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

    她温柔体贴，却不讲道理。

    薇拉姐姐何时变成这样，还是说这才算真面目？不过克洛伊已然不再是从前那个稚嫩的小鬼。

    平静自信的说出调香配方，以及作品的灵感，真正的天赋是无法被别人偷窃简单的夺走占有。

    事与愿违是克洛伊的悲伤。

    清冷的金发少女神色自若。

    用手温柔轻抚小腹，说刚有了身孕是克洛伊的崽，几个简单字组成的话语给调香师硬生控住。

    空间在震颤，光阴同时瞬间停滞，无形的命运也显出隐约轮廓身体，似乎不曾预料这般发展。

    “不可能！姐姐你在胡说？”

    调香师的话使得她们冷静。

    克洛伊没注意周围环境的异样，只是清醒否认的时候，不合逻辑理智的残念，于心间消逝掉。

    双胞胎对峙时像是照镜子。

    以姐姐薇拉身份成功扬名的克洛伊，内在早已脱胎换骨，如同丑小鸭化作白天鹅，但终非她。

    怎么也比不上眼前的本尊。

    因此心底会蕴生增殖，疯狂的妒忌情绪，却由于薇拉方才奇妙的妄言下不可思议，莫名消解。

    “好吧，你否认便无瓜葛。”

    不改温柔的清冷少女，大度轻描淡写的坚强模样，好似被渣的知书达理妻子，选择独自抚养。

    下意识挽留，又无语至极。

    天才的调香师，突然有种累了毁灭吧的摆烂心态，但理性意识让她问询这幼崽从何而来，薇拉听后则虔诚的合十双手，解释说是美丽至极神明大人的恩赐祝福。

    同时暗地里的她们心安定。

    面无表情的说谎，也许亦是富江天赋，古镜无波心如止水却不一定真是虚假，孕育易如反掌。

    诡谲的富江，她无所不能。

    只要欲求，人类便会努力。

    无中生有，克洛伊突然想起永眠镇确实有位神明大人，她不缺乏信徒，或者说不需众生维系。

    颜值高，年龄小，是基础。

    对方存在虚幻梦境，醒来时会忘记她的模样，共通点大概是当事人眼底完美无缺的陌生自己。

    美神的信徒只有女性，没有例外的存在，待克洛伊有些许不自信之时，薇拉的话却令她作呕。

    “动摇的信念，真相并非全能。”

    “世间众生就是这般复杂的呢！”

    优雅的金发少女说着露出笑容，似融化了清冷显得娇俏活泼，聪慧反派喜欢讲谜语，但她已听懂。

    未来大部分记忆，在忘忧之香的副作用下逐渐消失，仿佛要剥离撕开调香师虚假的光鲜亮丽外壳。

    会再次回到曾经晦暗的处境吗？

    遗憾，不舍，恐慌，以及轻松。

    “我亲爱的姐姐，克洛伊是不会认输的。”

    女孩狼狈模样难言复杂的说完，跌跌撞撞步入不冷的阳光里，优秀的作品可以被夺走，但她还有天赋自信。

    而光辉下的薇拉沉默，暗色环绕她谦卑。

    温柔幸福是蚀骨的毒，痛苦才算作良药。

    前者表象无害实则致命，后者折磨肉体，却助意识精神清晰认知世界的同时保持谨慎，死亡是生命的坟墓。

    回到自己房间的克洛伊，将门窗关闭，捂着脸将头埋在被子里顾不得复杂的药草味，她无法清理脑海里的妄念，或者说舍不得更为贴切吧，薇拉确实比记忆漂亮却不是关键。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闲时心随风雨婆娑。

    终归，掌控这具皮囊肉体的内在是富江。

    不过当然，也的确是克洛伊的姐姐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