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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国电话

    不知不觉,常星泽五人在韩国呆了快小半年了。他对自己好失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才艺方面能差劲到这种地步。如果满分10分,他的唱歌水平是从原来3分提高到了5分,跳舞则是从0分提高到2分,还是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自己的肢体怎么会那么僵硬,那么不受控制。他悔不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进娱乐圈?原来在学校做题、考试他都轻松拿捏,现在累得半死还看不到什么希望。

    他觉得自己现在每天在舞蹈室流的汗就是当初签合同脑子里进的水,也因此被其他练习生们取了个外号“木头人”。女生们看他的眼神逐渐不再充满崇拜,反而开始在背后小声嘲笑。在食堂吃饭,他总能听到周边有人在切切私语,好在韩语他听不懂几句,也就没放在心上。

    老师们得到朴社长的指示,刚开始还耐心耐烦,时间久了,总有压不住火的时候,他后来被骂的次数也不在少数。朴社长听完老师们的反馈,对这个中国小伙的期待值降低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特别关注,老师们也就更加随心所欲,想怎么发脾气就怎么发脾气。如今每天的声乐课上,常星泽和黄浩然都一起挨批。这反而促进了二人的关系,黄浩然不再和他针锋相对,反而“惺惺相惜”起来,两人一下子混成了好兄弟。

    这天中午在食堂,兄弟几人坐在一起吃饭。黄浩然坐在常星泽旁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大声抱怨:“那个李老师简直有病!一屋子练习生就逮住我和老常骂,还不就是欺负我俩是外国人。平心而论,我怎么也不是唱的最差的。”他一脸嫌弃,紧接着又转头贱兮兮的对着常星泽说:“老常就不一样了,他是真差,哈哈哈......”

    黄浩然现在特别喜欢常星泽,一刻都少不了他,只要他在,自己永不可能垫底,即使挨骂也有他陪着。他可真的太喜欢这个弟弟了,之前讨厌他的事是忘得一干二净。

    “你少带有色眼镜看人。我们仨不也是外国人吗,人家怎么没骂我们就骂你了?好好反思自己,怎么把专业水平提上去才是正事。”彭奇拿出大哥的架势教育这个弟弟,他觉得黄浩然最大的问题不是专业水平,而是态度,他已经好心提醒过很多次了,但人家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听,他能有什么办法。

    “浩哥,你别这样说星星哥,他已经很难受了,你看不出来吗?”丁宇轩虽然年纪小,但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常星泽这些天负面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限,再不发泄就要爆炸了,黄浩然还搁那开那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老常不会计较这些的,他跟我关系好着呢,是吧老常?”黄浩然真的很不会察言观色。

    “是,是,你说的都对!”常星泽有气没力的回答。

    “今天食堂的饭菜真难吃,又是泡菜,唉,我真的好想吃排骨米饭。”王博文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面前的几人说了什么他毫不关心。

    “你小子,要是出道后排骨米饭不请你代言真是他们的损失。”彭奇边说边吃了一大口拉面,“要说食堂只有这泡面够味,泡菜吃腻了,沙拉吃不惯,我这胃这几个月跟着我可遭老鼻子罪了。”

    “星星哥,你还好吧?你看起来有点难受。”只有丁宇轩还在关注常星泽。

    常星泽停住筷子抬头看向他,心里又温暖又羞愧。自己作为哥哥,平时对他关心很不够,甚至还有点嫌弃他爱哭鼻子像女生,现在居然只有他真的在关心自己。

    “没事,轩轩,谢谢你,吃饭吧!”常星泽用力挤出一个微笑,把碗里为数不多的几片肉夹给了他。

    “奇妈,我觉得星星哥不对劲,最好跟华姐汇报一下。”丁宇轩凑到彭奇面前小声嘀咕。

    “你俩可真恩爱~”黄浩然又开始乱说话,眼睛笑成两条缝,他本来眼睛就不大,一笑起来就更看不见了。

    “是啊,黄答应吃醋了?这么滴,今天起升你为常在,封号闲,闲常在以后就跟在朕身边贴身伺候吧,朕一定好好疼你。”彭奇说完,用手肘环绕住黄浩然的头使劲“疼爱”。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小的一命。”黄浩然连连求饶,周边的练习生看到这场景都大笑了起来。

    “还乱不乱说话,啊?朕最疼的就是你了。”

    彭奇边教训黄浩然边看向常星泽,他还是面无表情,这才觉得这小子可能真有点问题了。

    ~~~

    晚上十点,众人还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

    常星泽今晚的舞蹈课完全不在状态,动作都记不住,更别提走位,老师看他情绪低迷也学不进去,就放他早点回去休息了。

    他此刻躺在床上,正酝酿跟华姐说放弃的事,他觉得还是高考读大学更适合自己。

    “回首依然故乡月亮,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华姐,突然紧张起来,心跳的很快,这措辞还没想好,接了电话说什么呢。

    “喂,华,华姐,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小泽,最近过的好吗?姐想你们几个了,打电话慰问一下。”

    “挺,挺好的。就是......”常星泽话到嘴边有点犹豫,他还没想出一种委婉的说法。

    “听阿奇说你最近几天情绪有点低落,跟姐聊聊,姐最喜欢跟帅哥聊天。”汪芝华直接打明牌了,她就是特意来关心他的,顺便打消他打退堂鼓的想法。

    “华姐,我觉得我真的不是那块料。整个公司的练习生就没有我这么笨的,学了小半年了都还学不会,我压力真的好大。”常星泽说话都带着哭腔,听起来真的挺委屈。

    “打住!小泽,谁都可以说自己笨,你绝不可以。数学竞赛、物理竞赛你都能拿一等奖,这简单唱个歌跳个舞还能难住你了......”汪芝华开始滔滔不绝给常星泽灌输鸡汤。

    她先是对他猛夸一顿彩虹屁,然后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打苦情牌。她把自己当年被下属背叛、被王磊开除、独自创业的心酸经历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声泪俱下。常星泽本来就很累,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常星泽醒了,拿起手机一看,凌晨2:43,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但仍在通话中。舍友们都在床上酣睡,宿舍里黑漆漆的,非常安静。常星泽走到门外,试探性地低声问了句,“喂,华姐,你还在吗?”

    他连续问了三四遍都没什么反应,猜想华姐可能也睡了,正准备按下挂断键,突然电话里又传出声音:“在,在,姐一直在,小泽,你现在感觉心里好受一点了吗?”

    “华姐,我刚刚睡着了,您一直没挂断电话吗?”

    “没有,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长长的哈欠,“姐不是怕你想找我我接不到嘛?白天你们练习又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有空聊会,姐就把手机一直开着,你随时讲我随时听,姐今天就是你情绪的垃圾桶,来向我开炮!”

    常星泽突然眼睛有点湿润,除了奶奶和爸爸,还没有谁能每次都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他对华姐来说是一颗潜力无限的星星,而华姐于他而言则是太阳,能把他心里那些阴暗的、湿润的角落都烘干、照亮。之前那些烦躁的情绪也随风消散,他只感觉现在被幸福包围,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他决定以后决口不提放弃的事,每天就算练习12个小时也要坚持,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