叫苏婉儿，家住青州永安县，青州兵乱，举家逃亡之时，家父被贼兵所害，独留小女子一人逃出青州，一路上靠变卖家当才得以与表哥相聚。”
林恭身后的女子是何等聪慧立马编了个说辞，用特别幽怨的语气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甚至都抽泣了起来。
“也是辛苦你了。”陈功名叹了口气，青州在梁都的东北方，蛮族图哈尔部落就在青州北面一点点，此地常年受外扰和内乱所困，时不时就有兵乱发生，像苏婉儿说的这些事情，在青州时常发生，所以在场的人并没有多怀疑什么。
“婉儿姑娘一路辛苦，这边不是休息的地方，林捕头你带婉儿姑娘先进内院休息吧。”
中堂里躺着两具尸体，是办案的地方，让一个女孩子在这边休息实在是不好，林恭领着苏婉儿进了内院，随便给她找了个休息的地方便又赶回了中堂。
“林捕头，恭喜你，洗脱嫌疑了。”林恭刚回到中堂，陈功名的一番话顿时让林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洗脱嫌疑了？难不成陈功名要结案了？
“陈大人，您这是何意，属下不明白。”林恭抱拳俯身行礼道。
“结案了，你看，这是天香阁掌柜自己写的认罪书，上面详详细细的记录了犯案经过以及原因，本官已经找人比对过笔迹，确实是潘掌柜的笔迹，现在罪证确凿，本官宣布可以结案了。”陈功名将写满了字的纸展示在林恭面前，可林恭并不识字，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符号，就感觉头大。
林恭不自主的望向白子惜，白子惜看向林恭，在陈功名的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陈功名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大人，属下觉得本案还有很多疑点，还请大人三思啊！”林恭说着便跪在了陈功名面前。
“林大人，这份认罪书写的清清楚楚，潘掌柜因为与王立金和孙群两人有金钱纠纷，潘掌柜多次向两人讨要，两人非但不还甚至还仗着官差身份对潘掌柜百般羞辱，潘掌柜气急之下才对两人痛下杀手之后醒悟过来知道犯了大错便自缢而亡。”
陈功名拿着那张纸，大声的念了出来。
“可是....”林恭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功名打断“本官宣布，就此结案，除林捕头外所有捕快听令，立刻查封天香阁，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带到本官面前！”
“是！”在场的除林恭外所有的捕快齐齐回了声是之后便拿着家伙浩浩荡荡的冲了出去。
“本官累了，回去休息了，林捕头和白主簿自便。”陈功名甩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中堂。
林恭自然不能接受就这么草草结案，拉上白子惜紧跟着陈功名来到了内院的书房。
“林捕头，本官说的还不明白吗？结案了，你还有什么事？”陈功名坐在椅子上，目光中满是玩味，显然陈功名自己也知道这案子没这么简单，潘啸只是幕后黑手推出来的替罪羊。
“陈大人，此案疑点重重，王立金和孙群两人脾气秉性属下最清楚，两人绝不会与他人有金钱纠纷，而且就算有金钱纠纷，两人也不会仗着官府身份仗势欺人，更可疑的是，潘掌柜的身材体型，怎么就能对两人痛下杀手？”林恭一口气将疑点给说了出来。
“林捕头，你执意要侦破此案，到底是为了什么？”陈功名坐正了身子，态度也严肃了起来。
“我要个真相，我要给王立金双亲，孙群妻儿一个真相。”林恭直直的看着陈功名的眼睛说到。
陈功名丝毫没有躲避，也看着林恭的眼睛，半晌过后，陈功名哈哈大笑了起来，林恭被他突然的笑给搞的有点不知所措。
“真相？你说他们要真相？不不不，你错了，他们不要真相。”林恭的话似乎很好笑，让陈功名笑的肚子都疼了，陈功名揉了揉肥硕的肚腩接着说到“要真相的只有你一个。”
林恭被陈功名的话搞的有点不知所措，呆愣愣的看着陈功名。
“真相只有你想知道，王立金的双亲，孙群的妻儿要知道真相吗？他们不要，是你以为他们跟你一样要所谓的真相！”陈功名看着林恭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果他们要真相，他们就不会接受我给他们的抚恤金，一家五百两，收了钱之后他们有再来闹过吗？没有吧？”陈功名接着说到。
“人性都是贪婪且自私的，钱才是人间王道，你以为王立金父亲的质问是在问你为什么没保护好他吗？你以为孙群的妻子落泪是为了自己相公吗？我告诉你，不是！”陈功名略带咆哮的吼着。
“他们是为了自己！捕快收入虽然不高，但在这世道也算一份稳定收入，王立金双亲多少岁了？失去了儿子之后，他们的生活怎么保障？孙群的妻子一介女流，没了相公，她怎么过活？他们闹，他们哭都是因为以后生活没了保障！”
陈功名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又说到“你看，五百两就能将这件事情摆平，多简单。”
“陈功名！”林恭啪的一拍桌子，他已经气急了，全然不顾面前这人是自己上司，直呼其名讳。
“你叫我什么？”陈功名也怒道。
“我爹真是瞎了眼，怎么有你这么个兄弟！”林恭咬着牙怒道。
“呵呵，林秋生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蠢。”陈功名显然已经知道林恭知道他身份和自己的身世了，直接回怼。
“你不配叫我爹的名字。”林恭现在只觉得，自己父亲的名字在陈功名嘴里说出来就是一种侮辱，对父亲莫大的侮辱。
“你也不配当林秋生的儿子，林秋生最大的败笔就是有你这么个愚蠢的儿子。”陈功名摇了摇头，冷笑着看着林恭。
“在你眼里，我兄弟的命就只值五百两！”
“你不也为了五百两去杀了王立峰吗？”陈功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揭开了林恭一直藏在林恭心中的疑问，原来是陈功名出钱让他杀了虎头寨债主王立峰。
“那是他罪有应得！”林恭觉得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可那也是条人命。”陈功名冷冷的回应着。
“你想要真相吗？行，我告诉你，真相是两人被缉事司所害，来啊，你现在知道真相了，你怎么做？去缉事司拿人？”陈功名讥讽着林恭。
“就算你去了，缉事司会承认吗？”
“就算你拿着铁证，缉事司承认了，找了个人让你带走，这样的事情以后就不会发生了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把本地缉事司县尉赵添虎扳倒了，难道就不会有李添虎，王添虎，马添虎了吗？”
陈功名接连不断的问句让林恭猝不及防，一时间林恭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等等，你说是缉事司干的？难道真的是我连累了他们？”林恭捕捉到了关键，看向陈功名。
“不，与你无关。”陈功名的回答让林恭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具体是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牵扯太深，我不想你卷进来。”陈功名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目光中的讥讽也消散了开来。
“如果这种情况你爹遇上，绝不会像你现在这个样子。”陈功名望向窗外，目光中满是怀念。
“如果是我爹，他会怎么做？”林恭问着陈功名。
“你爹？”陈功名将目光收回看向面前与林秋生有三分相似的林恭笑着说道“你爹会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做一个万全的准备，然后等时机一到，一举击溃他们，而不是像你一样，凭着一股热血蛮干。”
“跟你爹比，你还差得远呐。”陈功名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林恭，深沉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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