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半人马
周科从天花板穹顶的壁画上，早已见识过同样的生灵，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他原本以为，那只不过是教会方利用普通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心理，故意编造出来这些千奇百怪的神话生物，以蛊惑、愚弄人心。
如今，这类似于超凡特性具形出来的属性物一样的半人马，无实体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完全颠覆了原主留给他的对这方异大陆的认知。
他更加不解的是，不过一根红毛罢了，它究竟是如何变为半人马虚影的？
难不成，它跟莫莉喂给自己的那个琥珀吊坠一样，也是半人马死后所析出的超凡特性？
否则，实在无法解释，那根红毛离开森特身体后，是如何凭空具形的。
那半人马打量了一圈屋子，猛地前驱一步，森特形象的虚影陡然伸长两只胳膊，呼的一把抱住了周科。
它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周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被它的两只胳膊完全箍住的周科使劲挣扎，可那半人马虽然没有真正的身体，力量却大得出奇。
周科被勒得喘不上气来，整个人几乎被抱离了地面。
他踮起脚尖，并拢两腿用力一蹬，使出全身的劲儿蹬向半人马的两条前腿。
半人马吃痛，恼怒地张开大口，咬向周科的头。
周科的双臂被它连身体一同箍住，实在没法阻拦，只好连忙侧头躲避，然后被一口咬中早已受了枪伤的左肩。
那虽然是大了一号的森特的嘴巴，又是虚影，可他那下颌的力量竟然跟一匹真正的马一样强大，不，远比正常的马要强力多了。
一阵嘎吱嘎吱声传来，周科的肩胛骨仿佛都被他咬断了。
就在周科疼得快昏迷的时候，那虚影森特突然松开双臂，放开了他。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又舔嘴角上的血迹，吧嗒几下嘴巴后，看向周科的眼睛越瞪越大。
半人马的身体也开始急剧哆嗦起来，两条前腿逐渐弯曲，撅着屁股，缓緩地半跪在了周科脚边。
“你是深……”
虚影森特颤抖着破锣嗓子，刚吐出几个字，身体便飞速缩小着窜回森特眉心，落在那颗痦子上，重新变回了一根红毛。
“亲爱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杀了他呀，你们可是在生死决斗！”
莫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周科身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那正流血的左肩膀，大声催促道。
周科刚才一直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如今危险解除，这才感受到左半边身子传来的剧烈疼痛。
低头一看，他的左臂无力地耷拉着，左袖只剩下靠近肩膀的短短的一小截，肌肉裂开了指余深的大口子，几乎围成了一圈，露出里面被鲜血染红了的森森白骨。
左肋边的衣服，同样被子弹撕开了一道拃余长的大口子，好在并没有受伤，只是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长道火烧似的黑痕。
最严重的伤，还是锁骨下方的左胸口，那里破开了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深洞，鲜血正汩汩流出，打湿了他左半边身子。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先帮我包扎止血！”
周科从牙缝里倒吸着凉气催促莫莉。
“这不合规矩！”莫莉摇摇头拒绝道，“森特还没死，你必须先杀了他，决斗才算结束，然后你才能接受治疗。”
“杀个屁的杀！”
提起这个，周科对那三根红毛仍心有余悸。
那红毛具形出的半人马，很明显就是保护森特的。
它尝了我的鲜血后，跪倒在我的面前，应该是有要臣服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又逃走了。
顾不上多想这个，周科再次催促，“快先帮我止血！”
因失血过多，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大脑也在缺氧般阵阵发懵。
莫莉咬咬牙，“好吧，反正也没有见证人，这也算不上一场纯粹的决斗。他拿枪对付手无寸铁的你，是他不讲规矩在先。那我，也不讲规矩一回，替你杀了他。”
说着，转过身去走向门口。
刚迈出一步，她惊叫了起来，“森特呢，被他逃了？”
周科抬头看去，森特果然不见了，只有半掩着的房门，被风吹得来回吱呀晃动。
莫莉恨恨地猛跺下脚，埋怨道：“你也是的！你都把他打倒了，为什么不直接结果了他，却突然躲到了沙发边？”
“你没看到那匹马？”
“咱家里哪来的马！是了，肯定是你流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莫莉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块紫黑地毯，跪在天花板穹顶上的那幅壁画正下方，右手在左胸膛画了个圆圈，以中指点在圆心，虔诚地祈祷道：
“规则与秩序的完美化身…”
“虚幻投影于现实的不朽存在…”
“一切生灵的万始之始…”
“伟大的深渊冕下…”
……
“您卑微的奴仆——莫莉，祈求您赐予我力量，来治疗我最亲爱的保罗。”
刚祈祷完，她那点在左胸膛上的中指，突然变得莹绿起来。
“赞美深渊！”
她欣喜地站起来，两手捧着那团绿光，快步回到周科面前。
将左手骨化，变得竹节似的，然后以寸余长的指甲分出一小团绿光，洒向了周科露出骨头的左臂伤口。
迷迷糊糊中，已接近昏迷的周科，只觉得自己左胳膊上仿佛被涂抹了清凉油，冷飕飕的，立时稍微清醒了些。
他眯眼看向左臂，那血竟然已止住了，已经撕裂开的皮肉，正缓缓蠕动着相互靠近。
周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神奇了吧？
正细心体会着那麻麻酥酥又痒痒的感觉，左臂突然又钻心的疼痛起来。
原来，莫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白纱布似的蜘蛛网，那网一碰到周科肌肤，便自行收缩，将伤口聚拢后，紧紧地包扎在了一起。
虚弱的周科担心感染，不由担心地问道：“喂，你这是什么东西，干不干净？”
面似戚戚的莫莉，将剩下的一团绿光，全部捂在周科锁骨下的那个血洞上。
“放心吧，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纯净的东西了！”
莫莉以掩饰不住得色的声音得瑟着说道：“说起来，还得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都解不开海蜘蛛那第三重的枷锁。”
周科闭着眼睛，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阵阵涂抹上清凉油般的凉爽，正昏昏欲睡，哪有余力去理会什么枷锁。
没能等到回应的莫莉，摇了摇头，使劲撅起嘴，嫣红的嘴唇收拢成圆形。
她深吸一口气，收缩胸腹，猛地往外一喷，一个白色东西从她嘴里突兀地跳了出来。
在空气中，迅速具形扩张，变成了一张紧密细致、巴掌大的蜘蛛网，轻飘飘地悬浮在她的掌心上。
她将蜘蛛网轻轻地往周科的血洞上一按，蛛网迅速扩散、张开，拉扯起伤口周围的肌肤，如手术后的缝线般，紧紧地合龙在了一起。
他原本以为，那只不过是教会方利用普通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心理，故意编造出来这些千奇百怪的神话生物，以蛊惑、愚弄人心。
如今，这类似于超凡特性具形出来的属性物一样的半人马，无实体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完全颠覆了原主留给他的对这方异大陆的认知。
他更加不解的是，不过一根红毛罢了，它究竟是如何变为半人马虚影的？
难不成，它跟莫莉喂给自己的那个琥珀吊坠一样，也是半人马死后所析出的超凡特性？
否则，实在无法解释，那根红毛离开森特身体后，是如何凭空具形的。
那半人马打量了一圈屋子，猛地前驱一步，森特形象的虚影陡然伸长两只胳膊，呼的一把抱住了周科。
它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周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被它的两只胳膊完全箍住的周科使劲挣扎，可那半人马虽然没有真正的身体，力量却大得出奇。
周科被勒得喘不上气来，整个人几乎被抱离了地面。
他踮起脚尖，并拢两腿用力一蹬，使出全身的劲儿蹬向半人马的两条前腿。
半人马吃痛，恼怒地张开大口，咬向周科的头。
周科的双臂被它连身体一同箍住，实在没法阻拦，只好连忙侧头躲避，然后被一口咬中早已受了枪伤的左肩。
那虽然是大了一号的森特的嘴巴，又是虚影，可他那下颌的力量竟然跟一匹真正的马一样强大，不，远比正常的马要强力多了。
一阵嘎吱嘎吱声传来，周科的肩胛骨仿佛都被他咬断了。
就在周科疼得快昏迷的时候，那虚影森特突然松开双臂，放开了他。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又舔嘴角上的血迹，吧嗒几下嘴巴后，看向周科的眼睛越瞪越大。
半人马的身体也开始急剧哆嗦起来，两条前腿逐渐弯曲，撅着屁股，缓緩地半跪在了周科脚边。
“你是深……”
虚影森特颤抖着破锣嗓子，刚吐出几个字，身体便飞速缩小着窜回森特眉心，落在那颗痦子上，重新变回了一根红毛。
“亲爱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杀了他呀，你们可是在生死决斗！”
莫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周科身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那正流血的左肩膀，大声催促道。
周科刚才一直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如今危险解除，这才感受到左半边身子传来的剧烈疼痛。
低头一看，他的左臂无力地耷拉着，左袖只剩下靠近肩膀的短短的一小截，肌肉裂开了指余深的大口子，几乎围成了一圈，露出里面被鲜血染红了的森森白骨。
左肋边的衣服，同样被子弹撕开了一道拃余长的大口子，好在并没有受伤，只是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长道火烧似的黑痕。
最严重的伤，还是锁骨下方的左胸口，那里破开了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深洞，鲜血正汩汩流出，打湿了他左半边身子。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先帮我包扎止血！”
周科从牙缝里倒吸着凉气催促莫莉。
“这不合规矩！”莫莉摇摇头拒绝道，“森特还没死，你必须先杀了他，决斗才算结束，然后你才能接受治疗。”
“杀个屁的杀！”
提起这个，周科对那三根红毛仍心有余悸。
那红毛具形出的半人马，很明显就是保护森特的。
它尝了我的鲜血后，跪倒在我的面前，应该是有要臣服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又逃走了。
顾不上多想这个，周科再次催促，“快先帮我止血！”
因失血过多，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大脑也在缺氧般阵阵发懵。
莫莉咬咬牙，“好吧，反正也没有见证人，这也算不上一场纯粹的决斗。他拿枪对付手无寸铁的你，是他不讲规矩在先。那我，也不讲规矩一回，替你杀了他。”
说着，转过身去走向门口。
刚迈出一步，她惊叫了起来，“森特呢，被他逃了？”
周科抬头看去，森特果然不见了，只有半掩着的房门，被风吹得来回吱呀晃动。
莫莉恨恨地猛跺下脚，埋怨道：“你也是的！你都把他打倒了，为什么不直接结果了他，却突然躲到了沙发边？”
“你没看到那匹马？”
“咱家里哪来的马！是了，肯定是你流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莫莉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块紫黑地毯，跪在天花板穹顶上的那幅壁画正下方，右手在左胸膛画了个圆圈，以中指点在圆心，虔诚地祈祷道：
“规则与秩序的完美化身…”
“虚幻投影于现实的不朽存在…”
“一切生灵的万始之始…”
“伟大的深渊冕下…”
……
“您卑微的奴仆——莫莉，祈求您赐予我力量，来治疗我最亲爱的保罗。”
刚祈祷完，她那点在左胸膛上的中指，突然变得莹绿起来。
“赞美深渊！”
她欣喜地站起来，两手捧着那团绿光，快步回到周科面前。
将左手骨化，变得竹节似的，然后以寸余长的指甲分出一小团绿光，洒向了周科露出骨头的左臂伤口。
迷迷糊糊中，已接近昏迷的周科，只觉得自己左胳膊上仿佛被涂抹了清凉油，冷飕飕的，立时稍微清醒了些。
他眯眼看向左臂，那血竟然已止住了，已经撕裂开的皮肉，正缓缓蠕动着相互靠近。
周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神奇了吧？
正细心体会着那麻麻酥酥又痒痒的感觉，左臂突然又钻心的疼痛起来。
原来，莫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白纱布似的蜘蛛网，那网一碰到周科肌肤，便自行收缩，将伤口聚拢后，紧紧地包扎在了一起。
虚弱的周科担心感染，不由担心地问道：“喂，你这是什么东西，干不干净？”
面似戚戚的莫莉，将剩下的一团绿光，全部捂在周科锁骨下的那个血洞上。
“放心吧，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纯净的东西了！”
莫莉以掩饰不住得色的声音得瑟着说道：“说起来，还得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都解不开海蜘蛛那第三重的枷锁。”
周科闭着眼睛，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阵阵涂抹上清凉油般的凉爽，正昏昏欲睡，哪有余力去理会什么枷锁。
没能等到回应的莫莉，摇了摇头，使劲撅起嘴，嫣红的嘴唇收拢成圆形。
她深吸一口气，收缩胸腹，猛地往外一喷，一个白色东西从她嘴里突兀地跳了出来。
在空气中，迅速具形扩张，变成了一张紧密细致、巴掌大的蜘蛛网，轻飘飘地悬浮在她的掌心上。
她将蜘蛛网轻轻地往周科的血洞上一按，蛛网迅速扩散、张开，拉扯起伤口周围的肌肤，如手术后的缝线般，紧紧地合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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