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玉面神女
“咚……咚……咚……”
沉寂于山顶的神女庙，似随着钟声醒了过来，刹那间，光芒万丈，宛若一轮太阳，光芒照进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本占据天幕的猩红之眼，似受不了如此灼热明媚的天光，缓缓闭目。
乌云消散，天空逐渐清朗。
“清一，你怎么敢！”
迷雾中，那道骑在牛背上的身影仰头看向神女庙，大声怒喝道。
“我佛慈悲。”
钟声仍在继续，随着一声声钟鸣荡开，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在那巨大的石碑上，石碑上开始出现裂纹，裂纹逐渐增多。
随着第二十一声钟鸣，石碑碎裂，溃散化为虚无。
迷雾退去，那道人影随之而散。
游荡的厉鬼在佛光下无声消融，本熊熊燃烧的鬼火被佛光扑灭。
佛光愈发炙热耀眼，许小松双目刺痛，无法直视那宛若太阳的神女庙，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等光芒散去，许小松这才睁开了酸胀的眼睛。
天空已然放晴，那只鬼眼消失了，没有鬼门关石碑，没有迷雾，没有鬼火，没有鬼，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他正躺在山路上，两旁是青葱的树林，薄雾还未完全消散。
世间一切，竟是那么美好。
突然间，劫后余生的许小松神情怔住了，眼中满是惊恐。
一切景象都消散了，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无数支离破碎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看见了自己，浑身是血，鲜血从他右手拇指处不断滴落，周围是惊慌失措窜逃的众人，每个人都如同看厉鬼一般看着他。
一位女娃哇哇大哭，一个女人跑了过来，将女娃护在身后，不断朝着许小松磕头求饶。
许小松扬起右手，女人倒了下去，身下形成血泊，几乎同时，女童也停止了哭泣。
无助的大妈，戴眼镜的斯文男，穿着性感的美女，天真幼稚的孩童，他们一个接一个在许小松面前倒下。
许小松满头大汗，不断喘着粗气，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记忆片段，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离奇的画面？
许小松头胀难忍，抬起手想要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他突然怔住了，他的衣物、右手上全是血迹，那些血不是他的，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势，可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是在与妖怪搏杀，伤痕累累，白骨森森，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许小松呼吸急促了起来，急忙坐起身，向着四周看去，周遭全是死去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半点妖怪的影子，血到处都是，车顶上，挡风玻璃上，路面上，甚至连道路围栏外的花草上。
所有死去的人都是一副奔逃的模样，他们的死相离奇，身上受的伤也不一致，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身上的伤是锐器伤，切口笔直而光整。
他们不是变成妖怪了吗？他们不是互相撕咬而死吗？为什么眼前的一切和刚才记忆中发生的一切完全不一样？接连的打击变故，让许小松意识开始有些恍惚。
好似一下子被抽走了魂，许小松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小松看着自己发颤的右手，隐有嗡鸣声从血肉中传出，许小松似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在这种想法出现的瞬间，许小松拼命摇头，他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还有人活着，还有人活着……”许小松全身止不住颤抖，口中嘟囔着“对，还有人活着，有人活着……”
刚才，有四只妖怪同他一起存活了下来。
循着记忆，许小松看向四只妖怪所在的地点。
熊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瘫靠在一辆红色轿车的车门上，此刻眼镜被水平切成两半，眼球同样被切成两半，伤口很深，碎裂的镜片戳进了眼珠子，鲜血打湿了他胸前的衣物，已经奄奄一息。
所谓的蛇妖，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她的两条腿没了，倒在了一片血泊中，胸膛已经没了起伏。
猪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发福男人，挺着大肚囊，整个下巴耷拉在被削掉，接着一点仅剩的皮肉耷拉在脸上。
狐妖也是一个女子，应该经常健身，腹部有马甲线，现在鲜血淋漓，被划开了，两只耳朵被削掉，模样格外凄惨。
可是放在四人里，却是伤势最轻的一个，她意志力很强，此刻正用手捂着腹部，拖拽着身体，想要躲到轿车的底盘下面去。
许小松抱着仅有的一点念想，可他朝着女子的方向踏出一步，女子突然崩溃了，神色中满是惊恐，拼了命的想要爬进轿车底座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子向着许小松苦苦哀求道。
每一个字都好似一声惊雷，许小松心底泛起滔天巨浪，他环顾四周，看着那死去的百余人，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看着那满地的鲜血，许小松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失声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难道这些人都是自己杀的？
“是妖怪，有眼睛，天上有眼睛，不是我，不是我。”许小松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发疯似的对自己辩解，他不能接受。
难不成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真相是自己发了疯，只有自己一个人变成了妖怪，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许小松摸向自己的裤袋，摸到一个圆润的小球时，许小松似找到了依托和凭靠，急忙从兜里拿出来，是佛珠。
有佛珠，那刚才的一切就是真的。
许小松牵强的安慰着自己。
突然间，许小松仿若失去了气力，佛珠从他手中滑落，落在了地上的血泞中，从轿车的反光镜中，许小松看见了现在的自己。
他的双目散发着如血的红芒，其间是紫黑色的竖瞳。
“怎么会这样？”许小松跌坐在地，他哪里有半分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怪物，自己的眼睛怎么变成了天上的妖眼。
“嗷呜。”
在许小松错愕间，一声亢奋的狼嚎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神女山在川宁地界，根本没有野狼。
循声望去，不远处的林间地面，竟拱起一个土丘，随后土丘炸开，钻出了一头外观似狼的怪物，体型硕大如牛，它全身腐烂，缭绕着黑气，眼窟窿里没有眼珠，只是燃烧着一团幽幽绿火。
许小松此刻正处于迷茫状态，经历过刚才的一切，面对眼前的场景，他的内心并没有过多的波动。
狼妖低吼一声，被女人的哀求声吸引了注意，径直向幸存的女人扑咬去。
“不要。”许小松低喝一声。
不知是想赎罪忏悔，还是不想再看见人死去，许小松随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同狼妖硕大的身躯撞在了一起。
狼妖似不知疼痛，落地的瞬间便翻身而起，朝着许小松扑去，张开巨口要咬碎许小松的头颅。
看着袭来的狼妖，许小松身体紧绷，无数凌厉的气息在他的血肉中乱窜，正当许小松右手悄然发力，准备与狼妖一较高下时，一道寒芒从天空疾速射来，划过狼妖的躯体。
狼妖的身躯在空中一分为二，落向两处，眼窟窿中的绿火扑腾两下后，缓缓熄灭，归于沉寂，最后身躯溃散成青烟，消散于原地。
那是一柄剑，一柄材质如玉如冰的长剑。
林海上，一道高挑的身影渐渐放大，随后轻盈落地，玉手轻动，长剑便落回了她的手中。
原来张海和他之前都没有看错，林海上，真有人飞行。
女子穿着现代衣物，宽松的休闲裤，绯红色的小圆领短袖，长剑在她手中，却那么顺其自然，丝毫没有违和之意。
“林秀？”许小松错愕地看着来人。
女子脸上，赫然戴着一个玉质面具，同玉面神女林秀的如出一辙。
面对许小松的称呼，玉面下，女子的眼神淡漠，并无半点反应，回应许小松的，是一声清脆的剑鸣。
女子提起了手中的长剑，抵在了许小松喉前。
“你是妖？”
沉寂于山顶的神女庙，似随着钟声醒了过来，刹那间，光芒万丈，宛若一轮太阳，光芒照进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本占据天幕的猩红之眼，似受不了如此灼热明媚的天光，缓缓闭目。
乌云消散，天空逐渐清朗。
“清一，你怎么敢！”
迷雾中，那道骑在牛背上的身影仰头看向神女庙，大声怒喝道。
“我佛慈悲。”
钟声仍在继续，随着一声声钟鸣荡开，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在那巨大的石碑上，石碑上开始出现裂纹，裂纹逐渐增多。
随着第二十一声钟鸣，石碑碎裂，溃散化为虚无。
迷雾退去，那道人影随之而散。
游荡的厉鬼在佛光下无声消融，本熊熊燃烧的鬼火被佛光扑灭。
佛光愈发炙热耀眼，许小松双目刺痛，无法直视那宛若太阳的神女庙，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等光芒散去，许小松这才睁开了酸胀的眼睛。
天空已然放晴，那只鬼眼消失了，没有鬼门关石碑，没有迷雾，没有鬼火，没有鬼，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他正躺在山路上，两旁是青葱的树林，薄雾还未完全消散。
世间一切，竟是那么美好。
突然间，劫后余生的许小松神情怔住了，眼中满是惊恐。
一切景象都消散了，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无数支离破碎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看见了自己，浑身是血，鲜血从他右手拇指处不断滴落，周围是惊慌失措窜逃的众人，每个人都如同看厉鬼一般看着他。
一位女娃哇哇大哭，一个女人跑了过来，将女娃护在身后，不断朝着许小松磕头求饶。
许小松扬起右手，女人倒了下去，身下形成血泊，几乎同时，女童也停止了哭泣。
无助的大妈，戴眼镜的斯文男，穿着性感的美女，天真幼稚的孩童，他们一个接一个在许小松面前倒下。
许小松满头大汗，不断喘着粗气，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记忆片段，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离奇的画面？
许小松头胀难忍，抬起手想要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他突然怔住了，他的衣物、右手上全是血迹，那些血不是他的，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势，可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是在与妖怪搏杀，伤痕累累，白骨森森，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许小松呼吸急促了起来，急忙坐起身，向着四周看去，周遭全是死去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半点妖怪的影子，血到处都是，车顶上，挡风玻璃上，路面上，甚至连道路围栏外的花草上。
所有死去的人都是一副奔逃的模样，他们的死相离奇，身上受的伤也不一致，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身上的伤是锐器伤，切口笔直而光整。
他们不是变成妖怪了吗？他们不是互相撕咬而死吗？为什么眼前的一切和刚才记忆中发生的一切完全不一样？接连的打击变故，让许小松意识开始有些恍惚。
好似一下子被抽走了魂，许小松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小松看着自己发颤的右手，隐有嗡鸣声从血肉中传出，许小松似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在这种想法出现的瞬间，许小松拼命摇头，他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还有人活着，还有人活着……”许小松全身止不住颤抖，口中嘟囔着“对，还有人活着，有人活着……”
刚才，有四只妖怪同他一起存活了下来。
循着记忆，许小松看向四只妖怪所在的地点。
熊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瘫靠在一辆红色轿车的车门上，此刻眼镜被水平切成两半，眼球同样被切成两半，伤口很深，碎裂的镜片戳进了眼珠子，鲜血打湿了他胸前的衣物，已经奄奄一息。
所谓的蛇妖，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她的两条腿没了，倒在了一片血泊中，胸膛已经没了起伏。
猪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发福男人，挺着大肚囊，整个下巴耷拉在被削掉，接着一点仅剩的皮肉耷拉在脸上。
狐妖也是一个女子，应该经常健身，腹部有马甲线，现在鲜血淋漓，被划开了，两只耳朵被削掉，模样格外凄惨。
可是放在四人里，却是伤势最轻的一个，她意志力很强，此刻正用手捂着腹部，拖拽着身体，想要躲到轿车的底盘下面去。
许小松抱着仅有的一点念想，可他朝着女子的方向踏出一步，女子突然崩溃了，神色中满是惊恐，拼了命的想要爬进轿车底座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子向着许小松苦苦哀求道。
每一个字都好似一声惊雷，许小松心底泛起滔天巨浪，他环顾四周，看着那死去的百余人，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看着那满地的鲜血，许小松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失声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难道这些人都是自己杀的？
“是妖怪，有眼睛，天上有眼睛，不是我，不是我。”许小松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发疯似的对自己辩解，他不能接受。
难不成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真相是自己发了疯，只有自己一个人变成了妖怪，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许小松摸向自己的裤袋，摸到一个圆润的小球时，许小松似找到了依托和凭靠，急忙从兜里拿出来，是佛珠。
有佛珠，那刚才的一切就是真的。
许小松牵强的安慰着自己。
突然间，许小松仿若失去了气力，佛珠从他手中滑落，落在了地上的血泞中，从轿车的反光镜中，许小松看见了现在的自己。
他的双目散发着如血的红芒，其间是紫黑色的竖瞳。
“怎么会这样？”许小松跌坐在地，他哪里有半分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怪物，自己的眼睛怎么变成了天上的妖眼。
“嗷呜。”
在许小松错愕间，一声亢奋的狼嚎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神女山在川宁地界，根本没有野狼。
循声望去，不远处的林间地面，竟拱起一个土丘，随后土丘炸开，钻出了一头外观似狼的怪物，体型硕大如牛，它全身腐烂，缭绕着黑气，眼窟窿里没有眼珠，只是燃烧着一团幽幽绿火。
许小松此刻正处于迷茫状态，经历过刚才的一切，面对眼前的场景，他的内心并没有过多的波动。
狼妖低吼一声，被女人的哀求声吸引了注意，径直向幸存的女人扑咬去。
“不要。”许小松低喝一声。
不知是想赎罪忏悔，还是不想再看见人死去，许小松随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同狼妖硕大的身躯撞在了一起。
狼妖似不知疼痛，落地的瞬间便翻身而起，朝着许小松扑去，张开巨口要咬碎许小松的头颅。
看着袭来的狼妖，许小松身体紧绷，无数凌厉的气息在他的血肉中乱窜，正当许小松右手悄然发力，准备与狼妖一较高下时，一道寒芒从天空疾速射来，划过狼妖的躯体。
狼妖的身躯在空中一分为二，落向两处，眼窟窿中的绿火扑腾两下后，缓缓熄灭，归于沉寂，最后身躯溃散成青烟，消散于原地。
那是一柄剑，一柄材质如玉如冰的长剑。
林海上，一道高挑的身影渐渐放大，随后轻盈落地，玉手轻动，长剑便落回了她的手中。
原来张海和他之前都没有看错，林海上，真有人飞行。
女子穿着现代衣物，宽松的休闲裤，绯红色的小圆领短袖，长剑在她手中，却那么顺其自然，丝毫没有违和之意。
“林秀？”许小松错愕地看着来人。
女子脸上，赫然戴着一个玉质面具，同玉面神女林秀的如出一辙。
面对许小松的称呼，玉面下，女子的眼神淡漠，并无半点反应，回应许小松的，是一声清脆的剑鸣。
女子提起了手中的长剑，抵在了许小松喉前。
“你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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