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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尾声:不言自明的愿望

    【2.7.1】

    “小伊,你手机响了!”

    “我正在‘方便’,帮我接一下。”

    “你方便就自己接。”

    “都说了我不方便啦!”

    “到底是方便还是不方便……”

    几分钟后,在厕所门口恭候多时的我把手机塞回她怀里。

    “走,我们出门。”

    “啊?去哪里?”

    “忘忧大桥东桥头。”

    听到这个地名,单小伊的脸立马垮了,她叹气说:“都这个样子了,还去那干嘛。”

    忘忧大桥东桥头,那是“4·20”车祸发生的准确地点,是我们的伤心之地,若非确有必要,我也不愿随意提起。

    “刚刚是警察打来的,他说他姓王,之前经办过你的案件,他说查到了点东西,你或许感兴趣。”

    小伊套上鞋袜飞快就出门了,待冲到楼下才发现,裙摆下的袜子一只是白色一只是蓝色,不过没关系,权当最新的时尚潮流吧。

    桥头坐落着一排卖建材、五金之类的门市,楼上都是居民楼,警车停在路边,警戒线围了一圈,我们犹犹豫豫的在那探头探脑,被一名年轻的警员发现,小伊朝他点了点头,他迎上来说:

    “是王局的侄子侄女吧?来,我们这边走。”

    因为让我们接触封锁现场这件事严格来说并不符合规定,所以对外姑且采用接个孩子这种相当随便的理由,假称我们为王警官的亲戚。待见到本人后,他和蔼地与我和小伊轮流握了握手,摆出面对群众时一贯的热情。

    “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已经是月亮河区的局长了,从副职升上来的,哈哈哈哈……”

    这种玩笑似的开场白,旁边的警员自然不会在意,只要共事过一段时间,都不会对他的专业能力有什么异议。而从另一方面讲,当初调去阡陵城,本就是上面的人出于阻止他调查圣心医院的目的,鉴于实在找不到什么能弹劾的黑料,只好采用提拔锻炼之类的名义,如今尘埃落定,有利益纠葛的议员纷纷切割自保,原本的局长在梧桐岭事件中面临起诉,他也就调回了月亮河大区,官升一级。

    我对他升职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说回正事,这栋居民楼的三楼整个楼层长期以来被同一名租客全部包下,用的是课外培训机构的名义,但最近却神秘失联,因为租赁合同即将到期,涉及到续约或解约的问题,另有若干款项未结清,而户主却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对方,无奈才报了警。

    房间里完全是一片狼藉,被打碎的玻璃罐,满地碎片,散落的桌椅,地板上似浸透过不明液体,再就是一些看起来绝不普通的计算机设备,从规模上看,俨然一套小型的超级计算机阵列,但存储单元已经被拆掉,其他部分也受损严重,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标记你们见过吗?”

    王警官把一台遍体焦黑的机箱翻过来放在桌上,我点点头,形似二叉树的标志,这是圣心E区的徽记。他环顾四周的场景,继续说:

    “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爆炸,根据辐射状的痕迹,可以推断爆炸的中心是计算机阵列以及我们面前的这座实验台,可能有运行过热、线路老化等原因,也有可能是人为纵火。另外我走访了附近的居民,很多人都说,他们在4月20号当天听到了楼里的一声巨响,后来才知道外面出车祸了,但我想,他们是否误以为巨响的唯一来源是汽车的碰撞,实际上响声不是一声,而是两声?因为两者在同一时间发生的惊人巧合,所有人都将未发现的爆炸事件解读为车祸的声音?”

    这时,来了两名警员向王警官报告:“液体里检测到不明生物组织残留,已经取样送检。”

    手心里是从地下捡起的玻璃碎片,体会着扎人的触感,单小伊的目光里燃烧着烟花一般的火焰,我们的视线撞在一起,她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处所谓的课外培训机构,实际上竟是圣心医院E区之外的某个分部,只是执行的项目在法律上并不敏感,不涉及实验儿童或者人造人之类的实验体,研究的对象仅仅是培养皿中的死物,或着说是不被定义为人的某种『东西』。

    “同时发生的巧合?真的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吗?”

    和杨代断联前,我曾以风间的名义让他报告梧桐岭爆炸的因果,我曾以“他们自己出了事故”之类的话跟小伊大概解释了一番,此时当然需要做更详细的说明。因为不想让王警官听到,我们交流的方式并非语言而是心灵。

    刘澜私自唤醒了301实验室里的某物,之所以称它为某物,是因为叶和杨代的眼里那不过是EXT计划的失败作品,配不上『玛茵之脑』的学名。EXT计划的核心是心灵控制,说起来我和小伊心灵通话的能力,与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也不会被当做实验体。刘澜认为『它』并非死物,有属于自己的意识,事实证明了她的正确,也导致了整个机构的毁灭。

    『它』自主意识中的内容,充满了疯狂的自灭欲望。

    或许是因为不够接近EXT计划的核心,刘澜无从得知缺陷品之所以被称为缺陷品的原因。事实上在十一级约束力场的实验下,它迅速自灭的性质就已暴露无遗,若是缺乏约束,甚至会操控着所有能操控的东西,冒着过载的火花向糟糕的道路狂奔而去。但叶并未弄懂其间原因,就转身投向了更疯狂的灵魂转移。在最后的通话中,杨代只提到了以前做过的实验,轻描淡写地隐去了是否出过什么事故以及更多的详情,而我现在才发现,所谓事故,竟落在此处。

    一时间,整个三楼的大厅里,都填满了单小伊咬牙切齿的怒意:

    “圣——心——医——院——”

    一时间周围的警员纷纷侧目,我们成了目光的焦点,本来身在此处就不合规定,再这样下去或许会给王警官造成麻烦,只好打了招呼告辞而去。中午,王警官请我们吃了顿火锅,红汤渐沸,白汤依然沉默,一口一口吸着橘子味的汽水,小伊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然后向他解释了方才情绪失控的原因。

    圣心医院在三楼的非法实验,对驾驶经过楼下的父亲的精神造成了严重的干涉,这才是“4·20”车祸的真正起因,等于说,我和小伊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到头来父亲还要背个肇事司机的恶名。

    “只要这起案子还在我手里,无论遇到什么阻力,我都会还令尊一个公道的。这是我的承诺。”

    精神控制这种事情,换做一般人哪里会相信,至于真相,要澄清起来比起天方夜谭的难度也强不到哪里去。王警官能相信我们,也只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经手的关于我们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有些多了,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宽慰,至于要向公众澄清的承诺,我既是意外,也非常开心。

    斯人已逝,对于已经终结存在的生命,荣辱毫无意义,但对于尚且活着的单小伊说,这实在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在郑重道谢之后,午餐的下半场并未笼罩在愁云惨雾的气氛中,倒不如说,小伊显得有些开心。

    就这样,由这通意外的电话开始,单小伊的心结,似乎也解开了些。

    只是她的那声『圣心医院』中饱含的不共戴天的仇恨让我毫不怀疑,若是以后碰上有关的线索,她会毫不犹豫地死死咬上去,一切畏惧抛诸脑后,就算抱着受到伤害的觉悟也要揪出所有坏人,交由法庭审判,或是地狱。这让打定主意远离所有跟圣心E区有关的事情的我,不禁有些担心。

    不过要是真的发生了,还是只能陪着竭尽全力的她,一起做下去吧,我这样想着,既然小伊都姑且没有害怕,我似乎,也没有在这家伙面前丢脸的道理。

    【2.7.2】

    6月28日,我们又去了公墓山一趟,祭拜已故的爸爸和妈妈。

    真相固能昭雪,然而死者不能苏生,海风吹自碧蓝无垠的天空,一去不返,终究,还是要与过去的一切挥手作别。

    与上次不同,这次不只是两个人,而是三个——我们推着单小喵的轮椅,在鳞次栉比的坟墓间穿梭着,终于,找到了相对较新的那座。

    爸爸妈妈,我们也有新的家人了。

    再见吧,就这样。

    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来了,看了,已是足够,所谓祭奠,更多的还是让生者安心,不论仪式如何,或许千亿年之后,分子消解崩毁,原子重新排列,我们终将重逢……

    所谓生命,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形式呢,假如把所有物质如原样般排列在一起,便能称之为复活了某人吗,那意识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样想着有的没的,仲夏的风,呼啦啦啦吹起来,人活着活着就会死,真没意思啊,我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生,仿佛自由的囹圄。

    公墓山依然冷清,举目四顾,只有在稍远些的地方,才能看到一名年轻男人的背影,他举着一瓶什么往土丘前淋着,然后扶着那孤单的墓碑,低着头,或在哀悼,或在絮语,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去,消失在山坡的尽头,就在这时,单小伊恍然意识到什么,把轮椅上的小喵丢给我,拔腿就追了上去。

    “喂,等等,干什么?”

    我不知所措地等在原地,直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伊重新出现在视野内。

    “追丢了。”她沮丧地说。

    小伊解释说,在某一瞬间,她忽然感觉那萧索的背影,有点像她在E1区花园里遇见的年轻男人,虽说从未看清过他的脸,也没能接触到他的心灵,只是冥冥中的感觉,也足以推动她追上去验证一番。

    可惜终究还是错过了机会。

    就这样弥漫在遗憾与怅然交织的情绪中,忽然,我发现单小喵居然在害怕,不只是担忧的程度,而是小动物遇到天敌般的畏惧。明明身边除了我和小伊没有别人,她在怕什么呢?

    单小伊率先作出反应:“谁?谁在那里?”

    护士袍破烂不堪,肌肤却皎洁如新,梧桐岭的爆炸终究还是不足以对护士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损坏,人造的身体,机械的心,她才是我们四个中离人类最远的那一位。她就这样袅袅婷婷地走近,却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心情一瞬间从不解到绝望到鱼死网破的觉悟,单小伊弓起腰紧绷着身体把轮椅上瑟瑟发抖的小喵护在身后,像一只炸毛的猫,然而护士只是在她面前停下,行了个礼,唤道:

    “主人?”

    “你走吧,她不想看到你,我也一样。”我对护士说。

    “我才不是你的主人。有多远滚多远。”

    “不,您的确是我的主人,根据……”

    “我不是!!”

    不管再迟钝的人,都无法误解小伊咬牙切齿的话语中散发出那明明白白的恨意,至于人工智能理解的究竟是情绪本身,还是字面上的命令,就不得而知了。护士点点头,转身离去,数秒之内就消失在视野中,她现在,没有主人了。

    【2.7.3】

    俗务繁忙,各种各样的事堆在一起,好在前段时间申领的救济金终于到了账,小伊去交了家里的电费和水费,回来哭丧着脸说:“又没剩下多少啦……”

    夏日炎炎,为了省钱,空调已经有一阵子没打开,电风扇呜呜呜呜转着,却完全无法驱散空气中的燥意,不过只是想要解暑,办法倒是比较简单。

    “我们去游泳吧!”

    就这样,两人直接换好了泳装,穿着沙滩鞋,套着巨大无比的游泳圈从家里出发,但刚刚出门,就遇到了第一个困难——游泳圈在进电梯的时候,卡住了。

    “笨呐,就不会侧过来一点吗,把它竖着掰一下。”

    “用蛮力还不是可以。”

    从小区楼下到月亮河的沙滩看起来很近,但完全步行的话还是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虽然比起平时,小伊的着装只剩下湖蓝色的抹胸、短裙和鸭子造型的救生圈,但太阳烤起来,还是热得不行。

    “这样下去要晒黑了……”

    忽然,小伊一把将我拉过来闪到路边的小巷里,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

    “好像看到以前的同学了……总感觉有点丢脸。”

    的确,我已经能脑补出来路人看见我们穿着泳装,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时内心会怎样自言自语。

    “他们是不是睡迷糊了……不,莫非是我落伍了,这才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

    “才不会有人这么傻吧!”

    就这样胡说八道着,波光粼粼的月亮河,就在眼前了,河里戏水的人们像下锅的饺子,安全员戴着墨镜坐在沙滩边缘的高台上,遮阳伞投下不大不小的阴影。

    单小伊的泳圈比我的大,她可以整个人躺在鸭子救生圈上,脑袋搭在一边,腿搭在另一半,身体在中间凹下去,随波逐流地飘着,我不由得有些羡慕。

    好想抢过来……

    “开心的一天。”

    回到家后,我发现小伊居然有写日记的习惯,不过这家伙明显在偷懒,用五个字就简单总结了,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最近才开始的,因为之前看过一个女孩子把每天发生的事都记下来了,记了好几年,我觉得好厉害。”

    “你偷窥别人的日记。”

    “不是偷窥,是看。”

    “有什么区别吗……”

    小伊给我讲了讲圣心医院E1区的甬道入口外,那座花园里的小木屋里看见的情景,日记就是在房间里找到的,怎么说呢,在这样一个残忍的非法实验机构,从日记上看,那孩子却似乎过得挺快乐的,不过,小伊马上纠正,因为年代似乎有些久远,由我们来称那人为“孩子”似乎完全不对,如果有缘遇见的话,恐怕要叫姐姐甚至阿姨。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小伊对我说:

    “那个……我们转学吧。”

    因为之前就读的西山学校学费昂贵,虽说也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但考虑到在日常支出上我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终究还是负担不起。瀚海城的学制是九学年的基础性教育(一般称为1~9年级),外加六学年的研究性教育(一般称为研1~研6)。小伊马上升入的是7年级,我则是8年级,因为学制较长的关系,中途转学是常有的事,相应的制度也有一套完善的体系。

    我在网站上查阅着相关规则,既然要转学,首先要挑选心仪的目标,学费不能太贵,对方也得愿意接受我们,需要先在线上或是线下递交申请,至于入学资格考试,则是8月之后的事情。另外,还要问一问柳阿姨关于单小喵未来的情况,她表面上比我们大,但在圣心E区由人工培育的她,并没有度过足以支撑起身体年龄的岁月,无论是常识还是知识都有些缺乏,也不知道该读几年级。

    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吧,和我一起筹划着转学的事宜,单小伊这样想着,在此之前,她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实在有些糟糕,曾经有一段时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别人打交道,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孤高、骄傲之类的标签一旦贴上,就很难揭下来,不过她的态度,大抵也是“无所谓”、“随便吧”之类。

    “被欺负了吗……”

    “才没有。”

    单小伊矢口否认,不过从她的描述来说,怎么看都至少算是孤立吧,如果本人性格软弱一些的话,演变成霸凌的危机,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连续几个月没去上课这种事情,若是被人知道真实原因的一角,会被嘲笑吗,或者,会被可怜吗?不,即使对真相一无所知,也不妨碍捕风捉影的编造吧。

    “完全没有这样的事啦!”

    小伊无语地指出我的脑补过头,倒不如说,大家其实都没什么错,人际交往这种事情,真复杂呀。换一个新环境的话,又将发生什么呢?满怀着对未来的好奇心,我开始憧憬起来。

    【2.7.4】

    孤儿院这些天的氛围有些不一样,节日的气息洋溢,我们到访的时候,小喵正在一只又一只地折着小小的纸船,门框之类的地方,也挂上了叮铃铃的风铃。

    终于,在望眼欲穿的准备环节之后,终于迎来了所期待的日子——7月7日,海神祭。

    起源于雪梨大区的海神祭半岛,又称为海神节,海神祭的初衷是古早时期的渔民向神明供奉,以祈求来年的平安,在进入现代文明之后,逐渐失去了特定的目的,商家在这天前后大搞促销,在资本铺天盖地的宣传下,变成家人或情侣间互赠礼物的节日之一。在早些年里,还有在纸船上点起蜡烛,放流入海的习俗,后来因为环保问题,渐渐地没人做了,改为在自家的池塘或是水盆里,俨然成了大家寻开心的热闹游戏。

    十里长街张灯结彩,夜晚的瀚海城,比平日里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万代广场第二届章鱼烧大胃王大赛第一轮,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哨响,战火熊熊燃烧,万代广场一隅弥漫着战争的硝烟或者说香味,跃跃欲试地踮着脚尖,我的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哇哦,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单小伊跳来跳去的样子,比我还要兴奋一些,一股脑挤到人群的最前面,第二轮比赛的选手中,居然出现了她的身影。

    我不禁佩服小伊的勇气,她的对手分别是一名两百多斤的彪形大汉,以及一名满脸横肉的社会青年,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们开启了鲸吞虎噬般的饕餮盛宴,两人的速度仿佛让纸碗和竹签都拉出一道道残影。原味、甜辣、辣味、甜味、咸味、香甜沙拉……单小伊把所有口味的章鱼小丸子分别品尝了一只,然后笑着说:

    “我吃饱啦~”

    接着她干脆地跳下了比赛台,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认真比赛,只是想蹭免费的章鱼小丸子吧吧。体验到白吃白喝的乐趣之后,小伊乐颠颠地拉着我:

    “走,我们去河边!”

    夜空晴朗,沙滩上,稀稀落落的人提着烛灯,交织出一片梦的光点。河堤边也聚集着不少游人,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奇怪着装,南瓜头、超人、大狗熊、床单怪……似乎不管什么节日,都可以当做万圣节。不远处闪烁着聚光灯的色彩,似乎也是竞赛类的活动。

    “是猜谜大会!”

    我很感兴趣,只听第一题:

    某个地方有个旅人,他向北走了5km,然后向东走了5km,接着向南走了5km,结果,他居然回到了起始地点,这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不可能存在这种地方吧!”有人提出异议。

    “对啊对啊,最后应该停在起点的东边才对。”

    “我知道!是南极点!”

    在一片恍然大悟的叹息中,主持人宣布了我抢答结果的正确性,只听第二题:

    以下哪种动物,是既能听见超声波,又能听见次声波的?

    A.人

    B.大象

    C.鸽子

    D.狗

    “狗!”

    赶在其他人用手机查到之前,小伊已经说出了正确答案,而第三个问题跟最近的综艺有关,离开了擅长的范围,我们对此毫无头绪,最后,作为连对两题的奖励,主持人送给我们一对小企鹅纪念品。

    一人一只拿在手上,小伊站在左边,左手拿着企鹅,我站在右边,右手拿着企鹅,我们并排站着,把它们贴在一起打量着,试图找出什么区别,结论是没有区别。

    “哇,快看天上!”

    忽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某物吸引,就连主持人也“哇!”地叫出了声,跟着他们的视线,我讶异地回头,望向月亮河下游的天际。

    “是流星!”

    小伊拉了拉我的袖子:“快许愿!”

    流星自天边划过,拉出一道渐渐消逝的尾迹,我闭上眼睛,只听旁边有人大声喊道:“神明大人保佑我下学期不要再挂科了!”

    喊出来不就失灵了吗?我这样腹诽着,小伊也吐槽道:“这种愿望不是应该靠自己努力才对吗……”

    说得也是,向神明许愿这种事,就应该许那种,收益很大、用普通的方法很难实现的愿望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愿望在心灵中已不言自明。

    小伊的愿望『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回来』,她以为我的愿望也一样。

    但实际上——

    『希望身边的少女能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

    海风猎猎吹拂下,我望向深邃无垠的天空,向着或许并不存在的神明述说着自己的心愿。

    【第二卷逃离圣心医院-解题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