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个混子与最佳搭档（2）
“啊？”尽管是在意料之中，小红还是佯装羞涩地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这多不好意思。”
呃，也不算佯装羞涩啦。毕竟，蹭别人饭这种事，她东山小红也还是真的会感到难为情的。
不过，就算难为情，也不能不做啊，谁叫自己没钱呢？
“不用客气，”神都死光微笑，“一顿饭而已啦。”
“我们是搭档啊，不是吗？”
“搭档？”正在拼命挤出尴尬笑容的东山小红却忽然愣住。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东山小红忽然低下了头，陷入沉默。少顷，从她那乌漆漆的小脑袋底下传来了有几分低沉沮丧的声音。
“那个，光君，我……作为搭档，是不是非常差劲啊。”
“哎，为什么这么说？”随之而起的是少年惊讶的声音。
“光君不用替我掩饰了。”东山小红纠结着，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索性一气坦白，“我就是很差劲，不是吗？”
“刚才在菜市场的时候，遇到恶魔的第一反应不是战斗，而是逃跑。”
“后面在战斗的过程中，也什么力都没有出到。甚至都等到战斗结束了才姗姗赶到战场。”
“总而言之，我什么都没有帮到，还需要光君来安慰。”
“这样的我，怎么可以被称为搭档呢？又怎么好意思还要腆着脸以搭档的名义在辛苦战斗后的光君面前蹭吃蹭喝呢？”
“所以……”她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神都死光的眼睛，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仿佛豁出一切，“这一次，就让我来买单吧，就当是——赔罪。”
此话一出，她神色忽滞，似乎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原来，这一次……我还是想自己买单么？她如是想道。
神都死光愣了一愣，随后，他微微一笑。
“不是这样的哦，”他看着东山小红，温声道，“小红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搭档。”
“什么？”东山小红愕然，随后，又有些羞恼。
持续已经被揭开的谎言毫无意义，只会让她显得更加尴尬。
像她这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被称为搭档呢，还“最佳搭档”？！
“小红你……”就在这时，神都死光的声音却再次幽幽传来，“根本不想当恶魔猎人吧。”
噫？！
“之前你不是说过吗，是为了供哥哥上大学才被家里逼出来工作的，而且除了下海和当恶魔猎人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显而易见，其实你自己根本不想当恶魔猎人吧？”
“那个……我……我……”
“没关系，我也是。”
“哎？！”东山小红讶然抬头。
“所以我说，”神都死光双手抱头，向后仰倒，悠悠然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们是最佳拍档，没有问题吧。”
“不喜欢干活儿的小红，和不喜欢干活的我，两个人都得过且过，两个人组成搭档，最合适。”
“相反如果摊上一个干劲十足的搭档的话，会很麻烦啊。”
比如，神都死光默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短发独眼，拈着烟头的利落女人，姬野前辈……
和小红一起巡逻，比和姬野前辈一起巡逻轻松多了。
姬野前辈的话，应该一来就会逼他开启透视，然后一刻不停地左顾右盼侦测情况，那样一天下来会非常疲惫——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理。
没错，今天和小红一起巡逻的时候，神都死光并没有预先开启透视，而是一直以普通的人类视觉在巡逻，否则，他也不必等到人们恐慌的声音响起才发现那个芹菜恶魔。
对那些在芹菜恶魔的袭击中丧生的人类，神都死光表示抱歉，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并不是刻意回避恶魔，或者说，他刻意回避的并不是恶魔。有一些更复杂更可怕的东西逼迫着他这样做。在日常生活中，他的透视眼本来也是一直保持关闭的。
一个人的痛苦和他的能力成反比，和他所知道的东西成正比。当一个人所知道的东西太多，而他的能力又极其有限的时候，他的痛苦就会巨大无比。
神都死光的超级视觉就是这种状况。这双眼睛让他目睹了太多，太多超过他能力限度的东西。
譬如，来报道的第一天，他向姬野前辈展示能力时，意外目睹了那两个男警官之间的事，而他实在缺乏理解这种事的能力，所以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巨大的伤口。
这种事并非个例，生活中还有很多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东西。只要一直开启超级视觉，类似的痛苦就会源源不断。
恶魔猎人对神都死光来说只是一份工作，而且还是一份被胁迫的工作。神都死光并不打算因为这份工作把自己变成精神病患者！
“哎……这……这样也行吗？”
东山小红惊愕的嗓音将神都死光已经逐渐有些偏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当然！”神都死光一口肯定。
“可是……”东山小红犹犹豫豫，“总是这样也不行吧。”
“总有需要战斗的时候，比如今天这样，那……那时，我就会拖光君的后腿了。”
“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东山小红一本正经，“那样的话，会死人的。光君……说不定会被我害死的。”
神都死光微微一愣。
和一个好相处的搭档悠哉悠哉地度日，然后在某一天倒霉地被恶魔杀掉吃掉，这样的结果，好像比无止境地被另一个严苛的家伙当牛马一样驱役要好呢……
神都死光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可能说出来。
这种异于常人的想法，势必会让本就困惑的东山小红更加迷乱。
于是，他顿了顿，缓缓开口：
“没关系，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啦。”
“什么拖后腿之类的，以后不要再说了。”
“因为所谓团队，本质就是大家互相拖后腿啊。一个人在某一方面拖另一个的后腿，然后另一个人再在另一个方面拖回来——如此而已。所谓取长补短，协作配合，就是这样。”
“可是，”小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懂非懂，“我有什么能帮到光君的吗？我只是，单纯地在拖光君的后腿啊。”
呃，也不算佯装羞涩啦。毕竟，蹭别人饭这种事，她东山小红也还是真的会感到难为情的。
不过，就算难为情，也不能不做啊，谁叫自己没钱呢？
“不用客气，”神都死光微笑，“一顿饭而已啦。”
“我们是搭档啊，不是吗？”
“搭档？”正在拼命挤出尴尬笑容的东山小红却忽然愣住。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东山小红忽然低下了头，陷入沉默。少顷，从她那乌漆漆的小脑袋底下传来了有几分低沉沮丧的声音。
“那个，光君，我……作为搭档，是不是非常差劲啊。”
“哎，为什么这么说？”随之而起的是少年惊讶的声音。
“光君不用替我掩饰了。”东山小红纠结着，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索性一气坦白，“我就是很差劲，不是吗？”
“刚才在菜市场的时候，遇到恶魔的第一反应不是战斗，而是逃跑。”
“后面在战斗的过程中，也什么力都没有出到。甚至都等到战斗结束了才姗姗赶到战场。”
“总而言之，我什么都没有帮到，还需要光君来安慰。”
“这样的我，怎么可以被称为搭档呢？又怎么好意思还要腆着脸以搭档的名义在辛苦战斗后的光君面前蹭吃蹭喝呢？”
“所以……”她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神都死光的眼睛，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仿佛豁出一切，“这一次，就让我来买单吧，就当是——赔罪。”
此话一出，她神色忽滞，似乎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原来，这一次……我还是想自己买单么？她如是想道。
神都死光愣了一愣，随后，他微微一笑。
“不是这样的哦，”他看着东山小红，温声道，“小红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搭档。”
“什么？”东山小红愕然，随后，又有些羞恼。
持续已经被揭开的谎言毫无意义，只会让她显得更加尴尬。
像她这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被称为搭档呢，还“最佳搭档”？！
“小红你……”就在这时，神都死光的声音却再次幽幽传来，“根本不想当恶魔猎人吧。”
噫？！
“之前你不是说过吗，是为了供哥哥上大学才被家里逼出来工作的，而且除了下海和当恶魔猎人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显而易见，其实你自己根本不想当恶魔猎人吧？”
“那个……我……我……”
“没关系，我也是。”
“哎？！”东山小红讶然抬头。
“所以我说，”神都死光双手抱头，向后仰倒，悠悠然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们是最佳拍档，没有问题吧。”
“不喜欢干活儿的小红，和不喜欢干活的我，两个人都得过且过，两个人组成搭档，最合适。”
“相反如果摊上一个干劲十足的搭档的话，会很麻烦啊。”
比如，神都死光默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短发独眼，拈着烟头的利落女人，姬野前辈……
和小红一起巡逻，比和姬野前辈一起巡逻轻松多了。
姬野前辈的话，应该一来就会逼他开启透视，然后一刻不停地左顾右盼侦测情况，那样一天下来会非常疲惫——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理。
没错，今天和小红一起巡逻的时候，神都死光并没有预先开启透视，而是一直以普通的人类视觉在巡逻，否则，他也不必等到人们恐慌的声音响起才发现那个芹菜恶魔。
对那些在芹菜恶魔的袭击中丧生的人类，神都死光表示抱歉，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并不是刻意回避恶魔，或者说，他刻意回避的并不是恶魔。有一些更复杂更可怕的东西逼迫着他这样做。在日常生活中，他的透视眼本来也是一直保持关闭的。
一个人的痛苦和他的能力成反比，和他所知道的东西成正比。当一个人所知道的东西太多，而他的能力又极其有限的时候，他的痛苦就会巨大无比。
神都死光的超级视觉就是这种状况。这双眼睛让他目睹了太多，太多超过他能力限度的东西。
譬如，来报道的第一天，他向姬野前辈展示能力时，意外目睹了那两个男警官之间的事，而他实在缺乏理解这种事的能力，所以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巨大的伤口。
这种事并非个例，生活中还有很多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东西。只要一直开启超级视觉，类似的痛苦就会源源不断。
恶魔猎人对神都死光来说只是一份工作，而且还是一份被胁迫的工作。神都死光并不打算因为这份工作把自己变成精神病患者！
“哎……这……这样也行吗？”
东山小红惊愕的嗓音将神都死光已经逐渐有些偏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当然！”神都死光一口肯定。
“可是……”东山小红犹犹豫豫，“总是这样也不行吧。”
“总有需要战斗的时候，比如今天这样，那……那时，我就会拖光君的后腿了。”
“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东山小红一本正经，“那样的话，会死人的。光君……说不定会被我害死的。”
神都死光微微一愣。
和一个好相处的搭档悠哉悠哉地度日，然后在某一天倒霉地被恶魔杀掉吃掉，这样的结果，好像比无止境地被另一个严苛的家伙当牛马一样驱役要好呢……
神都死光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可能说出来。
这种异于常人的想法，势必会让本就困惑的东山小红更加迷乱。
于是，他顿了顿，缓缓开口：
“没关系，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啦。”
“什么拖后腿之类的，以后不要再说了。”
“因为所谓团队，本质就是大家互相拖后腿啊。一个人在某一方面拖另一个的后腿，然后另一个人再在另一个方面拖回来——如此而已。所谓取长补短，协作配合，就是这样。”
“可是，”小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懂非懂，“我有什么能帮到光君的吗？我只是，单纯地在拖光君的后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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