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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察觉

    当姜思乐问起,他的书写了多少时,小道士竟然难得腼腆的笑了笑,说道:“还远着咧……”

    “青夷这么大,我怎么写的完?”小道士勾起了嘴角,浅浅的笑着。

    “哦?看来你的愿景可不小?”姜思乐用手撑着头,侧着看向自顾自笑着的小道士,她嘴角也勾着一丝笑意。

    “自然,说不定之后的青夷——人人都得看我的书咧!”小道士轻快的开口道。

    姜思乐听了直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这倒是也算志向高远。

    不过,也有很长的路要走咧。

    为了写这本书,这几日他时常纠缠着阿义时,或者去纠缠乌骑。

    是的。

    乌骑终于肯从乌穆的府邸里出来了,或者说,可能是被赶出来的?

    反正最后乌骑回来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不论姜思乐怎么逗他,他都低垂着嘴角,一副怏怏的样子,沉默不言。

    吃完晚饭后,乌骑也是快速的消失在餐桌上。

    姜思乐轻轻推了推阿义时的胳膊,示意他跟上去看看。阿义时笑了笑,拉着姜思乐的手,二人说了会话,阿义时就转身离开,跟了过去。

    而另一边,乌骑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到了驿站的马厩。

    此时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一弯银白色的月亮挂在空中,为此时的氛围添上了一分寂寥。

    乌骑倚在房柱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那匹黑马。

    马儿摆了摆头,鼻子呲着气,晃晃着身子,周围其他的马儿都已经沉沉入眠。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阿义时跟了过来,就看到如今的情景,问道。

    “我来看看它。”

    说着,乌骑摸了摸马儿的头。

    说着,乌骑转头看向阿义时问道:“对了,之后……我们要去哪儿?”

    阿义时一愣,随后笑了笑。

    他语气轻松的说道:“安乐说,先去大夏转上一圈。她要带我看看她的家乡……”

    他不自觉的笑意盎然,让人感觉到了轻松和愉快。

    乌骑对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深有了解,十分知晓二人的不易。

    他一拍马头,打算转身离去,但是却被阿义时追了上来。

    阿义时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说着他揽上了乌骑的肩膀,颇为亲厚。

    “乌穆他……”

    乌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整个人显得神情更为寂寥。

    但是犹豫了片刻,面对阿义时的询问,乌骑还是说出了口。

    “乌穆他会是下一任的王,下一位单于……”

    乌骑低下了头,看不清神情,阿义时至感觉到他的肩膀在颤抖。

    阿义时拍了拍他的背,努力的笑了起来,舒缓着心情说道:“那也好……等他登基,你便能回到青夷,回到王城……”

    “我才不需要他的施舍!”

    乌骑的怒气突如其来,这让阿义时也不由的愣住了。

    前几日他们一起去乌穆的府邸的时候,乌骑还不是这个摸样。

    这让阿义时不由的心慌。

    “是出了什么事?”阿义时紧紧的问道,他看着乌骑的眼神带着关切。

    乌骑抿了抿,沉默了片刻。

    等到阿义时带着乌骑到了他的房间后,乌骑才缓缓的开口道:“其实,我……我造反的事情——是假的。”

    阿义时嘴角泛起笑意,他安抚的说道:“我便知道,你并不会去做这件事。”

    作为他们两个人从小到大的兄弟,阿义时自然是非常相信乌骑的为人。

    这也是为何他当初知晓这事时,那么惊讶的原因。

    乌骑是绝对不会造反的,阿义时坚定的认为。

    他眼中的乌骑对他的父亲,如今的单于有着无上的忠诚。

    但是阿义时却不明白,乌骑为什么在此时提起这一件事情。

    他却只见乌骑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嘴中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句道:

    “这一切!都是……都是父亲陷害我,为了——”

    说到这儿乌骑面色狰狞,满是痛苦和酸楚,而阿义时已经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为了——让乌穆登上王位!”

    这句话说完,乌骑就像是丧失了生气一般,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他闭着眼睛,身体不断颤抖,眼睛的泪水滴落到地面。

    阿义时已是双眼放空,满脸的不可思议。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怎么……怎么可能?单于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阿义时对他的君主,对于他的单于,永远忠诚俯首。

    而单于是那样的英明睿智,阿义时不由的心中一紧,他不愿意再去想这件事情。

    但是他的问话,却让摊在桌子上的乌骑抬起了头,他瞪着阿义时,就像是在看单于乌咸一样。

    “呵!就是他,除了他,整个青夷谁敢假传他的口信?”

    “除了他,谁能让我毫无防备的带着人到王帐?”

    “除了他……谁会想这样——除掉我?”

    每问出一句,乌骑的面容就更加惨淡,如今更是面色煞白,眼神混沌游离。

    过了半晌,乌骑哽咽着说道:

    “我前日……在乌穆的府邸上,见到了新置的王袍?”

    “什么?”

    阿义时再次惊愕道。

    这个晚上已经有太多的消息,阿义时觉得这正在摧毁自己摇摇欲坠的信仰。

    乌骑咬牙切齿的说道:“私制王袍是死罪,这个乌穆难道不知道?”

    “这件王袍是……陛下赐给他的。”

    说到‘陛下’时,乌骑狠狠的咬牙,甚至恨不得一刀砍了上去。

    “这……”

    阿义时也有些神情恍惚了,他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但赶在他说话之前,乌骑将一切都发泄了出来。

    “那个男人,策划诬陷他的另一个……儿子,就是为了乌穆能够顺顺当当的成为下一任单于……”

    阿义时隐约可见乌骑眼底的泪光闪烁着。

    “说不定……另有隐情?”

    阿义时抿了抿嘴唇,说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但是他竭力安抚着乌骑的情绪,阿义时已经感受到他正在痛苦的边缘挣扎着,作为好兄弟,阿义时想要拉乌骑一把。

    就在这时,乌骑从桌子上抬起头,他看向阿义时讽刺又可怜的笑了笑。

    “另有隐情?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