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旧梦
从明华家出来，小艾当然不会做电灯泡，顾自走了。我问伊然：“你跟柳嫣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女孩子么，就是觉得委屈，让她把话说出来就好了。”伊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觉得这样也好。伊然去找柳嫣说这事情，肯定是挺尴尬的。她要把谈话内容告诉我，我也免不了尴尬。
“喂，耀阳，”伊然用异常温柔的语气问我，“你老实说，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啊？”
**********
我确实做过对不起伊然的事情。
大四那场比赛结束后，院里还是给我们开了庆功宴，之后去KTV唱歌。我一路从酒楼豪饮到KTV，一面是因为输球的懊丧；更耿耿于怀在那一刻，出现在我身边的不是伊然。
或许只有溺水的人才会有类似的感受。不同的是，溺水者需要的是一双手；而我当时需要的，是“那一双手”。
文学院美女如云，此刻她们早已把队员当做英雄，平均大概两个女生夹着一个队员坐的样子。文学院的学生还是比较多才多艺的，前面唱了几首，无论独唱还是对唱都颇见功底，掀起一阵一阵高潮。
坐在我身边的是胡蝶。她是学院文艺部长，用后来的话说，女神级的人物。但我当时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一瓶瓶地喝着啤酒，偶尔和别人碰杯。
“少喝点，我们唱个歌吧。”胡蝶说，“你想唱《广岛之恋》，还是《恋爱达人》？”
我迷糊了一会，确定她是在问我。“随便吧。”我说。
她思索了一下，款步走向点歌台。
**********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
歌声响起的时候全场安静了。我们曾经在各种场合屡次听胡蝶唱歌，但一般都是最新的热歌、快歌，要不就是严肃端正的红歌。这曲《滚滚红尘》，寂寥苍茫，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更不是胡蝶的风格。但她却唱了起来，让人只觉空山回响，悠远悲凉。
胡蝶微笑看着我，似有深意。
**********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
罗大佑的歌，我闭着眼睛都能合上节拍。而且，再怎么样我的嗓音也不可能比老罗更破锣吧。
**********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我感觉胡蝶投向我的目光中有赞叹之意，又似略带挑衅地问：“敢不敢再来一首？”
我比划了一个OK。
还是老罗的歌，《如今才是唯一》。我俩依旧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歌曲“别后幽愁暗恨生，此时无情胜有情”的濒死之爱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喝了太多酒，到最后我的声带已经力不从心，结尾两句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胡蝶也没有勉强，自己又独唱了一曲《追梦人》，然后款款坐回我身边。此间我又干了一圈酒。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罗大佑？”
“我也喜欢啊，只许你喜欢不成？”其实胡蝶也喝了不少酒，面色泛红，言语间有股说不出的妩媚。
我醉了。
**********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大床上，旁边睡着胡蝶。
我叹了口气，心情复杂。主要想法是：怎么能醉得这么不省人事，春宵一夜破了童子身，连一丝记忆都没有留下。
那一刻我真没想到伊然。
后来回到学校，所有人都没再提这事。那晚大家陆续都走了，剩下的几个，九成九干了和我们一样的事，我想其中也不至于有人到伊然面前去嚼舌根。
保研的时候，我得知胡蝶正好被挡在门槛之外。于是我放弃了保研资格。毕业之后，我跟胡蝶再无瓜葛。
**********
脑子里回忆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哪能呢。”我说。
“真的？”伊然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装的，想诓我。我没那么傻。
“真的。”我无比真诚地回答。
我岔开话题，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去她家拜访。
“我哥最近很忙，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要不就先见我妈妈？”
我没有意见。吻别，回家。
**********
回到家，爸妈还没睡。见我回来，我爸上前，“啪”地给了我一耳光，我妈赶紧拉住他。
我惊呆了。自我上中学后，他没打过我。
“你说要跟伊然结婚，之后的表现也不错，我以为你是收心了，没想到还跟其它姑娘不清不楚。”我爸比我还愤怒。
“你知道什么啊！柳嫣都没事了你发什么火！”我不想和他解释，把房门一摔就走了。但我心里隐隐有个疑惑，是谁把这事告诉我爸妈的？
“也没说什么。女孩子么，就是觉得委屈，让她把话说出来就好了。”伊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觉得这样也好。伊然去找柳嫣说这事情，肯定是挺尴尬的。她要把谈话内容告诉我，我也免不了尴尬。
“喂，耀阳，”伊然用异常温柔的语气问我，“你老实说，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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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做过对不起伊然的事情。
大四那场比赛结束后，院里还是给我们开了庆功宴，之后去KTV唱歌。我一路从酒楼豪饮到KTV，一面是因为输球的懊丧；更耿耿于怀在那一刻，出现在我身边的不是伊然。
或许只有溺水的人才会有类似的感受。不同的是，溺水者需要的是一双手；而我当时需要的，是“那一双手”。
文学院美女如云，此刻她们早已把队员当做英雄，平均大概两个女生夹着一个队员坐的样子。文学院的学生还是比较多才多艺的，前面唱了几首，无论独唱还是对唱都颇见功底，掀起一阵一阵高潮。
坐在我身边的是胡蝶。她是学院文艺部长，用后来的话说，女神级的人物。但我当时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一瓶瓶地喝着啤酒，偶尔和别人碰杯。
“少喝点，我们唱个歌吧。”胡蝶说，“你想唱《广岛之恋》，还是《恋爱达人》？”
我迷糊了一会，确定她是在问我。“随便吧。”我说。
她思索了一下，款步走向点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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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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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响起的时候全场安静了。我们曾经在各种场合屡次听胡蝶唱歌，但一般都是最新的热歌、快歌，要不就是严肃端正的红歌。这曲《滚滚红尘》，寂寥苍茫，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更不是胡蝶的风格。但她却唱了起来，让人只觉空山回响，悠远悲凉。
胡蝶微笑看着我，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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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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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佑的歌，我闭着眼睛都能合上节拍。而且，再怎么样我的嗓音也不可能比老罗更破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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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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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我感觉胡蝶投向我的目光中有赞叹之意，又似略带挑衅地问：“敢不敢再来一首？”
我比划了一个OK。
还是老罗的歌，《如今才是唯一》。我俩依旧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歌曲“别后幽愁暗恨生，此时无情胜有情”的濒死之爱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喝了太多酒，到最后我的声带已经力不从心，结尾两句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胡蝶也没有勉强，自己又独唱了一曲《追梦人》，然后款款坐回我身边。此间我又干了一圈酒。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罗大佑？”
“我也喜欢啊，只许你喜欢不成？”其实胡蝶也喝了不少酒，面色泛红，言语间有股说不出的妩媚。
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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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大床上，旁边睡着胡蝶。
我叹了口气，心情复杂。主要想法是：怎么能醉得这么不省人事，春宵一夜破了童子身，连一丝记忆都没有留下。
那一刻我真没想到伊然。
后来回到学校，所有人都没再提这事。那晚大家陆续都走了，剩下的几个，九成九干了和我们一样的事，我想其中也不至于有人到伊然面前去嚼舌根。
保研的时候，我得知胡蝶正好被挡在门槛之外。于是我放弃了保研资格。毕业之后，我跟胡蝶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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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回忆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哪能呢。”我说。
“真的？”伊然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装的，想诓我。我没那么傻。
“真的。”我无比真诚地回答。
我岔开话题，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去她家拜访。
“我哥最近很忙，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要不就先见我妈妈？”
我没有意见。吻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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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爸妈还没睡。见我回来，我爸上前，“啪”地给了我一耳光，我妈赶紧拉住他。
我惊呆了。自我上中学后，他没打过我。
“你说要跟伊然结婚，之后的表现也不错，我以为你是收心了，没想到还跟其它姑娘不清不楚。”我爸比我还愤怒。
“你知道什么啊！柳嫣都没事了你发什么火！”我不想和他解释，把房门一摔就走了。但我心里隐隐有个疑惑，是谁把这事告诉我爸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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