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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最美好的春天(7)

    约翰先生一提起当年越战的往事,就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美国为了遏制共产主义的发展和保护自身的利益,不得不耗尽了财力与人力发动了这场该死的战争。当年为了一场战争,从而耗费了美国2500亿美元,政府不得不将平民家中值钱的东西统统变卖掉,让他们食不果腹。而约翰先生就是这些人当中的其中一名,在1973年,越战正值白热化的阶段。约翰先生的一日三餐已经成为了奢望,他不得不冲上了前线,那一年他仅仅只有二十岁,他当时根本不懂得美国为什么要占领越南,他只知道如果可以果腹的话,一定要参军,即便食物并不怎么样。终于,越战在两年后结束了。约翰先生的手臂处中了一枪,其余的地方仍然完好无损。他只记得自己在战争期间,杀死了五个士兵,在布满硝烟的战场,想除掉一个人,就如同中了乐透一般,机率之小,根本如同陷入了绝望之中。

    当战争结束了之后,约翰先生回到了美国。美国的变化让他目瞪口呆,街道上都是一些嬉皮士风格的年轻人,以及成群结队的女人举着“女权主义”的牌子行走在街道上大叫大嚷。说来也可笑,他就是在这些抗议的女人队伍中,认识了自己的一生挚爱——温蒂。她有着一头金黄色的秀发,和如天空一般湛蓝的眼睛。认识她的第二年,第一个大女儿便诞生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幸福,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战争会再次降临。认识她的第四年,他们内心的迷惘终于消减了一些,于是二女儿便出生了。第五年,海明威的儿子采访了约翰先生,约翰先生就着自己的越战经历和格雷戈里讲述了写作的一些事情,现在的美国,根本不会有人去计较一些雷同的东西。就在那天晚上,小女儿便诞生了,而且约翰先生为三个女儿分别起了很好听的名字,“布蕾德”、“凯瑟琳”和“玛丽亚”。

    一番长篇大论休止了,约翰先生酒杯中的苦艾酒已经喝的见底了。

    “您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查理斯问道。

    “什么话?”

    “您和海明威的儿子说的那番话。”

    “因为他喜欢抄袭屠格涅夫的作品,我让他继续保持这种风格。”

    “这样做不会被当年的文学界抨击吗?”

    “他的父亲可是海明威啊!”

    这时,卡罗琳从楼上的卧室走了下来,她的身体仅仅裹着一块浴巾,当她看到了约翰先生时,吸了一口气,连忙上楼去了。

    约翰先生看了看匆忙跑上楼的卡罗琳,又看了看有些尴尬的查理斯,拐了他一记。

    “你的新女朋友吗?”约翰先生调侃道。

    查理斯一把夺过了约翰先生手中的苦艾酒,又从酒柜里面拿出了一瓶苏打水,为自己和他各自倒了一杯,“算是吧。”

    “你知道的,要是在1975年,我会很笃定你们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加文总是这样,当自己的愿望达成时,他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并不屑一顾的认为这件事不过如此。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也是如此,当他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睛时,如果发现对方的某种表现达不到自己的预期,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在脑海中构思无数个让她离开这里的办法。

    今天也是如此,当女人在他的枕边翻了个身,呼出一口腥臭的略带酒气的味道时,心中的情感便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他悄悄地走下了床,匆忙地跑向浴室,当他打开沐浴器开关的那一瞬,水柱呈花洒一般浇在自己的身体上。他顾不得享受一天之中仅有的一段私人时光了,他匆忙地洗好了澡,换上衣服,趁着女人还在熟睡时,连忙奔向了酒店前台,向服务员要了一张纸和一支钢笔,匆匆写下了一些与那位正在熟睡的女人告别的话语。

    “当三〇七号房间的女人出来退房时,别忘记将这封信转交给她。”加文说罢,没有等服务人员作出反应,便离开了。

    当他驾驶着那一辆蓝色的福特汽车离开这里时,心中的石头就像是断了线一样沉了下去。他看了看车窗外的天空,早已褪去了昨夜的阴暗。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肩上,甚至连海风也恰如其当地钻进车窗内,为这一美好的清晨增加了点缀。

    当车子驶向一号公路时,他望了一眼荷摩莎海滩旁的海边住宅,约翰先生刚刚从他老友的房间走出。他似乎喝了一些酒,有些踉跄。

    当查理斯赶到医院时,他先是来到了艾米的病房,只见劳伦正在为她更换着纱布。她细致着将女孩额头上的鬈发拨到一边,并时不时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将纱布裹得太紧。

    “来了?昨天的约会进行的怎么样?”劳伦一边给绷带打了一个结,一边冷冰冰地询问着刚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查理斯。

    “你都知道了?”查理斯问道。

    “你真应该看看昨天卡罗琳的那副嘴脸,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那种口气,简直想让我在她的脸上狠狠地留下一个掌印。”劳伦说罢,便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查理斯则连忙将头探出病房,朝着渐渐远去的劳伦喊道,“我真的不知道会是她,请原谅我好吗?”

    劳伦并没有回复他的道歉,她仅仅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内。

    “查理斯先生!”艾米突然在查理斯的身后,喊着他的名字。

    查理斯连忙转过身,走向艾米的病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您可以帮我买一支录音笔吗?”艾米用着一种近乎让人心疼的恳求语气问道。

    “好啊,不过你要录音笔做什么?”查理斯温柔地问着。

    “我只是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记录在录音笔里面,它就可以一直保存下去。这样的话,我也会知道自己是一个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