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白玫瑰
Whoknowswhatmiraclesyoucanachieve
Whenyoubelieve，somehowyouwill，youwillwhenyoubelieve
伊然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这时我才发觉，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手上递了纸巾给我。
“你做梦了？”
我点了点头。
“梦到了……祥子哥？”伊然试探着问。
“是的。”我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抬头看着伊然。她的脸和衣服都已经洗净，散发着一丝馨香，头发没有扎，随意地散落在肩上。我很想过去拥抱她，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可我还是一层盐、一身泥。
“先去冲个澡吧。”伊然好像读出了我脑子里的想法。
**********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祥子哥。但先开口的是小艾，他说：要不我们还是磨完时间算了吧。
“我不同意！”我的额头肿起了老大一块，隐隐作痛，我拿着一大包冰块敷着。汗和水一起流到嘴里，说话很不灵光，但我不吐不快。
“都打到这份上了还怕什么，攻出去呗！世界杯，法国都能赢巴西3：0；曼联可以最后两分钟进两球大逆转。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攻出去，我们还有一丝希望，大不了再输个0：5；磨时间，咱们就是窝囊死。别人不说，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有队员开始窃窃私语，但没有人继续站出来表示赞同或反对。等了半晌，祥子哥说：“要不这样吧，咱们投票……”
“不行，不能投票，这个时候必须得齐心一致。”我提高了声量，对着祥子哥说，“祥子哥，你记得我们出去比赛前，你在这说过什么吗？”
他无言地望着我。
“你说，你愿意用命来换这场比赛。”我把手中的冰块往地下一掼，“现在加多我一条命。有愿意来的，我们一起大干它一场；怕死怕输的，现在就滚吧！”
祥子哥站了起来，我看到他眼中闪耀着光彩；大象也站了起来，接着是大、小牛，张淬，小艾……所有人。
我们再次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祥子哥。他拿起战术板：“下半场我们这样调整：陈耀阳，你推上去打中锋……”
“一中必胜！”响亮的口号再度响起。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是，进场之前，我对着刘光远怒吼：“我要打败你！”
这是中场时发生的事情。很久以后，我看到祥子哥的笔记本才意识到，那是祥子哥和小艾最软弱的时候。那一刻，是我把他们拉了起来。
**********
洗完澡出来，我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快九点了。短短几分钟，伊然已经把沙发擦干净收拾好，还摆出了一桌饭菜。
“愣着干什么，快吃饭吧，你一定饿坏了。”伊然像女主人一样招呼我，我倒像是做客的。要是以后天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我爸妈去哪了？”
“组委会紧急召集各球队开联席会议，讨论下午比赛里发生的事情。叔叔去开会，阿姨陪他一起去了。”
我明白这是老妈创造机会，让我和伊然单独呆着。我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皮肉分明，肥而不腻，酥而不烂，还带有淡淡的啤酒味道。我知道这不是我妈做的，我爸痛风，她做菜不会放啤酒。
“好吃吗？”伊然问。
“好吃。能天天吃就好了，死了也甘愿。”这还是我第一次尝到伊然的手艺，不比我妈差。想起过年时我们说的话，她又兑现了承诺。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真是的，瞎说什么。”伊然嗔怪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是我才留意到伊然面前也盛着一小碗饭。“你也还没吃？”
“等你呀。大懒猪，睡那么久，还打呼。”
**********
吃完饭，伊然收拾桌子，我洗碗。收拾妥当，伊然提出要进我的房间看看，这个要求没法拒绝。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进我的“闺房”，还好，虽然不能说太整洁，好歹没有女生不该看见的东西放在能看见的地方。
伊然环顾四周。墙纸已经泛黄，有些地方撕开、剥落了。墙上贴的还是1998年世界杯意大利国家队的全家福，以及1999年AC米兰夺得联赛冠军时，马尔蒂尼和比埃尔霍夫的海报。书柜里的书，是我从小到大一本本攒下来没舍得淘汰的，现在已经满出来了，有一些就装箱塞进了床底下。写字台也是我从小用到大的，桌面上压着块玻璃，夹着我各个年龄段的照片，当然也少不了和伊然的合影。角落里还摆了张电脑桌，显得有点局促了。
“真好。”伊然说，“像是能看到耀阳一路是怎么长大的。”
我没有答话，搂着伊然在床边坐了下来。我们接了一个长长的法式湿吻，我的手不安分地在伊然周身摸索。
伊然突然停了下来，捉住我的手。她凝视着我的眼睛，问我：“我上次写给你的信呢？”
“在呀，怎么了？”我有些气喘。
“拿给我看看。”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下床。信件就收在写字台的最下格带锁的抽屉，和之前我收到伊然的信笺，以及其它我们零零碎碎的小纪念品藏在一起。
伊然接过信封，对着灯光照着，来回审视，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耀阳真听话，我说不拆就不拆。”
“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上次为什么又不让我看了？我什么时候能拆？”
“傻瓜，我也想你能早点拆呀。今天的比赛，我很感动……”
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我把伊然推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周身血气上涌，鼻血马上就要喷出来。
就在这当儿，我听到了爸妈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随后就是插钥匙开门的声音。
**********
老爸通报了联席会的情况。针对鸿瑞文化提出的两点申诉，经过讨论之后，组委会最终做出决议：
1.无法认定比赛中场喷水是人为故意，且场地状况对参赛双方的影响是一致的，不存在不公平的现象。但在往后的比赛中，裁判及后勤组应注意保持赛场状况良好；
2.竞赛规程中并未禁止女性球员参赛，千禧年队队员柳嫣出场比赛符合规定。
综合以上两点，千禧年在与鸿瑞文化的比赛中并无违规行为，4：3的比赛结果有效。考虑到男、女选手在生理构造上存在一定差异，少量女选手继续参赛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争议，排名赛阶段取消所有女选手（查证后就柳嫣一个）的参赛资格，允许替换成为未在任何一队报名的男性选手，参加后面的比赛。老爸想想千禧年实在没什么人好递补的，把自己的名字填报了上去。
Whenyoubelieve，somehowyouwill，youwillwhenyoubelieve
伊然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这时我才发觉，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手上递了纸巾给我。
“你做梦了？”
我点了点头。
“梦到了……祥子哥？”伊然试探着问。
“是的。”我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抬头看着伊然。她的脸和衣服都已经洗净，散发着一丝馨香，头发没有扎，随意地散落在肩上。我很想过去拥抱她，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可我还是一层盐、一身泥。
“先去冲个澡吧。”伊然好像读出了我脑子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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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祥子哥。但先开口的是小艾，他说：要不我们还是磨完时间算了吧。
“我不同意！”我的额头肿起了老大一块，隐隐作痛，我拿着一大包冰块敷着。汗和水一起流到嘴里，说话很不灵光，但我不吐不快。
“都打到这份上了还怕什么，攻出去呗！世界杯，法国都能赢巴西3：0；曼联可以最后两分钟进两球大逆转。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攻出去，我们还有一丝希望，大不了再输个0：5；磨时间，咱们就是窝囊死。别人不说，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有队员开始窃窃私语，但没有人继续站出来表示赞同或反对。等了半晌，祥子哥说：“要不这样吧，咱们投票……”
“不行，不能投票，这个时候必须得齐心一致。”我提高了声量，对着祥子哥说，“祥子哥，你记得我们出去比赛前，你在这说过什么吗？”
他无言地望着我。
“你说，你愿意用命来换这场比赛。”我把手中的冰块往地下一掼，“现在加多我一条命。有愿意来的，我们一起大干它一场；怕死怕输的，现在就滚吧！”
祥子哥站了起来，我看到他眼中闪耀着光彩；大象也站了起来，接着是大、小牛，张淬，小艾……所有人。
我们再次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祥子哥。他拿起战术板：“下半场我们这样调整：陈耀阳，你推上去打中锋……”
“一中必胜！”响亮的口号再度响起。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是，进场之前，我对着刘光远怒吼：“我要打败你！”
这是中场时发生的事情。很久以后，我看到祥子哥的笔记本才意识到，那是祥子哥和小艾最软弱的时候。那一刻，是我把他们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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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我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快九点了。短短几分钟，伊然已经把沙发擦干净收拾好，还摆出了一桌饭菜。
“愣着干什么，快吃饭吧，你一定饿坏了。”伊然像女主人一样招呼我，我倒像是做客的。要是以后天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我爸妈去哪了？”
“组委会紧急召集各球队开联席会议，讨论下午比赛里发生的事情。叔叔去开会，阿姨陪他一起去了。”
我明白这是老妈创造机会，让我和伊然单独呆着。我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皮肉分明，肥而不腻，酥而不烂，还带有淡淡的啤酒味道。我知道这不是我妈做的，我爸痛风，她做菜不会放啤酒。
“好吃吗？”伊然问。
“好吃。能天天吃就好了，死了也甘愿。”这还是我第一次尝到伊然的手艺，不比我妈差。想起过年时我们说的话，她又兑现了承诺。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真是的，瞎说什么。”伊然嗔怪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是我才留意到伊然面前也盛着一小碗饭。“你也还没吃？”
“等你呀。大懒猪，睡那么久，还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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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伊然收拾桌子，我洗碗。收拾妥当，伊然提出要进我的房间看看，这个要求没法拒绝。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进我的“闺房”，还好，虽然不能说太整洁，好歹没有女生不该看见的东西放在能看见的地方。
伊然环顾四周。墙纸已经泛黄，有些地方撕开、剥落了。墙上贴的还是1998年世界杯意大利国家队的全家福，以及1999年AC米兰夺得联赛冠军时，马尔蒂尼和比埃尔霍夫的海报。书柜里的书，是我从小到大一本本攒下来没舍得淘汰的，现在已经满出来了，有一些就装箱塞进了床底下。写字台也是我从小用到大的，桌面上压着块玻璃，夹着我各个年龄段的照片，当然也少不了和伊然的合影。角落里还摆了张电脑桌，显得有点局促了。
“真好。”伊然说，“像是能看到耀阳一路是怎么长大的。”
我没有答话，搂着伊然在床边坐了下来。我们接了一个长长的法式湿吻，我的手不安分地在伊然周身摸索。
伊然突然停了下来，捉住我的手。她凝视着我的眼睛，问我：“我上次写给你的信呢？”
“在呀，怎么了？”我有些气喘。
“拿给我看看。”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下床。信件就收在写字台的最下格带锁的抽屉，和之前我收到伊然的信笺，以及其它我们零零碎碎的小纪念品藏在一起。
伊然接过信封，对着灯光照着，来回审视，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耀阳真听话，我说不拆就不拆。”
“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上次为什么又不让我看了？我什么时候能拆？”
“傻瓜，我也想你能早点拆呀。今天的比赛，我很感动……”
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我把伊然推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周身血气上涌，鼻血马上就要喷出来。
就在这当儿，我听到了爸妈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随后就是插钥匙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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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通报了联席会的情况。针对鸿瑞文化提出的两点申诉，经过讨论之后，组委会最终做出决议：
1.无法认定比赛中场喷水是人为故意，且场地状况对参赛双方的影响是一致的，不存在不公平的现象。但在往后的比赛中，裁判及后勤组应注意保持赛场状况良好；
2.竞赛规程中并未禁止女性球员参赛，千禧年队队员柳嫣出场比赛符合规定。
综合以上两点，千禧年在与鸿瑞文化的比赛中并无违规行为，4：3的比赛结果有效。考虑到男、女选手在生理构造上存在一定差异，少量女选手继续参赛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争议，排名赛阶段取消所有女选手（查证后就柳嫣一个）的参赛资格，允许替换成为未在任何一队报名的男性选手，参加后面的比赛。老爸想想千禧年实在没什么人好递补的，把自己的名字填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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