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妖人
碧高放下酒杯、碗筷，一边捋胡子，一边神秘兮兮的向前欠着身子，
“法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伏虎威站起身，
“可以，老丈带路吧。”
碧高看了看壶换天和骨铜声，
“两位稍坐，我们去去就来。”
碧高带着伏虎威出了厅堂，到了二进院子，走进了一间书房，进门后请伏虎威在书桌前的蒲团上席地而坐，自己则安排了一个下人守住房门不让别人靠近，关上门坐到桌案后面。
“伏法师可曾降服过猪妖？”
碧高仍然神秘兮兮的说话，声音压的很低。
“猪妖有很多种，老丈指的是当康、山膏还是合窳？或者说这猪妖是像小猪崽但是长着大獠牙，还是身上红如丹火，又或者是猪身人面，黄身赤尾？”
碧高捋捋胡子，
“都不是，是人身，猪面那种！”
“哦？”伏虎威想了一下，
“是人变成的猪妖？”
“对对对！就是人变的！原来是人，现在已经不像人了，而是变成了一头野猪！”
兽化的异变者，伏虎威心里稍微有了数。
“怎么样，伏法师，这种猪妖，对付的了吗？”
“不在话下。”
“那就好那就好，那可太好了！”
“那么这猪妖平时在哪里出没？”
“这个，还不清楚。”
“猪妖最近来过村里？”
“最近，额，最近几天倒是没来过。”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多月之前吧。”
“能讲讲当时的情形吗。”
碧高支支吾吾半天，扭扭捏捏的，后来终于牙一咬，心一横，
“法师，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直说了吧……”
原来这碧高今年刚好七十岁，七十大寿的那天，有一对流民老夫妇带着一儿一女流浪到千河村，以拜寿的名义混进来想偷点食物果腹，结果被家丁发现，抓住他们就要责打，碧高看他们实在可怜，就留他们吃了些酒席上的剩饭菜，吃完还给他们些银两想打发他们离开，结果那夫妇俩人一看这碧家富足，便跪下磕头，求碧高收下他们的女儿做妾室。
碧高的发妻前些年已经去世了，二房也年事已高，而眼前这小姑娘二十多岁，确实是有些姿色，再加上寿宴来宾、街坊四邻的怂恿，碧高头脑一热，就把这门亲事应了下来，这下寿宴变婚宴，双喜临门。
姑娘姓朱，名字叫兰儿，虽然是老夫少妻，但这兰儿过了门后倒也贤惠，干起家务来手脚也利落，深得碧高的喜爱。
可是成亲差不多半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只猪妖，冲进卧房把兰儿掳走了，还打伤了碧高家里的家丁，碧高连夜派人跑到游缴家里，说明情况后，游缴带着几个乡里的亭长，沿着猪妖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到荒郊外的一座小木屋中，猪妖和兰儿正在那里休息，看到追兵赶到，猪妖就跟他们动起手来。
怎奈这妖怪皮糙肉厚，身强力壮，把这一众官兵痛打了一顿，都给赶跑了。
游缴逃回来又调了一些人手，再返回到木屋时，那猪妖跟兰儿已经不见了踪迹。
碧高不顾家人和邻里的反对，收留伏虎威，就是希望他能找到那猪妖，夺回自己的妾室朱兰儿。
“你之前见过这猪妖吗？”
“老朽何尝见过这等邪祟，连听都没听过。”
“那这猪妖还是人身的时候，你认识吗？”
“额……我不认识。”
“你刚才说这猪妖以前是人，现在不是了。”
“哦，那个啊，那是一位路过的道长告诉我的。”
“你有仇人吗？”
碧高捋着胡子摇了摇头，
“老朽不才，本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承蒙乡里父老错爱，被推举为一乡之三老，这些年来教化百姓，效命于朝廷，不敢说事事躬亲，但始终也是兢兢业业，我自觉无愧于民。不过常年处理政务，也少不了被人误解、跟人摩擦，也许会有人对老朽不满，可要说有没有什么仇人，老朽还真不清楚。”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那朱兰儿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不不不，她不仅没死，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碧高的语调突然高了起来，
“就在四天前，有人看到了兰儿在蔡家岭山下的溪水中洗衣服！”
伏虎威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是谁看到的，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不会不会，看见的人是专门伺候兰儿的丫鬟。”
“我可以见见这个丫鬟吗？”
“当然可以，我来安排。”
“朱兰儿的父母，还在千河村吗？”
“他们啊，我跟兰儿成亲后给了他们一笔彩礼，拿到钱后他们就不辞而别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就断了联系。”
“追猪妖的那位游缴，去哪里找他？”
“他受了点伤，正在家里休养，他家就在千河村，离这也不远，我可以派仆人带你去找他。”
“制服猪妖不成问题，眼下是先要锁定猪妖的藏身之处。先让我见见那位目击的丫鬟吧。”
碧高起身打开房门，叫过来守门的仆人，耳语了几句，仆人便转身走开了。
没一会，那仆人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到了书房。
这小姑娘年纪跟碧丛丛差不多大，个头很小，身材有些肥胖。
“这就是兰儿的那丫鬟，家里都叫她小翠，来，小翠，见过伏法师。”
丫鬟低头屈膝，双手举至齐眉，对伏虎威施了一礼，
“小翠给伏法师请安了。”
伏虎威点了点头，
“不必多礼，听说你三天前看到了朱兰儿？”
“嗯，是四天前，我去县城采买，回来的时候搭了一辆到蔡家岭取山泉水送回千河村的牛车，还没到山脚，我就看到山下的溪水边，一个女人正蹲在那洗着衣裳，特别像六……啊，兰儿夫人。我怕看错了，就催着车把式把车赶过去，等靠近了一看，果然是她，她还穿着之前走失那天穿的深红色衣裙，当时她也看到了我，我正要叫她，结果她连衣服也没洗完，转身就跑进了山里。”
小翠讲话慢条斯理，不时地看看碧高的脸色。
“经常进城买东西吗，我看这也不缺什么。”
“也不算经常，定期会去一次，买些香料、布匹、针线什么的，村里倒是也有路过的货郎，不过他们卖的东西质量总是不如县城里的好。”
“你说她穿着的还是出事那天的衣服，什么颜色来着？”
“一件红色的衣裙。”
“那她在洗的是什么？”
“哎呦，这我可没看清。”
“后来你没追上去看看她去哪了？”
“那我哪敢呐，万一那猪妖蹦出来，我一个弱女子，可对付不了。”
伏虎威转向了碧高，
“方便让我去朱兰儿的房间看看吗，也许有猪妖留下的线索。”
“方便方便，不过咱们出来也有一会了，壶将军他们还在厅堂等候，不如咱们先吃完酒席，再作计较？”
伏虎威点了点头，
“好。”
“法师先请。”
碧高请伏虎威先出了书房，他自己跟上去之前又跟小翠小声交代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这耳语妖兽猎人听得非常真切。
“去把房间收拾好，机灵点，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留的物件。”
“法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伏虎威站起身，
“可以，老丈带路吧。”
碧高看了看壶换天和骨铜声，
“两位稍坐，我们去去就来。”
碧高带着伏虎威出了厅堂，到了二进院子，走进了一间书房，进门后请伏虎威在书桌前的蒲团上席地而坐，自己则安排了一个下人守住房门不让别人靠近，关上门坐到桌案后面。
“伏法师可曾降服过猪妖？”
碧高仍然神秘兮兮的说话，声音压的很低。
“猪妖有很多种，老丈指的是当康、山膏还是合窳？或者说这猪妖是像小猪崽但是长着大獠牙，还是身上红如丹火，又或者是猪身人面，黄身赤尾？”
碧高捋捋胡子，
“都不是，是人身，猪面那种！”
“哦？”伏虎威想了一下，
“是人变成的猪妖？”
“对对对！就是人变的！原来是人，现在已经不像人了，而是变成了一头野猪！”
兽化的异变者，伏虎威心里稍微有了数。
“怎么样，伏法师，这种猪妖，对付的了吗？”
“不在话下。”
“那就好那就好，那可太好了！”
“那么这猪妖平时在哪里出没？”
“这个，还不清楚。”
“猪妖最近来过村里？”
“最近，额，最近几天倒是没来过。”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多月之前吧。”
“能讲讲当时的情形吗。”
碧高支支吾吾半天，扭扭捏捏的，后来终于牙一咬，心一横，
“法师，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直说了吧……”
原来这碧高今年刚好七十岁，七十大寿的那天，有一对流民老夫妇带着一儿一女流浪到千河村，以拜寿的名义混进来想偷点食物果腹，结果被家丁发现，抓住他们就要责打，碧高看他们实在可怜，就留他们吃了些酒席上的剩饭菜，吃完还给他们些银两想打发他们离开，结果那夫妇俩人一看这碧家富足，便跪下磕头，求碧高收下他们的女儿做妾室。
碧高的发妻前些年已经去世了，二房也年事已高，而眼前这小姑娘二十多岁，确实是有些姿色，再加上寿宴来宾、街坊四邻的怂恿，碧高头脑一热，就把这门亲事应了下来，这下寿宴变婚宴，双喜临门。
姑娘姓朱，名字叫兰儿，虽然是老夫少妻，但这兰儿过了门后倒也贤惠，干起家务来手脚也利落，深得碧高的喜爱。
可是成亲差不多半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只猪妖，冲进卧房把兰儿掳走了，还打伤了碧高家里的家丁，碧高连夜派人跑到游缴家里，说明情况后，游缴带着几个乡里的亭长，沿着猪妖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到荒郊外的一座小木屋中，猪妖和兰儿正在那里休息，看到追兵赶到，猪妖就跟他们动起手来。
怎奈这妖怪皮糙肉厚，身强力壮，把这一众官兵痛打了一顿，都给赶跑了。
游缴逃回来又调了一些人手，再返回到木屋时，那猪妖跟兰儿已经不见了踪迹。
碧高不顾家人和邻里的反对，收留伏虎威，就是希望他能找到那猪妖，夺回自己的妾室朱兰儿。
“你之前见过这猪妖吗？”
“老朽何尝见过这等邪祟，连听都没听过。”
“那这猪妖还是人身的时候，你认识吗？”
“额……我不认识。”
“你刚才说这猪妖以前是人，现在不是了。”
“哦，那个啊，那是一位路过的道长告诉我的。”
“你有仇人吗？”
碧高捋着胡子摇了摇头，
“老朽不才，本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承蒙乡里父老错爱，被推举为一乡之三老，这些年来教化百姓，效命于朝廷，不敢说事事躬亲，但始终也是兢兢业业，我自觉无愧于民。不过常年处理政务，也少不了被人误解、跟人摩擦，也许会有人对老朽不满，可要说有没有什么仇人，老朽还真不清楚。”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那朱兰儿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不不不，她不仅没死，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碧高的语调突然高了起来，
“就在四天前，有人看到了兰儿在蔡家岭山下的溪水中洗衣服！”
伏虎威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是谁看到的，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不会不会，看见的人是专门伺候兰儿的丫鬟。”
“我可以见见这个丫鬟吗？”
“当然可以，我来安排。”
“朱兰儿的父母，还在千河村吗？”
“他们啊，我跟兰儿成亲后给了他们一笔彩礼，拿到钱后他们就不辞而别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就断了联系。”
“追猪妖的那位游缴，去哪里找他？”
“他受了点伤，正在家里休养，他家就在千河村，离这也不远，我可以派仆人带你去找他。”
“制服猪妖不成问题，眼下是先要锁定猪妖的藏身之处。先让我见见那位目击的丫鬟吧。”
碧高起身打开房门，叫过来守门的仆人，耳语了几句，仆人便转身走开了。
没一会，那仆人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到了书房。
这小姑娘年纪跟碧丛丛差不多大，个头很小，身材有些肥胖。
“这就是兰儿的那丫鬟，家里都叫她小翠，来，小翠，见过伏法师。”
丫鬟低头屈膝，双手举至齐眉，对伏虎威施了一礼，
“小翠给伏法师请安了。”
伏虎威点了点头，
“不必多礼，听说你三天前看到了朱兰儿？”
“嗯，是四天前，我去县城采买，回来的时候搭了一辆到蔡家岭取山泉水送回千河村的牛车，还没到山脚，我就看到山下的溪水边，一个女人正蹲在那洗着衣裳，特别像六……啊，兰儿夫人。我怕看错了，就催着车把式把车赶过去，等靠近了一看，果然是她，她还穿着之前走失那天穿的深红色衣裙，当时她也看到了我，我正要叫她，结果她连衣服也没洗完，转身就跑进了山里。”
小翠讲话慢条斯理，不时地看看碧高的脸色。
“经常进城买东西吗，我看这也不缺什么。”
“也不算经常，定期会去一次，买些香料、布匹、针线什么的，村里倒是也有路过的货郎，不过他们卖的东西质量总是不如县城里的好。”
“你说她穿着的还是出事那天的衣服，什么颜色来着？”
“一件红色的衣裙。”
“那她在洗的是什么？”
“哎呦，这我可没看清。”
“后来你没追上去看看她去哪了？”
“那我哪敢呐，万一那猪妖蹦出来，我一个弱女子，可对付不了。”
伏虎威转向了碧高，
“方便让我去朱兰儿的房间看看吗，也许有猪妖留下的线索。”
“方便方便，不过咱们出来也有一会了，壶将军他们还在厅堂等候，不如咱们先吃完酒席，再作计较？”
伏虎威点了点头，
“好。”
“法师先请。”
碧高请伏虎威先出了书房，他自己跟上去之前又跟小翠小声交代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这耳语妖兽猎人听得非常真切。
“去把房间收拾好，机灵点，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留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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