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六街帮的爱国者与最后交易
既然确定了目标，诺亚也不准备再多等待，根据中间人佛杰提供的线索，几下就找到了对方常去的某家超梦俱乐部。
大老远的，诺亚就看到了那夸张无比，搔首弄姿的巨幅**投影。
说真的，夜之城真的没有青少年保护法这种东西吗？这是能堂而皇之放在公共场所的东西？
“小哥，不进来玩玩嘛~”
两个八成是超梦俱乐部招待，穿着暴露无比的女郎，迈着窈窕的猫步嬉笑着靠近诺亚，诱惑地舔着嘴唇。
她们都是久经欢场的老司姬了，哪怕诺亚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但依旧能从偶尔露出的轮廓，判断出这是一个俊哥儿。
而且看看这体型，怕不是得有两米五了吧，基本硬件性能能差到哪里去？要是真能一起玩玩，少不得又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想到这里，女郎们不自觉地又往里合了合腿。
“阿嚏~阿嚏”
被她们身上那股呛鼻的廉价香水味熏地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子异常敏感的诺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了，我在等人……而且我是信教的，不参与这种……”
“就是信教的玩起来才有意思吗，那种禁忌的背德感……”
不说还好，一听诺亚是信教的，连个女人眼里都快冒出光了，急不可耐地伸手抓向诺亚的手臂。
“大不了姐姐请你，来嘛来嘛……”
“今天保准让你尝尝，那爽翻天的滋味……”
就在几人拉扯的时候，诺亚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某个走路成八字的小胡子，正搂着某个陪酒女从超梦俱乐部的大门走出。
杰弗里·霍克！
“诶呦~”
双臂同时发力一震，将两个纠缠不清的女人抖开，诺亚大踏步地快速走向对方。
或许是诺亚的身形实在太过醒目，杰弗里·霍克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在短暂的两秒思考后，意识到对方是冲自己来的杰弗里·霍克一把推开身旁的女人，撒腿就跑。
好家伙，这警惕性……
诺亚心里暗自乍舌，却也不是太过担心。
就对方那小体格，自己让他先跑四十米都……
正这么想着的诺亚，却在下一秒注意到，杰弗里·霍克的腿部义体突然变形重组，化作了一对黄铜色的巨大脚掌，脚踝处还肉眼可见的装有三个弹簧减震装置。
挑衅似的回头做了个嘲讽的表情，在诺亚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对方瞬间越上四五米高的墙壁，踩着一侧二层楼房的屋顶飞速狂奔，眼瞅着就要逃离视野范围。
跳跃力、速度快了何止三倍。
你有钱装这种义体，就不能把钱还了吗？
一眼就看出那对义体是定制款式的诺亚，心里莫名有些冒火。
光是那对特殊订制的腿部义体，就差不多要三万了吧，自己这边债务加起来也才两万……这什么奇葩？！
踩着一侧墙壁一个翻墙跳同样跃上二楼屋顶，诺亚死死锁定远处的人影，如同蛮牛一般加速冲锋。
大概没想到诺亚那么快就跟上来，原本已经有些放慢速度的杰弗里·霍克，回头看了一眼后也是被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再次加快速度。
“别跑！”
知道单靠自己的速度不可能追上加装了特化型腿部义体的杰弗里·霍克，诺亚经过一处屋顶平台时直接捡起某根大概是施工时遗漏在这里的钢管，朝着十米开外的人影狠狠一掷。
刺眼的红色螺旋在银色眼眶中一瞬即逝，在那个瞬间，诺亚在无意识间使出了全力。
砰！
几乎同时，正逃窜着的杰弗里·霍克，身旁的屋顶突然炸开。一根钢管深深没入的同时，掀起大片激荡碎石，霰弹一般击打在他几乎没有加装多少防护义体的身体上。
惨叫一声，杰弗里·霍克从一侧狼狈地翻滚落入巷子里。
……
此时，暮钟教会的封闭教堂中
正双手合十，对着神像低头念诵着经文的普奇神父，像是察觉到什么，声音渐渐停止。
吱嘎声过后，一个竖着大背头的军装男人，带着几个穿着背带裤的手下，缓缓推开了那扇某种意义上比诺亚参观的教堂更加古老的木制大门。
男人的外表介于五十到六十之间，却并不显得苍老。当然，考虑到如今越来越发达的整容和义体技术，对方的真实年纪可能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大得多。
在一旁的简陋长凳上，同样低声祈祷着的修女薇尔莉特，也是同时抬起了头，下意识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要的东西。”没有丝毫客套或者打招呼的意思，普奇神父从边上的主祭台上拿过一个公文包大小的包裹，递给了军装男人。
“你给的量，越来越少了。”
盯着手里的包裹，军装男人皱了皱眉头，脸上狰狞的伤痕仿佛虫子一般剧烈蠕动起来。
“足够你在三十个人身上进行实验了。”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身后的神像，以及更远处安静地坐在那里的目盲修女薇尔莉特，普奇神父压低声音说道。
“不是每一份材料都能制造出‘侵蚀者’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而且哪怕转变成了‘侵蚀者’，它们到最后能否走到最后阶段，孕育出足够稳定的【遗物】，这些都是未知数。”
尽管明显不太满意，但军装男人还是主动压低了声音，似乎也不想让远处的薇尔莉特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交易了七次，真正算的上成果的也就只有这把不知道该称作遗物还是半遗物的东西。”
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通体血红色的狼牙匕首，军装男人似乎在忍受着什么，额头上都开始不断冒汗。
“嘿嘿，这教堂虽然破，但是里面的小美妞倒是真不错啊……哦不，是大美妞。”不同于其他几名表情严肃的士兵，一个染着黄毛打着骷髅头耳环的青年，一进教堂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薇尔莉特。
舔了舔嘴唇，他晃荡着走到薇尔莉特面前，却突然发现对方貌似坐着都快比自己高了。
“嘛，要是哪天这破地方坚持不下去了，出来卖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啊……至少我很愿意来光顾你的生意哦。”
嘴里不断传出污言碎语，黄毛绕着不发一言只是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的少女，倒也不敢真的去动手动脚。
啪嗒~
一只套着黑色手套，被无数碎布重重包裹的手臂从后面按在他的肩上，黄毛愕然地转过头，整个人在下一秒直接吓瘫在原地。
见鬼，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无止境的恶意和杀意将整个面部都扭曲成了老树盘根一般的非人模样，一对眼珠子如同螃蟹一般向外突起，嘴角的獠牙深深地钻出牙床，闪烁着寒冷的银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破自己的颈部动脉……
“救……救命！”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从后慢慢走来，军装男人只是盯着普奇神父的背影，看都不看一眼一旁被吓瘫的黄毛士兵。
嘭！
镶嵌着铁片的军靴重重踹在黄毛的脸上，带起大片牙齿和鲜血，军装男人慢慢说道：“但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六街帮不是这样的。”
眼看神父依旧没有回头，军装男人也不着恼，一只脚直接踩在了黄毛的手指上，逐渐开始加力。
凄厉的惨叫声中，黄毛试图将手指抽离，却被随后赶来的几名士兵直接按住肩膀，活活压在地面上。
“爷爷……我错……”
话还没说出口，伴随着红光一闪，军装男人的手里便多出了一截断舌，指缝间夹着的狼牙匕首上，大片的血迹肉眼可见地逐渐淡去，并最终消失不见。
“既然是舌头犯的错，那就用舌头来赎罪好了。”
再次想要惨叫的黄毛，被早就有所准备的同伴直接用粗布塞住了口腔，将一切的悲鸣都化作了几不可闻的呜咽声。
“我的第四个孙子班吉特·雷利，被夜之城和当今时代腐化的可悲渣滓。”
尽管痛下狠手，但是军装男人的脸上却是和行为截然不符的悲痛，甚至于眼眶中都不住地往外流泪。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
“与其这么堕落下去丢人现脸，还不如趁早……成为祖国复兴之梦的温床和土壤。”
抹了抹浑浊的泪水，军装男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带下去，这将是我们的第338位牺牲者。”
缓缓转身，普奇神父冷眼看着黄毛被两名士兵夹着胳膊，仿佛拖着死尸一般带走，扭头对着身后的少女说道：“薇尔莉特，你先回后院，记得别让弟弟妹妹们出来。”
沉默地低了点头，薇尔莉特踩着无声的步伐，仿佛没有失去视力似的轻松绕过无数障碍物，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哪怕失去视力，毕竟也是昆古尼尔啊。”军装男人感慨道。
“那不关你的事。”神父紧紧盯着对方，语气逐渐加重：“瓦伦泰，我不管你是想要复兴美利坚还是别的什么，但你最好不要牵连这些孩子，否则……”
“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沮丧，毕竟我当年可是听着您的传奇故事长大的，我们六街帮当初之所以能成立，也多亏了您的协助。”瓦伦泰不似这个年纪的清澈瞳孔中，满是深深的失落。
“我帮的是当初的六街帮，不要在这里偷换概念，小鬼！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交易了，从今往后，我们……”
“您一直在找寻的那款特殊型号的人工心脏，我们从军用科技手里得到最终的成品了。”
瓦伦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普奇神父直接愣住。
随后整个人就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对于诺亚先生的情况，我们其实一直很重视，毕竟要不是因为当初那起事件留下的的后遗症，如今的他本该更……”
说到某几个名词的时候，瓦伦泰的声音突然压低，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假如能够彻底填上那个缺憾，我十分确信，他将成为复兴美国梦的最关键人物，甚至是领袖！”
“我说过，不要打那些孩子的主意！”
身形一瞬，普奇神父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直接掐住瓦伦泰的咽喉，单手将其举起。
两名士兵当时就想拔枪，却被尽管快要喘不上气，却依然冷静如常的瓦伦泰抬手制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瓦伦泰的双脚再次触地。稍微拉开了点衣领，他一边习惯着重新下降的心跳，一边看向面前沉默的普奇神父：“【1/3月之脐带】，您手头的厄神残片应该是这个吧。假如您没有意见的话，希望下次交易时能见到它。”
“那款义体心脏的参数和资料我已经发给您了，您可以确认下是不是，另外我手上的这块半完成品的【遗物】也可以交给您。如果需要义体医生进行植入手术，我们这边也有可信任的人可以……”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我会把那东西给你们，但你记住……”
一点点抬起头，满眼血丝的普奇神父，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交易。”
“那么，合作愉快。”
———————————————————————————————————————————
可公开的情报
【六街帮的爱国者】
档案记录：在夜之城，尤其是丽景区，无论是谁都欠着六街帮天大的人情。想当年，因为第四次公司战争对全球经济史无前例的冲击，这里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在被超级公司榨干最后一份油水后，便被无数新兴帮派所控制，彻底沦为了无序者的天堂。
直到……那群退伍的老兵返回故乡，在压抑中爆发，开始尝试着用他们在战争中学会的本领来自行解决问题。军用科技的武器被大量储备，曾经的军事动作和条例被编成小册子分发给左邻右舍。随着白人、黑人、拉丁裔以及无数原住民乃至外来人的齐心协力，一支素质过硬的准军事化部队就此组成，丽景区几乎在几天时间就被彻底解放。而自那以后，六街帮的这群老兵们，也逐渐意识到了自己手里所掌握的能量，并在热忱的爱国心驱使下，不可避免地将目光转向了一个更加崇高且伟大的目标……复兴美利坚！
……
大老远的，诺亚就看到了那夸张无比，搔首弄姿的巨幅**投影。
说真的，夜之城真的没有青少年保护法这种东西吗？这是能堂而皇之放在公共场所的东西？
“小哥，不进来玩玩嘛~”
两个八成是超梦俱乐部招待，穿着暴露无比的女郎，迈着窈窕的猫步嬉笑着靠近诺亚，诱惑地舔着嘴唇。
她们都是久经欢场的老司姬了，哪怕诺亚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但依旧能从偶尔露出的轮廓，判断出这是一个俊哥儿。
而且看看这体型，怕不是得有两米五了吧，基本硬件性能能差到哪里去？要是真能一起玩玩，少不得又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想到这里，女郎们不自觉地又往里合了合腿。
“阿嚏~阿嚏”
被她们身上那股呛鼻的廉价香水味熏地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子异常敏感的诺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了，我在等人……而且我是信教的，不参与这种……”
“就是信教的玩起来才有意思吗，那种禁忌的背德感……”
不说还好，一听诺亚是信教的，连个女人眼里都快冒出光了，急不可耐地伸手抓向诺亚的手臂。
“大不了姐姐请你，来嘛来嘛……”
“今天保准让你尝尝，那爽翻天的滋味……”
就在几人拉扯的时候，诺亚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某个走路成八字的小胡子，正搂着某个陪酒女从超梦俱乐部的大门走出。
杰弗里·霍克！
“诶呦~”
双臂同时发力一震，将两个纠缠不清的女人抖开，诺亚大踏步地快速走向对方。
或许是诺亚的身形实在太过醒目，杰弗里·霍克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在短暂的两秒思考后，意识到对方是冲自己来的杰弗里·霍克一把推开身旁的女人，撒腿就跑。
好家伙，这警惕性……
诺亚心里暗自乍舌，却也不是太过担心。
就对方那小体格，自己让他先跑四十米都……
正这么想着的诺亚，却在下一秒注意到，杰弗里·霍克的腿部义体突然变形重组，化作了一对黄铜色的巨大脚掌，脚踝处还肉眼可见的装有三个弹簧减震装置。
挑衅似的回头做了个嘲讽的表情，在诺亚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对方瞬间越上四五米高的墙壁，踩着一侧二层楼房的屋顶飞速狂奔，眼瞅着就要逃离视野范围。
跳跃力、速度快了何止三倍。
你有钱装这种义体，就不能把钱还了吗？
一眼就看出那对义体是定制款式的诺亚，心里莫名有些冒火。
光是那对特殊订制的腿部义体，就差不多要三万了吧，自己这边债务加起来也才两万……这什么奇葩？！
踩着一侧墙壁一个翻墙跳同样跃上二楼屋顶，诺亚死死锁定远处的人影，如同蛮牛一般加速冲锋。
大概没想到诺亚那么快就跟上来，原本已经有些放慢速度的杰弗里·霍克，回头看了一眼后也是被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再次加快速度。
“别跑！”
知道单靠自己的速度不可能追上加装了特化型腿部义体的杰弗里·霍克，诺亚经过一处屋顶平台时直接捡起某根大概是施工时遗漏在这里的钢管，朝着十米开外的人影狠狠一掷。
刺眼的红色螺旋在银色眼眶中一瞬即逝，在那个瞬间，诺亚在无意识间使出了全力。
砰！
几乎同时，正逃窜着的杰弗里·霍克，身旁的屋顶突然炸开。一根钢管深深没入的同时，掀起大片激荡碎石，霰弹一般击打在他几乎没有加装多少防护义体的身体上。
惨叫一声，杰弗里·霍克从一侧狼狈地翻滚落入巷子里。
……
此时，暮钟教会的封闭教堂中
正双手合十，对着神像低头念诵着经文的普奇神父，像是察觉到什么，声音渐渐停止。
吱嘎声过后，一个竖着大背头的军装男人，带着几个穿着背带裤的手下，缓缓推开了那扇某种意义上比诺亚参观的教堂更加古老的木制大门。
男人的外表介于五十到六十之间，却并不显得苍老。当然，考虑到如今越来越发达的整容和义体技术，对方的真实年纪可能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大得多。
在一旁的简陋长凳上，同样低声祈祷着的修女薇尔莉特，也是同时抬起了头，下意识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要的东西。”没有丝毫客套或者打招呼的意思，普奇神父从边上的主祭台上拿过一个公文包大小的包裹，递给了军装男人。
“你给的量，越来越少了。”
盯着手里的包裹，军装男人皱了皱眉头，脸上狰狞的伤痕仿佛虫子一般剧烈蠕动起来。
“足够你在三十个人身上进行实验了。”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身后的神像，以及更远处安静地坐在那里的目盲修女薇尔莉特，普奇神父压低声音说道。
“不是每一份材料都能制造出‘侵蚀者’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而且哪怕转变成了‘侵蚀者’，它们到最后能否走到最后阶段，孕育出足够稳定的【遗物】，这些都是未知数。”
尽管明显不太满意，但军装男人还是主动压低了声音，似乎也不想让远处的薇尔莉特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交易了七次，真正算的上成果的也就只有这把不知道该称作遗物还是半遗物的东西。”
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通体血红色的狼牙匕首，军装男人似乎在忍受着什么，额头上都开始不断冒汗。
“嘿嘿，这教堂虽然破，但是里面的小美妞倒是真不错啊……哦不，是大美妞。”不同于其他几名表情严肃的士兵，一个染着黄毛打着骷髅头耳环的青年，一进教堂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薇尔莉特。
舔了舔嘴唇，他晃荡着走到薇尔莉特面前，却突然发现对方貌似坐着都快比自己高了。
“嘛，要是哪天这破地方坚持不下去了，出来卖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啊……至少我很愿意来光顾你的生意哦。”
嘴里不断传出污言碎语，黄毛绕着不发一言只是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的少女，倒也不敢真的去动手动脚。
啪嗒~
一只套着黑色手套，被无数碎布重重包裹的手臂从后面按在他的肩上，黄毛愕然地转过头，整个人在下一秒直接吓瘫在原地。
见鬼，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无止境的恶意和杀意将整个面部都扭曲成了老树盘根一般的非人模样，一对眼珠子如同螃蟹一般向外突起，嘴角的獠牙深深地钻出牙床，闪烁着寒冷的银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破自己的颈部动脉……
“救……救命！”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从后慢慢走来，军装男人只是盯着普奇神父的背影，看都不看一眼一旁被吓瘫的黄毛士兵。
嘭！
镶嵌着铁片的军靴重重踹在黄毛的脸上，带起大片牙齿和鲜血，军装男人慢慢说道：“但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六街帮不是这样的。”
眼看神父依旧没有回头，军装男人也不着恼，一只脚直接踩在了黄毛的手指上，逐渐开始加力。
凄厉的惨叫声中，黄毛试图将手指抽离，却被随后赶来的几名士兵直接按住肩膀，活活压在地面上。
“爷爷……我错……”
话还没说出口，伴随着红光一闪，军装男人的手里便多出了一截断舌，指缝间夹着的狼牙匕首上，大片的血迹肉眼可见地逐渐淡去，并最终消失不见。
“既然是舌头犯的错，那就用舌头来赎罪好了。”
再次想要惨叫的黄毛，被早就有所准备的同伴直接用粗布塞住了口腔，将一切的悲鸣都化作了几不可闻的呜咽声。
“我的第四个孙子班吉特·雷利，被夜之城和当今时代腐化的可悲渣滓。”
尽管痛下狠手，但是军装男人的脸上却是和行为截然不符的悲痛，甚至于眼眶中都不住地往外流泪。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
“与其这么堕落下去丢人现脸，还不如趁早……成为祖国复兴之梦的温床和土壤。”
抹了抹浑浊的泪水，军装男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带下去，这将是我们的第338位牺牲者。”
缓缓转身，普奇神父冷眼看着黄毛被两名士兵夹着胳膊，仿佛拖着死尸一般带走，扭头对着身后的少女说道：“薇尔莉特，你先回后院，记得别让弟弟妹妹们出来。”
沉默地低了点头，薇尔莉特踩着无声的步伐，仿佛没有失去视力似的轻松绕过无数障碍物，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哪怕失去视力，毕竟也是昆古尼尔啊。”军装男人感慨道。
“那不关你的事。”神父紧紧盯着对方，语气逐渐加重：“瓦伦泰，我不管你是想要复兴美利坚还是别的什么，但你最好不要牵连这些孩子，否则……”
“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沮丧，毕竟我当年可是听着您的传奇故事长大的，我们六街帮当初之所以能成立，也多亏了您的协助。”瓦伦泰不似这个年纪的清澈瞳孔中，满是深深的失落。
“我帮的是当初的六街帮，不要在这里偷换概念，小鬼！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交易了，从今往后，我们……”
“您一直在找寻的那款特殊型号的人工心脏，我们从军用科技手里得到最终的成品了。”
瓦伦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普奇神父直接愣住。
随后整个人就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对于诺亚先生的情况，我们其实一直很重视，毕竟要不是因为当初那起事件留下的的后遗症，如今的他本该更……”
说到某几个名词的时候，瓦伦泰的声音突然压低，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假如能够彻底填上那个缺憾，我十分确信，他将成为复兴美国梦的最关键人物，甚至是领袖！”
“我说过，不要打那些孩子的主意！”
身形一瞬，普奇神父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直接掐住瓦伦泰的咽喉，单手将其举起。
两名士兵当时就想拔枪，却被尽管快要喘不上气，却依然冷静如常的瓦伦泰抬手制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瓦伦泰的双脚再次触地。稍微拉开了点衣领，他一边习惯着重新下降的心跳，一边看向面前沉默的普奇神父：“【1/3月之脐带】，您手头的厄神残片应该是这个吧。假如您没有意见的话，希望下次交易时能见到它。”
“那款义体心脏的参数和资料我已经发给您了，您可以确认下是不是，另外我手上的这块半完成品的【遗物】也可以交给您。如果需要义体医生进行植入手术，我们这边也有可信任的人可以……”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我会把那东西给你们，但你记住……”
一点点抬起头，满眼血丝的普奇神父，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交易。”
“那么，合作愉快。”
———————————————————————————————————————————
可公开的情报
【六街帮的爱国者】
档案记录：在夜之城，尤其是丽景区，无论是谁都欠着六街帮天大的人情。想当年，因为第四次公司战争对全球经济史无前例的冲击，这里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在被超级公司榨干最后一份油水后，便被无数新兴帮派所控制，彻底沦为了无序者的天堂。
直到……那群退伍的老兵返回故乡，在压抑中爆发，开始尝试着用他们在战争中学会的本领来自行解决问题。军用科技的武器被大量储备，曾经的军事动作和条例被编成小册子分发给左邻右舍。随着白人、黑人、拉丁裔以及无数原住民乃至外来人的齐心协力，一支素质过硬的准军事化部队就此组成，丽景区几乎在几天时间就被彻底解放。而自那以后，六街帮的这群老兵们，也逐渐意识到了自己手里所掌握的能量，并在热忱的爱国心驱使下，不可避免地将目光转向了一个更加崇高且伟大的目标……复兴美利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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