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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临死之前获得读心眼

    借完所有能借的钱以后,傅兴和父亲穷途末路,被迫走进了二伯家的大门。

    “我们家也没有闲钱,就是有,丢到灶火里头烧了,也不会借给你们的。”

    弄清父子俩的来意后,二婶翻着白眼拒绝了。

    傅兴知道二婶在说谎。

    小时候因为一场流感,傅兴高烧烧到40度,等烧退以后,小傅兴就变了个人似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分辨所有人的真话与假话,谎言进入他的耳朵,会变得像防空警报一样刺耳。

    父亲傅军下地干活的时候,承诺小傅兴照顾好弟弟妹妹,回来就给他买糖葫芦吃。

    小傅兴一听,就知道爸爸是在敷衍他。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当起了保姆,父亲回家以后,也真没提这事。

    成年人当然知道这是在糊弄小屁孩,但小傅兴那个时候,才6岁。

    虽然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面对刻薄的婶婶,傅兴还是气的头皮发麻。

    “大侄子,不是二伯不借你钱,你看看,二伯家的楼也是新盖好,连砖钱都没给人家结呢。再瞅你兄弟,裤子都开线了,也没钱给他买新衣服穿。”

    大概是觉得自己婆娘太过分了,二伯眯着个两个水泡眼打圆场,说着从兜里摸出两百块钱,往傅兴手里塞。

    傅兴冷着脸,一把打开了。

    傅兴看着眼前堆笑的二堂伯,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二伯说的每一个字都人说的字,连起来却不是人说的话。

    傅家庄谁不知道他傅兴的二堂伯这两年在外承包工地,挣了十多万?底下人的工资还没发,他自己先盖起了村里第一栋双层小洋楼。

    别人没钱傅兴都信,要说他堂伯没钱,那是裤档里面拉二胡——扯淡。

    “这么晚了,不打扰二伯休息了,俺跟俺爸先回去了。”傅兴起身拉着父亲就走。

    “哎,大侄子,这钱你拿回去。”

    “不用了,俺兄弟不是还露着腚呢吗?拿这两张烂钱,给他买条裤子吧。”傅兴拉着父亲,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父亲皱着眉问傅兴“小,钱还没借到呢,怎么就回家了?”

    “二伯二婶他们不会借的爸爸。”

    “你咋就知道?兴许再聊一会就松口了呢。”

    “会借的,你说一句话他就借你了,不会借的,你就是求上一千句一万句也白搭。”

    美人一笑千金易,英雄末路一饭难。

    “那你二伯为什么不借呢?他出去承包工地挣了那么多钱……”

    “他就是挣上一个亿,也不耽误一个子儿都不给咱。”

    “可咱两家平常关系不差啊。”

    傅兴看着父亲,叹了口气。“这是两码事爸爸,关系好归关系好,平常串个门,下雨喝顿酒,浇地搭把手,这是叫关系好,”

    “可关系好不等于愿意借钱,别说您和二伯是堂兄弟,就是亲弟兄,一毛不拔都不稀罕,说白了吧,二伯就是怕我们还不起。”

    父亲傅军是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可也一辈子勉强糊口,受累受气。

    如果勤劳能致富,中国的农民应该是最有钱的人。傅兴的爸爸,最少也是千万富翁的级别。

    如果吃苦能成功,那马云肯定干不过农民工。

    可傅军奋斗了一辈子,也只有5亩贫田,2间瓦房,还有一个土砖砌的西屋,既当厨房也当杂物房。

    “爸爸,我想出去打工。”走到巷子头,傅兴突然张口。

    “什么?打工?不中,学上得好好的,为啥打工?”傅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阻止。

    “不打工也行,如果爸爸能借到钱给奶奶治病,给我和弟弟妹妹交学费,那我就好好上。”

    “你学费才要几个钱?这点钱爸爸还是出得起的,你放心上就是。”

    “可奶奶的医药费呢?”

    傅军答不出话。

    傅兴奶奶中风快半年了,虽然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可前后的医药费高达10万,而一家人辛苦种地一年,才勉强收入7、8千元。

    对傅兴家庭而言,医药费简直就是一座大山,为此,父亲傅军把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

    傅军不知道怎么劝儿子安心回去上学,他真的快把自己的血都流干了。

    可生活对他却如此残酷,既赡养不好老,也哺育不了小。

    他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要供读出一个大学生”。

    傅兴知道爸爸的难处,十分平静地开导说,“爸爸,你不要有压力,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我是好材料,不上大学也能成器;如果我不是那块材料,上了大学也是浪费钱。让我去吧爸爸,我有分寸。”

    “可你想去哪打工呢?”

    “苏州,蓝图电子厂。”

    傅军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长子,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自己才是成年人,可是这个长子的冷静与成熟,却远超自己。

    从记事起,傅兴就表现出一股超出年龄的理智。

    村里人在他面前,都没有心机可言。

    傅兴被贫穷折磨很久了,和爸爸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前,他早就综合考虑了各方因素。

    在北方农村,辍学后的年轻人无非三条路:

    报部队,上工地,进工厂。

    1、去部队当兵,傅兴没背景,也没逆天的身体素质,去也只能当普通的义务兵;想升士官?他没学历,除非拿命去拼,再有祖坟冒青烟的好运气,活着拿个三等功。到这一步,能出头也还是百里挑一。

    2、上工地,职业上限太低,傅兴能干到一个包工头就顶了天了,手下几十一百来号人,风餐露宿,走南闯北,一年到头和钢筋混凝土打交道,年底还要和各种欠钱赖账的开发商当孙子。弄不好自己一整年的活都要搭进去白干,最先排除。

    3、电子厂是三种选择中的最优解,进厂虽然开始是个厂狗,可是好好干,把车间的活都学通了,从普工升到班长不难。班长到车间主任,能力足够强也不在话下,再熬上几年混个经理,甚至总经理,拼到财富自由,后面的路就通得多了。

    当然,这一切都十分困难,说是千难万险也不为过。

    可傅兴没得选,他的出身太低,根本没有其他方向,他又没有系统或者宝瓶这样的金手指。

    命运没给他第四条路可以走。

    “都准备好了?”傅军问。

    “都准备好了。”

    “可是,小儿,你才16岁,一没力气二没见识,凭什么去打工呢?”

    “凭这个。”傅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罢,头也不回的在傅军前面越走越远。

    傅兴的确是一个出身贫穷的草根,可他并不是一无所有。

    他有脑袋,脑袋里面有想法,有谋略,有胆识。

    而且,他能分辨真话与谎言。

    傅兴是和你我一样的,农民的儿子,没有系统或重生这样的外挂,

    但他能分辨真伪的耳朵,在现实的世界中,反而是最好用的。

    这些天跟着父亲东奔西跑,白眼没少吃,却根本没借着几个子儿。

    严谨还不满16,正是心思重,自尊要强的年纪。

    在别人都安心地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时候,他却白天当苦力,打零工;晚上登亲戚门,豁出脸面借钱。

    这么多年的穷苦日子,他已经感受遍了生活的冷暖,受够了因贫穷所遭受的歧视和嘲笑。

    他已经十六岁,在家庭走入绝路的当下,挺身而出扛起一家人的生计,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傅兴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第二天一早,就打点好了行李准备出发。

    从乡里到县城的乡村小巴车破破烂烂的,太久没洗的车身被北方的烈日雨雪洗礼,粗砺风沙又将其磨成土黄色,已经看不出车身本来的漆面,铁踏板早就被磨得发亮,明晃晃的像镜子能倒出人影。

    离别在即,傅兴沉默寡言的父亲没说一句煽情的话,一老一少就这么沉默着,一路从家门口走到了公路上。

    小巴车卷起一阵灰土,吱呀着停到他面前。傅兴抓起行李,头也不回的踏上车。

    还没等他放好行李,司机就摁下开关,液压管喷出一股气,在他身后嘭地一声关上了,

    难忘的故乡时光和难以离舍的至亲也关在了他的身后。

    一个男人的成长也就是几个瞬间的事,

    “小儿啊,好好吃饭,一路平安,”见到小巴车发动,憋了一路的父亲,对着车屁股喊出了当面说不出的话。

    “爸爸,你和妈妈多保重身体。”傅兴冲到最后一排隔着尾窗对爸爸喊。

    “小儿啊,要混出个人样啊!”爸爸喊,

    这是傅兴能听清楚的最后一句话。

    傅兴晕车很严重,等到他头昏脑胀地走下大巴,抬眼就是是郑州火车站宽阔的站前广场。

    傅兴此前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建筑,偌大的郑州火车站,每一个候车室都比他们县政府还要大,南来北往的乘客拉着行李箱步履匆忙,大家都奋斗在自己的人生路上。

    傅兴想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会,可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街坊亲戚们嫌贫爱富的冷眼和嘲笑,日日夜夜,不停在他眼前晃荡。

    傅兴这一次出来打工,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