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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格(7)

    当他们推开房门时,只见查理斯的母亲故作轻松地直起腰,脸上堆满了笑容,开心地走到查理斯以及他的好友们面前,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即便主动帮他们将行李放在了不远处的储物间内。母亲的住宅很是温馨,棕色的墙纸以及相同颜色的地板,让任何一名住客来到这里,都可以找回他们内心深处的安全感。

    “来吧,晚餐都做好了,你们一路上一定很饿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带领着他们来到客厅。客厅的餐桌正对着母亲的卧室,坐在这里,可以看见卧室里面的那一张乱糟糟的床,床上的被子仍然摊作一团,似乎母亲并没有动用要将它叠放整齐的用意。看来最近的退休生活,让母亲的职业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他们走到了餐桌旁,卡罗琳二话没说,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抓了一只牛油果牛角面包,大快朵颐了起来。而查理斯和加文则正在和母亲愉快地聊天,说着自己最近的情况以及生活中的烦心事。可是,查理斯一直想要避开的话题,却还是被母亲捡起,“生活还要继续,很显然你做到了,并且做的非常棒。”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卡罗琳。

    卡罗琳嘴里咀嚼着面包,朝着母亲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她抓起了第二只牛角包,塞进了嘴中。

    “妈,你的体检报告我想看一下。”查理斯说道。

    “你知道的,我向来就没有收集发票的习惯,更别说是一张体检单了。如果上面真的检查出问题的话,那么我们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母亲笑着回答着查理斯的问题,很显然,这并没有打消查理斯心头的疑虑。

    此时,卡罗琳又将第二只牛角包吞进了肚子里,就在她想要抓起第三只牛角包时,母亲轻咳了一声,略有不满地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我的儿子也很喜欢吃这个吧?”

    卡罗琳抓起面包的手,缓缓地落下了。她尴尬地点了点头,在餐桌前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母亲看了看走出房门的卡罗琳,有些自责的看向了查理斯,“刚刚我是不是让她为难了?”

    “我想...她应该不会责怪您的。”查理斯说道。

    “我去看看她。”母亲从椅子上缓缓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一辆棕色的别克汽车停靠在了洛杉矶纪念医院门外。此时,车门被缓缓地推开,伊芙琳从驾驶室内走出。她看了看面前这个偌大的医院,深呼了一口气,随即推开了医院的大门,径直走到了护士台,“您好,请问神经外科在几楼?”

    当劳伦从护士台前抬起头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认为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被上帝折叠,一切都恢复了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伊芙琳?”劳伦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认识我?”伊芙琳更是显得惊讶的说道,她看着劳伦,愣了很久,劳伦也是。又过了一会儿,伊芙琳才想起来从自己的单肩包内拿出那一张查理斯的彩印照片。

    “你认识他吗?”伊芙琳将彩印交给了劳伦,她透过这一张模糊的彩印照片,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

    “他是你当年的主治医生啊。”劳伦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伊芙琳,她简直要被伊芙琳的表情逗笑了,她就像是遇见了鬼一样,双眼瞪得大大的。

    “他是我的主治医生?”伊芙琳充满疑问的问道。

    “是啊,难道你忘了吗?在你...发生车祸的那一天,教授给你下达了最后通牒,甚至医院里面所有的医生都对你失去了希望。只有查理斯医生没有放弃,他花了八个月的时间,将你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你可是我们医院为之骄傲的医学奇迹啊!”劳伦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完全说给了伊芙琳。

    这件事情似乎在伊芙琳的脑海里上演了无数遍,她只是不敢确认这是否是自己脑海中被遗忘的那一段回忆,而今晚这些事情完全被劳伦唤醒,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傍晚。她隐约地想起来,当她躺进救护车时,查理斯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哭得像个孩子。而如今,她竟然只记得这一些片段似得回忆,之前的一切美好都被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不记得了吗?”劳伦好奇的问着伊芙琳。

    伊芙琳笑着摇了摇头,“查理斯医生在哪里?”

    “那你来的有些不巧了,查理斯医生今天休息。要是你想要见他的话,可能要等到七天后了。”劳伦说道。

    伊芙琳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即从自己的单肩包内拿出一支笔,在护士台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要是查理斯医生回来了,可以通知我吗?”

    “乐意至极。”劳伦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伊芙琳的身影渐渐地走远。

    查理斯的母亲来到了阁楼的天台上,她看见卡罗琳正倚靠着栏杆,翻阅着从阁楼的箱子里找到的一本相册。相册的封皮已经变黄了,时间在它的皮肤上无情地刻下了一条条的疤痕。相册和人一样,都有老去的权力。

    “里面尽是一些查理斯小时候的照片。”母亲走向了卡罗琳的身边,与她一起倚靠在了栏杆上,“他小时候真的是调皮的很,我无时无刻不在命令他要安静一些,可是下一秒,他总是可以将整洁的房间弄得一团糟,这似乎是每个孩子的超能力吧。喏!陪我再吃点东西吧。”母亲说罢,将一只牛角包递给了卡罗琳,随即她自己也大快朵颐了起来,“你觉得他怎么样?”母亲将口中的面包咽了下去,问道。

    “他是个很优秀的医生,同时我也相信他是一名很合格的丈夫。”卡罗琳回答着。

    “你知道的,我第一次遇见自己的丈夫时,也和你有着相同的想法。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放大对方的优点,从而忽略对方的缺点。作为他的母亲,我觉得有必要在你被冲昏头脑之前,跟你说一下他的缺点。”就在卡罗琳想要洗耳恭听时,查理斯和加文也来到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