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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杜仲这一路上虽然被李路遥狠狠操练,但生活质量呈直线上升,举手投足间也已经有了贵族气质。杜仲有一次学着皇帝的语气,想着以后过上骄奢淫欲的生活就这样说话,先从要一个美人开始,结果后面被“仁慈善良”的李路遥知道后,狠狠揍回了原样。

    李路遥可不想在自己手里出个昏君,那不就成了欺世盗名的奸佞之臣了,即使没能上位,也不能误人子弟了不是,出门是个聪明伶俐,腼腆乖巧的孩子还给人家父母却是个混世魔王、纨绔做派,让人家爹娘怎么办,还能返厂重修不成。

    杜仲可不知道自己也就因为在帐内有感而发喊了句:“你,去让李将军给我寻十个美人来!”变成了个纨绔子弟,还挨顿了揍,之前可干什么李路遥都没打过他。杜仲成功试探清楚了李路遥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杜仲对他们评价越来越有贵族气质嗤之以鼻。

    换猪天天来做那些动作,猪都能越来越自然的做出这些动作了,李路遥对这些礼仪有着非人的严格标准,明明不是皇帝,却像是当了个数十年的一样问什么就知道什么。杜仲面对这些只有用处忍字诀,期盼快点到汴京,而他不知道李路遥在拖,拖京城水更浑,拖他能越来越成熟靠谱,李路遥为了让杜仲快速成长起来,决定在鱼复郡呆上一段时间。

    鱼复郡,位于江流之畔,地处险要,扼守夔门,周围山势高耸,百姓依山建屋。

    鱼腹郡有着别于江南的景色,在日暮时,人与山共处,袅袅炊烟和橘红灯火,犹如星光照耀在山身,而江流隐入山影中,只有涉足江流之中才能听见它的心声是如何的壮阔。

    日初时,江流像是看了夸父逐日的话本,波涛中裹挟着那股神气,好似要将那重峦叠嶂的群山打开,倾泻着全身的江浪奔向那抹海上初升的红日,每一滴的江水都欢呼雀跃得鼓舞着江畔的游人。

    你若是心绪凄迷,被一时失意遮掩了双目看不清方向,不如来鱼复郡看看,有山间万家灯火的温情,也有着江流冲出夔门封闭的雄心,古人皆是如此劝告历来失意迷茫者。

    杜仲驰游在自己的遐想里,杜仲好奇极了,长江东奔于海是怎样的一幅景色,大丈夫应该也是莫过于此了。李路遥看着杜仲眼神呆滞,成功的陷入了进去,他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不仅现在高兴了,后面去鱼复郡也成功的让杜仲折磨不得他的喜悦。

    李路遥这启程去鱼复郡可是操碎了心,为了让他能去了京城好好配合他办事,给他说起当皇帝有那些好处,他摇头,喊只要母亲,李路遥又说,当了什么都有,救你母亲也是一句话的事,他摇头,喊王八念经,你怎么不去当。

    给李路遥气的要脑溢血,后面直接拿出威逼利诱,杜仲才给败下阵来,可李路遥都感觉可以找个黄道吉日埋了自己算了。杜仲是被李路遥拿着剑鞘打着当皇帝,心里愤恨的杜仲身为“无所不能”的皇帝,他必须得使劲的折磨李路遥。

    这时杜仲的话本可没白看,日常阴阳怪气是必不可少。“哎呀,李大将军,是我的不对,让你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里找郎中,都怨我这身子不爽,真想找条绳子吊死算了,也不能连累李将军的行程。”杜仲那贱嗖嗖的,扯着嗓子的声音让李路遥气的脸黑的像块碳,李路遥久久不能忘怀,十天半个月都能在梦狂打杜仲。

    李路遥对杜仲的阴阳怪气听久了还能接受,最不能忍的就是说他连草不认识,他可是为了北上打仗没少看草药。

    为什么会有他有不认识的草呢,是因为有一天他们行进在南方的山野中遇见了一片白茅花,原本书中只记载北方长的白茅草,在这却连成了一大片,这片白茅草上像有一层洁白柔美的细雪铺在草尖上,此时一股初冬的寒风,迎着杜仲他们跑来,风托起朵朵白茅花,寒冷的风刺在他们的脸庞,好似想让他们要记好这一刻的美景。

    李路遥看见这片飘飞的白茅花,感慨道:“南方的蒲公英真好看啊!”

    听到这话的杜仲,笑得前扑后仰,让李路遥仔细看看。

    之后杜仲没事就拿出来笑话他,可他又不能因为他一时没认出株草来打杜仲吧,于情于理过不去,那杜仲笑话他怎么办,幸好他想起了鱼复郡的江山景色,得以威胁杜仲让他好好闭口。杜仲听到李路遥只要他闭嘴就带他去见鱼复郡的江山美景,杜仲直接选择性忘记了这件事,李路遥看着心中那叫一个得意,拿本来给他的,变成奖赏给他,杜仲还要感恩戴德,李路遥赚麻了。

    一晚,杜仲缠着李路遥让他讲讲江上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李路遥被缠的无奈,刚想和杜仲说一说江上的商船和江中鱼儿,突然想起了诗经中的“谁谓河广,一苇杭之”本着又能显摆一下给杜仲说起来。

    李路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有诗曰,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此篇虽说是以夸张的手法来写的横渡黄河的轻易,但在我看来其着重表达的是诗人携带长江之志欲一往无前的回到故乡的情感,希望你能以此诗,为国家尽心尽力,诗人当时可能故国仍在还能思念回乡,但你可不一定,如今北有匈奴南下,朝廷内部分裂,民间祸乱四起,少年郎不要等国破人亡后才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悔恨,怀揣长江之勇,为国奋进吧!”

    杜仲听着越来越不对劲,双手一摊,佯怒道:“好你个匹夫夹带私货是吧,这么大个国,靠我一个出身乡野的小子,你是真敢信我有这个才能的啊!”

    李路遥这时想着,杜仲嘴软了下去,必须趁热打铁,给杜仲画起天命人的大饼,打岔道:“诶,你可是皇亲国戚,天皇贵胄,不要妄自菲薄,你肯定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鬼神肯定也会护佑你的。”

    杜仲听到后面,眼皮都跳了起来,连忙说道:“别,我真的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野小子,还有我最怕鬼了,上回逃出村时,被一只鬼给扯破了衣服。”

    李路遥现在是即便杜仲说破天他也不信杜仲是个出身卑微的乡野小子了,同时让他信信命还能有些认同,让他一个侍卫亲军马军司的指挥使信有鬼神,他会笑掉牙,他不算其他光在暗处为恒帝做的事,都有着说头,难道做的恶事功德都扣在恒帝身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