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Memory

    次日我起了个早，慢跑去东山，半路碰到小艾，相视一笑。

    我们就读一中的时候，学校并没有开足球课，也没有足球专业的体育老师。所以校队也没有教练，日常训练就是祥子哥带着我们做的。练体能，跑圈太枯燥，祥子哥常常以爬山代替。一起跑到山脚下，小艾问我：“跟我一起上，还是你自己来？”

    由于位置和球风不同，登山的训练方式也有所区别。小艾主要是练启动速度和步法，所以他会做一组正向快跑，一组慢跑，再一组侧向折线快跑。而我主要锻炼下肢和腰腹力量，所以是蛙跳间隔慢跑。我示意小艾不用管我。不一会，他就“噌噌噌”地没影了。

    这些方法，都是祥子哥教给我们的。他走后不久，有一天，他妈妈找到我家，给我带了厚厚一包剪报簿和笔记本。“祥子嘱咐我，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把这些交给你，你会好好用它们的。”阿姨说。

    我接过一看，都是这些年重要比赛的赛况报道，大部分都附上了祥子亲笔写的战术分析。短的寥寥数行，长的占满了十来页，有不少还画上了示意图。还有一些是训练方法、管理球队的方法等等，我不知道是祥子在上海的时候学的，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但毫无疑问，这是真正的心血之作，是祥子短暂足球生涯凝炼而成的舍利子。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祥子再三嘱咐的。他说，小阳是最能懂这些的人。”阿姨摸了摸我的头，手指冰凉。其实，他们远比我更悲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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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想我才发觉，祥子哥留给我的宝贝，我已经很久没打开了；除了已经形成习惯的一些训练方法，有很多原本觉得很重要的东西，甚至已经渐渐淡忘；模仿他的视角去做比赛的战术分析，也已经很久没写了。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和一片苦心。

    就像小艾说的，以千禧年的名义，夺得这次比赛的金杯，是对祥子哥最好的纪念吧！队里只有小艾和我，还有下单订球衣的伊然知道，我们给祥子哥也订了一件球衣，还是他挚爱的6号，中后卫的号码，队长的号码。

    开赛前的人员风波，本来我有些灰心丧气，可是昨天胖、瘦头陀的加盟，又令我信心倍增。可反过来说，昨天和瘦头陀的对抗，使我意识到，自己远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强。而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知道其它队伍礼聘的球员当中，有没有比胖、瘦头陀来头更大、水平更高的，尤其是远光队和静水建设。

    足球比赛就是这样的，赢的时候都是前锋的功劳；而一旦输球，肯定是后卫和门将来背黑锅。我甚至想，万一出现了大比分失利的时候，我大概会成为全市的笑柄。

    “你看千禧年那个5号，赛前吹牛逼要夺冠的，结果被灌了5个，嘿嘿嘿……”

    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向上跳跃的力度又暗自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