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正的力量（下）
只不过在剧痛的侵袭下，他一度忽略了这个细节。事后细细回想起来，神都死光赫然发现，这是那场战斗最大的不同寻常之处。
在那之前，他也曾斩杀好些恶魔，并且没有订立赌约，却从未获得过它们的力量。
结果并没有出乎神都死光的意料。
在发动“转移物品”的能力的同时，他立刻感应到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的尸体上萦绕着一种奇异的东西。
不过，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神都死光在发动“转移物品”能力的同时，会觉醒一种全新的感知力，仿佛开启了一个新的感官。他就是凭借这种感觉，感知到了两只恶魔的尸体上萦绕的那种东西。但是，问题在于，就算是这种感官，以往感知到的东西也全部是有形有象的实体。
可那东西给神都死光的感觉却是，它是无色无形，以一种十分古怪的方式存在着。它存在，仿佛就只是存在，却没有任何存在的实体。不可触碰，不可抵达。
就仿佛，仅仅只是一个“概念”。
然而，不知为何，神都死光却油然觉得自己可以触碰到那个没有实体的“概念”。
就凭他那个“转移物品”的能力。
原来，这才是“转移”真正的用途。
他福至心灵，心意一动。
果然，那种萦绕在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尸体上的东西瞬间消失，然后，他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些东西。
属于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的东西，那种“概念性”的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
这个过程十分迅速，远胜于肌肉恶魔吸取肌肉的速度。神都死光只用了一瞬间，只是心念一动，就剥夺了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的“概念”，将之据为己有！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体内充盈着数股全新的力量。
水蛭恶魔那长如匹练、坚韧强壮的舌头，蝙蝠恶魔的音波炮——对，在吸收了蝙蝠恶魔的能力之后，神都死光瞬间明悟，它先前发动的那个无色无形的攻击，原来是操纵超声波所形成的音波炮——以及等等等等，属于它们的能力，神都死光感觉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就能随意施展。
不过，眼下并不是检验那些力量的好时机——周围耳目众多。
而且，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做——他还没忘自己从医院里偷偷溜出来的初衷。
“那……那个，”他冲姬野打了个哈哈，“前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家一趟了。”
“等等，”姬野面不改色地将他喝止。
“什么？”
“你得跟我们回总部一趟？”
“什么？”
“回去做笔录，写报告啊。”
“这件事，交给小红就行了吧。”神都死光挠头，微笑，“文字性的工作交给小红，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分工的。”
“哦，”姬野淡淡地应声，“这次不行。”
“为什么不行？”神都死光讶然问道，声音有些大声。连续讨伐两只恶魔，加上又和特异四课那两个新成员纠缠了半天，他的时间本来就会来不及了，因此有些焦急。
“我说你，”孰料，姬野陡然提高音量，竟然比他更大声，而且，看上去似乎更激动，“弄虚作假也得有个限度吧！”
“小红才刚刚跟我一起赶到这里，根本没目睹事情经过。”
“你才是唯一的第一现场责任人啊！”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姬野眼中寒芒闪动，话语中似乎别有所指，猛然透露出一股威慑的意味。
“赶紧跟我回去写报告。”
“或者，你不满足于只写战斗报告，想从你是怎么在医院那边就发现了战况，然后拖累了半个月都无法行动的病体是如何瞬间就恢复了青春活力写起？”
神都死光瞬间哑口无言，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任由姬野拖着往公安总部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止不住地悲鸣：
呜，我的《ForeverNight》……
呜，我的首映礼……
呜……我的病假！！！
傍晚，辅助神都死光完成笔录和战斗报告撰写后，东山小红结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走在了下班的路上。
忽然，走到一个熟悉的路口时，她没有再继续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贼眉鼠眼地往四周瞥了一眼，然后拐上了另一条道路。
不久之后，她出现在另一个熟悉的地点——这是从医院通往她家的道路，她正站在先前接到姬野对讲机通知的地方。
她左右四下看了看，然后抬起腿，越过人行道，跨进灌木丛，然后走进一片小树林。
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音越响越急。
半晌之后，灌木的响动渐歇，随后，升起一个女孩子急得快哭出来的声音。
“苹果呢，我的苹果呢？”
“我那么大一篮苹果呢？”
“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是被流浪汉捡走了么？”
“呜，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呜呜……”
深夜，东京市区一所逼仄的一居室小屋中。
房间一面开窗，另外三面环伺书架。
对窗的书架上，月光投下一个淡淡的、纤细修长的影子。
纤细修长的影子两端逐渐拉长、变宽，片刻间，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面墙壁，仿佛恶魔张开了它的双翼。
是蝙蝠恶魔的双翼。
神都死光低头，伸手，略带惊讶地抚摸着这两只生着细密绒毛的膜翼。
他明白这是自己的器官，就像他的手臂。不过，这种前所未有的形态还是让他感到惊奇和疏离。
不过，虽然如此，他知道，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升起——如果不是这狭窄的空间所限，他立刻就可以像一只飞鸟那样自由地在空中翱翔，仿佛他生而为此。
蝙蝠恶魔的能力已经化为本能，融汇进他的身体里。就像河流汇入大海，融为一体。
少年仰头看向窗外，无垠的夜空。
皎洁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照得他白皙的脸颊上一片透明。如果不是背后那对突兀漆黑的巨翼，几乎要让人怀疑这是一个月华凝聚的仙童。
少年的脸颊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但是慢慢的，兴奋和激动逐渐褪去，似乎为冰凉的月色所冷寂。
今晚的月色，和神都死光在医院觉醒火之恶魔能力的那晚，一样皎洁。
因此，也让一个同样的问题，从他心底升起。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他没有和恶魔相关的记忆。虽然获得了恶魔的能力，却记不得这种能力是如何获取的。
因为能力主要体现在眼睛上，所以他称之为“眼之恶魔”。
之前赌博恶魔、玛奇玛也这样认为。
可是，拥有这种力量的自己，真的还能以眼之恶魔来解释吗？
自己究竟……？
在那之前，他也曾斩杀好些恶魔，并且没有订立赌约，却从未获得过它们的力量。
结果并没有出乎神都死光的意料。
在发动“转移物品”的能力的同时，他立刻感应到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的尸体上萦绕着一种奇异的东西。
不过，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神都死光在发动“转移物品”能力的同时，会觉醒一种全新的感知力，仿佛开启了一个新的感官。他就是凭借这种感觉，感知到了两只恶魔的尸体上萦绕的那种东西。但是，问题在于，就算是这种感官，以往感知到的东西也全部是有形有象的实体。
可那东西给神都死光的感觉却是，它是无色无形，以一种十分古怪的方式存在着。它存在，仿佛就只是存在，却没有任何存在的实体。不可触碰，不可抵达。
就仿佛，仅仅只是一个“概念”。
然而，不知为何，神都死光却油然觉得自己可以触碰到那个没有实体的“概念”。
就凭他那个“转移物品”的能力。
原来，这才是“转移”真正的用途。
他福至心灵，心意一动。
果然，那种萦绕在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尸体上的东西瞬间消失，然后，他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些东西。
属于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的东西，那种“概念性”的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
这个过程十分迅速，远胜于肌肉恶魔吸取肌肉的速度。神都死光只用了一瞬间，只是心念一动，就剥夺了蝙蝠恶魔和水蛭恶魔的“概念”，将之据为己有！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体内充盈着数股全新的力量。
水蛭恶魔那长如匹练、坚韧强壮的舌头，蝙蝠恶魔的音波炮——对，在吸收了蝙蝠恶魔的能力之后，神都死光瞬间明悟，它先前发动的那个无色无形的攻击，原来是操纵超声波所形成的音波炮——以及等等等等，属于它们的能力，神都死光感觉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就能随意施展。
不过，眼下并不是检验那些力量的好时机——周围耳目众多。
而且，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做——他还没忘自己从医院里偷偷溜出来的初衷。
“那……那个，”他冲姬野打了个哈哈，“前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家一趟了。”
“等等，”姬野面不改色地将他喝止。
“什么？”
“你得跟我们回总部一趟？”
“什么？”
“回去做笔录，写报告啊。”
“这件事，交给小红就行了吧。”神都死光挠头，微笑，“文字性的工作交给小红，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分工的。”
“哦，”姬野淡淡地应声，“这次不行。”
“为什么不行？”神都死光讶然问道，声音有些大声。连续讨伐两只恶魔，加上又和特异四课那两个新成员纠缠了半天，他的时间本来就会来不及了，因此有些焦急。
“我说你，”孰料，姬野陡然提高音量，竟然比他更大声，而且，看上去似乎更激动，“弄虚作假也得有个限度吧！”
“小红才刚刚跟我一起赶到这里，根本没目睹事情经过。”
“你才是唯一的第一现场责任人啊！”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姬野眼中寒芒闪动，话语中似乎别有所指，猛然透露出一股威慑的意味。
“赶紧跟我回去写报告。”
“或者，你不满足于只写战斗报告，想从你是怎么在医院那边就发现了战况，然后拖累了半个月都无法行动的病体是如何瞬间就恢复了青春活力写起？”
神都死光瞬间哑口无言，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任由姬野拖着往公安总部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止不住地悲鸣：
呜，我的《ForeverNight》……
呜，我的首映礼……
呜……我的病假！！！
傍晚，辅助神都死光完成笔录和战斗报告撰写后，东山小红结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走在了下班的路上。
忽然，走到一个熟悉的路口时，她没有再继续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贼眉鼠眼地往四周瞥了一眼，然后拐上了另一条道路。
不久之后，她出现在另一个熟悉的地点——这是从医院通往她家的道路，她正站在先前接到姬野对讲机通知的地方。
她左右四下看了看，然后抬起腿，越过人行道，跨进灌木丛，然后走进一片小树林。
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音越响越急。
半晌之后，灌木的响动渐歇，随后，升起一个女孩子急得快哭出来的声音。
“苹果呢，我的苹果呢？”
“我那么大一篮苹果呢？”
“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是被流浪汉捡走了么？”
“呜，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呜呜……”
深夜，东京市区一所逼仄的一居室小屋中。
房间一面开窗，另外三面环伺书架。
对窗的书架上，月光投下一个淡淡的、纤细修长的影子。
纤细修长的影子两端逐渐拉长、变宽，片刻间，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面墙壁，仿佛恶魔张开了它的双翼。
是蝙蝠恶魔的双翼。
神都死光低头，伸手，略带惊讶地抚摸着这两只生着细密绒毛的膜翼。
他明白这是自己的器官，就像他的手臂。不过，这种前所未有的形态还是让他感到惊奇和疏离。
不过，虽然如此，他知道，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升起——如果不是这狭窄的空间所限，他立刻就可以像一只飞鸟那样自由地在空中翱翔，仿佛他生而为此。
蝙蝠恶魔的能力已经化为本能，融汇进他的身体里。就像河流汇入大海，融为一体。
少年仰头看向窗外，无垠的夜空。
皎洁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照得他白皙的脸颊上一片透明。如果不是背后那对突兀漆黑的巨翼，几乎要让人怀疑这是一个月华凝聚的仙童。
少年的脸颊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但是慢慢的，兴奋和激动逐渐褪去，似乎为冰凉的月色所冷寂。
今晚的月色，和神都死光在医院觉醒火之恶魔能力的那晚，一样皎洁。
因此，也让一个同样的问题，从他心底升起。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他没有和恶魔相关的记忆。虽然获得了恶魔的能力，却记不得这种能力是如何获取的。
因为能力主要体现在眼睛上，所以他称之为“眼之恶魔”。
之前赌博恶魔、玛奇玛也这样认为。
可是，拥有这种力量的自己，真的还能以眼之恶魔来解释吗？
自己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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