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ta来过你家
汽车抵达杨树村时，雨还在下着，山里的温度比较低，风里透着丝丝凉意。
李寒找了家屋檐下，从行李箱里拿出外套给李子穿上，昨天新买的衣服，上面有只皮卡丘，小丫头穿上身笑的很是开心，也让李寒心头的愁绪得到了一些缓解。
各自加了件衣裳的父女俩撑着雨伞踏着泥泞的小道，随后又穿过田野，终于来到一栋破旧的土砖房前，屋檐下有些碎裂的瓦片，但门前的空地上却没看见什么杂草丛生的景象，望了眼隔壁家虚掩的门窗，李寒知道是邻居二奶奶时常帮着清理了。
走到门口将行李放下，李寒蹲下身子将那些碎裂的瓦片一块一块的捡起来，整齐的堆叠在门口的石墩子旁，李子也在跟着帮忙。
这种土房子，年代太过久远，屋顶结构也不那么结实，一到刮风下雨瓦片就会脱落、造成漏雨，大面积换瓦的话，因为房梁老化，也会比较危险。
去年清明节回来的时候，李寒准备把房子翻新一下，盖成楼房，但父亲说这是祖宅，不能随意乱动，于是便找人看了个日子，说是去年动的话，对李寒不利，最好是今年四到五月份再动。
虽说时间延长了一些，但当时父母还是高兴了好一阵子，这在他们看来是很有面子、很光荣的一件事，那时候李寒还埋怨他们不该逢人就去炫耀。
现在想想，炫耀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么些年，除了考上大学让他们脸上有了些光，好像也没做过让他们长脸的事情......只是现在盖房子这件事情也做不成了。
.......
收拾好了屋檐下的碎瓦片，李寒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李子也同样如此，不过小丫头开心的很，这在她来说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揉了揉她的脑袋，李寒面色沉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颤抖着手拿出钥匙打开了木门上的锁，推开门便是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堂屋里随意摆放的桌子板凳上落满了灰尘，坑坑洼洼的地面因为屋顶漏雨，还长了些青苔和杂草。
李子开始有些紧张的东张西望起来。
李寒却没注意到她，将行李提进屋内，便径直走到堂屋正前方，拿起桌上镶在相框里的两张黑白照片，抬起手臂用袖子细心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可越是擦着，那相片在视线里便愈发模糊，直到几滴水珠滴落在上面，李寒再也没忍住抱着相片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很久后才微红着眼眶从房间里走出来，李子正在门口仰着笑脸，李寒一出来她便跳进李寒的怀里。
“爸爸不伤心，李子亲亲爸爸。”话语间，小丫头搂着李寒的脖子小脸凑近，在他的脸上猛嘬一口，随后又笑着说道：“爸爸，我们来把家里打扫干净吧。”
“嗯，好。”李寒也亲了亲她的小脸。
如果今天是他一个人回来，可能这一整天他都无法将自己从那种无助的悲伤情绪之中抽离出来......
.......
父女俩正忙着擦拭灰尘，忽然感觉光线黯淡了一些，便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杵着拐杖，眯着眼睛打量着屋内的人，不等两人开口，老奶奶便一脸慈祥的说：“是李寒回来了吧，瞧我这个眼睛，瞎喽，还以为是进了贼呢。”
“是我回来了，二奶奶。”李寒放下抹布笑着回应，然后又拉着一脸茫然的李子走到老人面前：“李子，跟老奶奶问好。”他们村里管父辈的奶奶都是这个称呼，无论是嫡亲的还是旁亲。
李子很乖巧的喊了声：“老奶奶好。”
“诶！”老人一脸慈祥的弯下腰捏了捏李子的小手，随后抬眼看向李寒：“这女娃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机灵。”
李寒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二奶奶，这是我女儿。”
二奶奶愣了愣，随后又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糊涂劲很是懊恼：“你瞧我这......年纪大了眼睛不行，脑子也不好使了，都忘了你都结婚有孩子了。”
李寒也没有去纠正她，老人看起来记忆力确实是有些衰退了，年纪大了，也是难免得，而且关于李子怎么来得这件事情也不太好去解释，便只是笑道：“哪里啊，我看二奶奶您身体还是硬朗的很。”
这话倒是不假，老人家的儿女一年到头都是在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独居，这种山沟子里的农村生活不像城市里，没有燃气自来水，菜也只有偶尔镇上的菜贩开着三轮车隔三岔五的上门来卖，但大部分人都不太舍得去买。
老人家一个人生活，挑水、种菜、捡柴火什么的都得自己来。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照顾好，并且家里和门口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顺带着连李寒家门口也打扫了，确实可以说是身体比较硬朗了。
李寒想着便转身拿出了早上专程在县里买的一些香蕉、葡萄和小蛋糕递给老人，他家住在湾子里下面，这旁边就他们两户人家，所以跟这位二奶奶感情还不错，小时候父母在地里忙的忘记了时间，李寒还经常在她家里蹭饭……去年父母离世的时候，丧事上她也帮着操了许多心，母亲的丧服还是她帮着换的。
至于为什么只买了香蕉、葡萄和蛋糕，是因为老人家牙口不好，只能吃的下这些较为软和的东西了。
“你留着，留着给孩子吃，我家里还有些饼干什么的零食，都吃不完的。”老人对于李寒递过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力推辞。
“您就拿着吧，二奶奶，我们明天做完清明就走了，这些东西拿来拿去也麻烦，而且我不在家，您还帮忙把门口打扫的这么干净，总要让我谢谢你啊。”
一老一少一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李子嘟着小嘴说道：“老奶奶，你收着嘛，不然我生气了以后不跟你玩了。”
她说完还皱着小脸，双手抱胸，俨然一副已经生气了的模样。
老人家对于这种机灵的小孩子自然是没有抵抗力的，弯下腰一脸宠溺的捏了捏李子的小手，然后接过李寒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好好好，老奶奶收下了，李子可不能生气啊。”
她说完又看向李寒：“这孩子不但跟你一样长得漂亮，这聪明劲也是像极了，以后肯定也是个大学生。”
“嘿嘿！谢谢老奶奶。”李子腼腆的笑着。
之后二奶奶跟李寒闲聊了几句，便邀请他们中午去她家吃饭。
李寒当然是婉拒了，老人家一个人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他自然不能再去给她增加负担。
但二奶奶是个热情的人，对于李寒的婉拒是直接没当回事，说完就要回去弄饭。
李寒便只能解释说：“二奶奶，您看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是要在家里开个火的。”
说出了这个理由二奶奶自然不好再强求了，毕竟这是习俗，得尊重。
而且她也害怕再接着说下去又难免聊起李寒的父母，引得孩子伤心。
“好孩子...好孩子啊....”二奶奶红着眼眶连声称赞，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雨幕中老人抬起手像是抹了抹眼的举动，李寒没由来的胸口一阵抽动，老人大抵也是想起了李寒的父母了，以前他们在的时候，这里还能多点人气儿....
正当李寒平复了心绪，准备继续收拾家里的时候，二奶奶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门口。
她神色间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这个脑子，差点又忘了一件事，前些天有个年轻人，戴着个帽子站在你家门口好一会儿，我看着跟你年龄差不多，以为是你的什么朋友，就打了个招呼，ta最后还跟我问了些你小时候的事情....应该是来找你的，没找到就又走了。”
李寒找了家屋檐下，从行李箱里拿出外套给李子穿上，昨天新买的衣服，上面有只皮卡丘，小丫头穿上身笑的很是开心，也让李寒心头的愁绪得到了一些缓解。
各自加了件衣裳的父女俩撑着雨伞踏着泥泞的小道，随后又穿过田野，终于来到一栋破旧的土砖房前，屋檐下有些碎裂的瓦片，但门前的空地上却没看见什么杂草丛生的景象，望了眼隔壁家虚掩的门窗，李寒知道是邻居二奶奶时常帮着清理了。
走到门口将行李放下，李寒蹲下身子将那些碎裂的瓦片一块一块的捡起来，整齐的堆叠在门口的石墩子旁，李子也在跟着帮忙。
这种土房子，年代太过久远，屋顶结构也不那么结实，一到刮风下雨瓦片就会脱落、造成漏雨，大面积换瓦的话，因为房梁老化，也会比较危险。
去年清明节回来的时候，李寒准备把房子翻新一下，盖成楼房，但父亲说这是祖宅，不能随意乱动，于是便找人看了个日子，说是去年动的话，对李寒不利，最好是今年四到五月份再动。
虽说时间延长了一些，但当时父母还是高兴了好一阵子，这在他们看来是很有面子、很光荣的一件事，那时候李寒还埋怨他们不该逢人就去炫耀。
现在想想，炫耀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么些年，除了考上大学让他们脸上有了些光，好像也没做过让他们长脸的事情......只是现在盖房子这件事情也做不成了。
.......
收拾好了屋檐下的碎瓦片，李寒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李子也同样如此，不过小丫头开心的很，这在她来说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揉了揉她的脑袋，李寒面色沉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颤抖着手拿出钥匙打开了木门上的锁，推开门便是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堂屋里随意摆放的桌子板凳上落满了灰尘，坑坑洼洼的地面因为屋顶漏雨，还长了些青苔和杂草。
李子开始有些紧张的东张西望起来。
李寒却没注意到她，将行李提进屋内，便径直走到堂屋正前方，拿起桌上镶在相框里的两张黑白照片，抬起手臂用袖子细心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可越是擦着，那相片在视线里便愈发模糊，直到几滴水珠滴落在上面，李寒再也没忍住抱着相片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很久后才微红着眼眶从房间里走出来，李子正在门口仰着笑脸，李寒一出来她便跳进李寒的怀里。
“爸爸不伤心，李子亲亲爸爸。”话语间，小丫头搂着李寒的脖子小脸凑近，在他的脸上猛嘬一口，随后又笑着说道：“爸爸，我们来把家里打扫干净吧。”
“嗯，好。”李寒也亲了亲她的小脸。
如果今天是他一个人回来，可能这一整天他都无法将自己从那种无助的悲伤情绪之中抽离出来......
.......
父女俩正忙着擦拭灰尘，忽然感觉光线黯淡了一些，便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杵着拐杖，眯着眼睛打量着屋内的人，不等两人开口，老奶奶便一脸慈祥的说：“是李寒回来了吧，瞧我这个眼睛，瞎喽，还以为是进了贼呢。”
“是我回来了，二奶奶。”李寒放下抹布笑着回应，然后又拉着一脸茫然的李子走到老人面前：“李子，跟老奶奶问好。”他们村里管父辈的奶奶都是这个称呼，无论是嫡亲的还是旁亲。
李子很乖巧的喊了声：“老奶奶好。”
“诶！”老人一脸慈祥的弯下腰捏了捏李子的小手，随后抬眼看向李寒：“这女娃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机灵。”
李寒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二奶奶，这是我女儿。”
二奶奶愣了愣，随后又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糊涂劲很是懊恼：“你瞧我这......年纪大了眼睛不行，脑子也不好使了，都忘了你都结婚有孩子了。”
李寒也没有去纠正她，老人看起来记忆力确实是有些衰退了，年纪大了，也是难免得，而且关于李子怎么来得这件事情也不太好去解释，便只是笑道：“哪里啊，我看二奶奶您身体还是硬朗的很。”
这话倒是不假，老人家的儿女一年到头都是在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独居，这种山沟子里的农村生活不像城市里，没有燃气自来水，菜也只有偶尔镇上的菜贩开着三轮车隔三岔五的上门来卖，但大部分人都不太舍得去买。
老人家一个人生活，挑水、种菜、捡柴火什么的都得自己来。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照顾好，并且家里和门口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顺带着连李寒家门口也打扫了，确实可以说是身体比较硬朗了。
李寒想着便转身拿出了早上专程在县里买的一些香蕉、葡萄和小蛋糕递给老人，他家住在湾子里下面，这旁边就他们两户人家，所以跟这位二奶奶感情还不错，小时候父母在地里忙的忘记了时间，李寒还经常在她家里蹭饭……去年父母离世的时候，丧事上她也帮着操了许多心，母亲的丧服还是她帮着换的。
至于为什么只买了香蕉、葡萄和蛋糕，是因为老人家牙口不好，只能吃的下这些较为软和的东西了。
“你留着，留着给孩子吃，我家里还有些饼干什么的零食，都吃不完的。”老人对于李寒递过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力推辞。
“您就拿着吧，二奶奶，我们明天做完清明就走了，这些东西拿来拿去也麻烦，而且我不在家，您还帮忙把门口打扫的这么干净，总要让我谢谢你啊。”
一老一少一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李子嘟着小嘴说道：“老奶奶，你收着嘛，不然我生气了以后不跟你玩了。”
她说完还皱着小脸，双手抱胸，俨然一副已经生气了的模样。
老人家对于这种机灵的小孩子自然是没有抵抗力的，弯下腰一脸宠溺的捏了捏李子的小手，然后接过李寒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好好好，老奶奶收下了，李子可不能生气啊。”
她说完又看向李寒：“这孩子不但跟你一样长得漂亮，这聪明劲也是像极了，以后肯定也是个大学生。”
“嘿嘿！谢谢老奶奶。”李子腼腆的笑着。
之后二奶奶跟李寒闲聊了几句，便邀请他们中午去她家吃饭。
李寒当然是婉拒了，老人家一个人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他自然不能再去给她增加负担。
但二奶奶是个热情的人，对于李寒的婉拒是直接没当回事，说完就要回去弄饭。
李寒便只能解释说：“二奶奶，您看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是要在家里开个火的。”
说出了这个理由二奶奶自然不好再强求了，毕竟这是习俗，得尊重。
而且她也害怕再接着说下去又难免聊起李寒的父母，引得孩子伤心。
“好孩子...好孩子啊....”二奶奶红着眼眶连声称赞，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雨幕中老人抬起手像是抹了抹眼的举动，李寒没由来的胸口一阵抽动，老人大抵也是想起了李寒的父母了，以前他们在的时候，这里还能多点人气儿....
正当李寒平复了心绪，准备继续收拾家里的时候，二奶奶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门口。
她神色间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这个脑子，差点又忘了一件事，前些天有个年轻人，戴着个帽子站在你家门口好一会儿，我看着跟你年龄差不多，以为是你的什么朋友，就打了个招呼，ta最后还跟我问了些你小时候的事情....应该是来找你的，没找到就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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