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叱咤红人
头陀组合是周日最后一组挑战者，一上场就引起了观众一阵笑声。他俩发型凌乱、皮肤黝黑，穿着由白变黄又略显黑紫、破洞四出的白汗衫，大裤衩，解放鞋，造型风格跟犀利哥差不多。他俩可能以为观众们是在给他们加油，憨笑着点头示意。
千禧年这边也派李洪涛为首的三名队员上场。市里通行的街头足球规则由争球开始比赛，跟篮球的跳球差不多。一般的球队都会找个腿长的队员来争球，这样比较容易钩到球，但头陀队却是让瘦头陀站在了中线旁。
裁判把足球举在中圈，一声哨响，比赛就此开始。只见瘦头陀并没有急着去够球，而是先把一身肉往前一探，把李洪涛顶了个趔趄，然后从容不迫地把球回传给胖头陀。
“有两把刷子。”我心中暗叹。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目瞪口呆。
站在本方后场中间偏右位置的胖头陀直接起脚，球越过其余5个球员的头顶之后急速下坠，正好在球门线上弹地入网。
裁判的哨声响了。胖头陀未过半场射门，违例，千禧年的间接任意球。裁判同时告诫他不能踢高过腰部的球，但这不能阻挡围观群众爆发出最为热烈的喝彩。
我和小艾、大象、柳嫣面面相觑。围观的人觉得这球很精彩，但未必知道厉害在哪里，我们心里可是清楚得很。三对三的场地长度只有24米，胖头陀的射门位置距离球门大概是20米左右，放到11人制的场地上，大致也就是禁区弧附近；而李洪涛还站在中线附近，距胖头陀8米多，还不到9.15米的人墙规定距离。胖头陀在这个位置，踢出了一个陡然升高越过他头顶又急速下坠的球，还能精确控制落点。有这种脚法的，放眼全球大概也只有贝克汉姆、小罗、皮尔洛等寥寥数人而已。而且，街头足球比赛用球是小一号的低弹球，更难控制足球运行的轨迹。
“你能踢出这种球吗？”大象问小艾。
“你见过我这么近踢落叶球吗？”小艾摇摇头：“这人有意思。”
我赶紧说：“别光看了，准备上场吧。”
“急啥，看看多好。”小艾说，“不就是两百块嘛，还不是我掏钱，又不让你出。”
“草，我答应给他们五百。”
**********
6分钟的时候头陀队已经2：0领先。两个进球，一个是瘦头陀后场断球后长距离直塞，胖头陀推射空门；另一个是胖头陀过中线后直接射门，迫使防守队员在球门区触球，瘦头陀点球命中。要不是他们拉来的那个路人甲根本不会踢球，错过两次空门机会，千禧年早已经败下阵来。
小艾和我必须得上场了。
不像十一人或八人制的比赛，三对三足球没有明确的位置区分，进攻时三名球员不停地跑动、牵扯、交叉、拉开空间，防守时根据自己所处的位置就近贴防。
头陀队中路人甲是明显弱点，我们就集中攻击这一点，坚决把球传给此人盯防的千禧年球员。迫使头陀之一上来协防后，再转移出来由空位队员射门。如果没人协防，则直接过掉路人甲射门。这一战术非常有效，半场结束时我们已经将比分扳成2：2。
休息时头陀队在一边说悄悄话，大概是在商量下半场的战术。
果然，下半场一开始，头陀队改变打法，路人甲一直站在本方球门区前，死活不动，一有球来就直接踢出。进攻完全交给胖、瘦头陀。
这一轮防守，小艾在中场盯着拿球的胖头陀，我负责盯防瘦头陀，由于路人甲不参与进攻，李洪涛也站在我方的球门区前沿准备补防。
奇怪的是，瘦头陀并没有要避开我的意思，恰恰相反，他一转身用背扛住了我。我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他正好顶在我的胸腹位置，让我非常难受。而且，他身上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液，摸上去滑不溜秋，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瘦头陀顶住我的同时，胖头陀也将球传给了他，同时自己启动往门前穿插。小艾紧紧跟上。李洪涛观察了一下形势，上提准备切断瘦头陀的传球线路。
就在此时，瘦头陀的肩膀往左侧一晃，我感受到他要转身，赶紧把重心也往这边移了一步；没想到瘦头陀忽然变向往右边转身摆脱了我，同时脚底一拉把皮球从我裆下穿过。我伸手试图拉拽他的手臂，但他身上的汗液如同润滑剂一般，帮助他轻松地甩脱我的拉扯，推射空门得手。
这人丢大发了。我看到大象居然把这个场景拍了下来，是准备见报的意思吗？
之后头陀队又利用千禧年大举压上的机会打了个反击。瘦头陀断球后在原地等了一、两秒钟，接着一记手术刀般的直塞球。这球和他们打进的第一个进球如出一辙，但瘦头陀传得略大。尽管胖头陀全力飞奔——我们仨都被他甩在身后——皮球还是行将滚出进攻方向的左侧底线，眼看已经停不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胖头陀做出滑铲姿势，右脚外脚背从底线外往场地内一撩，球带着强烈的旋转，从底角向场内滚又忽然折向球门。此时小艾已经回防到球门区，只要伸脚就能将球停住，给对方罚点球。三人制足球的点球必须背对球门，以脚后跟射门，所以射失率还是挺高的。但小艾并没有伸脚，而是目送皮球缓缓绕过门柱，滚进网窝。
然后，他鼓起掌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胖头陀救球时，腿划在充当围栏的白铁皮上划破了。头陀队没有替补球员，比赛无法继续。但我们明白，胜负已分。
小艾扶起倒地的胖头陀，现场又是一阵掌声。待胖头陀坐定后，小艾问：“二位先生球技精湛，令我等大开眼界，受教了。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千禧年足球队，共同征战绿茵场？”
“好咧，你们几个小兄弟可都不错。”胖头陀一口答应，“不过，那五百块奖金还能发给我们不？踢比赛有工资发不？”
“一定给。”小艾一诺千金。
千禧年这边也派李洪涛为首的三名队员上场。市里通行的街头足球规则由争球开始比赛，跟篮球的跳球差不多。一般的球队都会找个腿长的队员来争球，这样比较容易钩到球，但头陀队却是让瘦头陀站在了中线旁。
裁判把足球举在中圈，一声哨响，比赛就此开始。只见瘦头陀并没有急着去够球，而是先把一身肉往前一探，把李洪涛顶了个趔趄，然后从容不迫地把球回传给胖头陀。
“有两把刷子。”我心中暗叹。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目瞪口呆。
站在本方后场中间偏右位置的胖头陀直接起脚，球越过其余5个球员的头顶之后急速下坠，正好在球门线上弹地入网。
裁判的哨声响了。胖头陀未过半场射门，违例，千禧年的间接任意球。裁判同时告诫他不能踢高过腰部的球，但这不能阻挡围观群众爆发出最为热烈的喝彩。
我和小艾、大象、柳嫣面面相觑。围观的人觉得这球很精彩，但未必知道厉害在哪里，我们心里可是清楚得很。三对三的场地长度只有24米，胖头陀的射门位置距离球门大概是20米左右，放到11人制的场地上，大致也就是禁区弧附近；而李洪涛还站在中线附近，距胖头陀8米多，还不到9.15米的人墙规定距离。胖头陀在这个位置，踢出了一个陡然升高越过他头顶又急速下坠的球，还能精确控制落点。有这种脚法的，放眼全球大概也只有贝克汉姆、小罗、皮尔洛等寥寥数人而已。而且，街头足球比赛用球是小一号的低弹球，更难控制足球运行的轨迹。
“你能踢出这种球吗？”大象问小艾。
“你见过我这么近踢落叶球吗？”小艾摇摇头：“这人有意思。”
我赶紧说：“别光看了，准备上场吧。”
“急啥，看看多好。”小艾说，“不就是两百块嘛，还不是我掏钱，又不让你出。”
“草，我答应给他们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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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分钟的时候头陀队已经2：0领先。两个进球，一个是瘦头陀后场断球后长距离直塞，胖头陀推射空门；另一个是胖头陀过中线后直接射门，迫使防守队员在球门区触球，瘦头陀点球命中。要不是他们拉来的那个路人甲根本不会踢球，错过两次空门机会，千禧年早已经败下阵来。
小艾和我必须得上场了。
不像十一人或八人制的比赛，三对三足球没有明确的位置区分，进攻时三名球员不停地跑动、牵扯、交叉、拉开空间，防守时根据自己所处的位置就近贴防。
头陀队中路人甲是明显弱点，我们就集中攻击这一点，坚决把球传给此人盯防的千禧年球员。迫使头陀之一上来协防后，再转移出来由空位队员射门。如果没人协防，则直接过掉路人甲射门。这一战术非常有效，半场结束时我们已经将比分扳成2：2。
休息时头陀队在一边说悄悄话，大概是在商量下半场的战术。
果然，下半场一开始，头陀队改变打法，路人甲一直站在本方球门区前，死活不动，一有球来就直接踢出。进攻完全交给胖、瘦头陀。
这一轮防守，小艾在中场盯着拿球的胖头陀，我负责盯防瘦头陀，由于路人甲不参与进攻，李洪涛也站在我方的球门区前沿准备补防。
奇怪的是，瘦头陀并没有要避开我的意思，恰恰相反，他一转身用背扛住了我。我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他正好顶在我的胸腹位置，让我非常难受。而且，他身上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液，摸上去滑不溜秋，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瘦头陀顶住我的同时，胖头陀也将球传给了他，同时自己启动往门前穿插。小艾紧紧跟上。李洪涛观察了一下形势，上提准备切断瘦头陀的传球线路。
就在此时，瘦头陀的肩膀往左侧一晃，我感受到他要转身，赶紧把重心也往这边移了一步；没想到瘦头陀忽然变向往右边转身摆脱了我，同时脚底一拉把皮球从我裆下穿过。我伸手试图拉拽他的手臂，但他身上的汗液如同润滑剂一般，帮助他轻松地甩脱我的拉扯，推射空门得手。
这人丢大发了。我看到大象居然把这个场景拍了下来，是准备见报的意思吗？
之后头陀队又利用千禧年大举压上的机会打了个反击。瘦头陀断球后在原地等了一、两秒钟，接着一记手术刀般的直塞球。这球和他们打进的第一个进球如出一辙，但瘦头陀传得略大。尽管胖头陀全力飞奔——我们仨都被他甩在身后——皮球还是行将滚出进攻方向的左侧底线，眼看已经停不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胖头陀做出滑铲姿势，右脚外脚背从底线外往场地内一撩，球带着强烈的旋转，从底角向场内滚又忽然折向球门。此时小艾已经回防到球门区，只要伸脚就能将球停住，给对方罚点球。三人制足球的点球必须背对球门，以脚后跟射门，所以射失率还是挺高的。但小艾并没有伸脚，而是目送皮球缓缓绕过门柱，滚进网窝。
然后，他鼓起掌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胖头陀救球时，腿划在充当围栏的白铁皮上划破了。头陀队没有替补球员，比赛无法继续。但我们明白，胜负已分。
小艾扶起倒地的胖头陀，现场又是一阵掌声。待胖头陀坐定后，小艾问：“二位先生球技精湛，令我等大开眼界，受教了。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千禧年足球队，共同征战绿茵场？”
“好咧，你们几个小兄弟可都不错。”胖头陀一口答应，“不过，那五百块奖金还能发给我们不？踢比赛有工资发不？”
“一定给。”小艾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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