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残局策 » 楔子 二

楔子 二

    路灯下,我低头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用脚后跟蹬了蹬地,看着黑色的硬皮鞋便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觉得穿皮鞋不舒服。

    在我原地发呆的时候,对面马路的绿灯重新亮起,我双手插口袋,哼着五月天乐队的小曲走了过去,迎着马路过去就是一家大型酒吧,我顺势推门进去,穿过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径直走到吧台边坐下打开手机开始逛朋友圈。

    与传统酒吧不一样,这间酒吧全是红木制家具,照明用具全部采用手工制作制作,价格不菲的宫灯。酒吧是长方形铺设,一进门就是桌椅沙发,再往前走就是吧台,酒吧内没有歌舞与彩灯,蜡烛透过手工雕琢的宫灯散发出米黄色的柔光,光线为红木家具与漆器酒具镶嵌了一层朦胧的美,惬意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哟,来啦!”吧台服务员的声音传来。我寻声望去,蒋诺穿着白色衬衫西装裤,扎着高马尾熟练地摇晃调酒器。

    我朝她点了点头。

    蒋诺伸出纤细的手摆了摆,招呼吧台前一位调酒实习生:“嘿,小王!你来调一下,好好弄哦!”

    实习生颤颤巍巍地接过调酒器,并且诚恳地点了点头:“好的,诺姐。”说罢,就有模有样地晃动调酒器。

    蒋诺走到我跟前,双手托住下巴俯身撑在桌子上,眨巴眨巴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喝点什么呀?”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我又看了看正在招呼客人的实习生小王,悠悠地说道“哟呵,都被人家叫姐了,看来混的不错,挺受人爱戴嘛!”

    “那是自然,毕竟我现在可是吧台一姐!”蒋诺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俏皮地说道。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知道你会调酒!”我伸了个懒腰,单手撑在桌子上一个劲打哈欠。

    蒋诺一听,两只大大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形:“想不到吧,这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寒暑假总是会做兼职的,那个时候觉得调酒工资高嘛,所以就学了呀,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居然成为了吃饭的家伙,还是吧台一姐,只能说老娘天赋异禀,宝刀未老呀!”

    说到这,她忽然收起笑容,倒了杯橙汁递给我,问道:“这一个星期怎么样呀?”

    我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看酒吧外: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抽着闷烟死死盯着酒吧内,随即便叹了口气,道:“唉,还是那样,不过习惯了。”

    蒋诺拿出手机,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以一种极度怜悯的眼神望着我:“哇哦!老板啊!你也太可怜了吧!要不要叫人帮你解决呀。”

    我听着她虚假的同情,翻了个白眼:“不了,解决了还会有的,留着在那里喂蚊子吧。”

    蒋诺看了看窗外,又对着我重重点了点头,伸出手狠狠地拍了我两下肩膀:“是是是,齐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呀,那心态真是一级棒哟!”

    听到她的那几个哟字呀字,我虽然感受到了一股子极其浓烈的嘲讽,但依旧忍者没有理她,顺手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张折好的A4纸递给她,低头喝了口水,道:“我是真的要被你们逼疯了。”

    蒋诺打开A4纸看了一会儿后,就一直闷头不说话,那是我的抑郁症报告,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的多少次复查了,主治医生的姓名年龄一直到他爹妈老婆祖宗十八代的名字我都能倒背如流。

    蒋诺放下复查单,叹了口气,指着我身子右后方说:“同样是那家伙带出来的人,你看看徐灿那家伙多欢乐呀!”

    我循着蒋诺的手指方向望去,一个胡子拉渣的胖子在美女环绕的酒桌露出了十级淫王的笑容,他看到我在看他,对着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我立刻朝他竖了根中指然后继续回头看着蒋诺,道:“他有什么好担忧的,吃我的用我的酒吧成本全是我提供,再说,那家伙又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蒋诺弯着月牙眼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呀呀,不要难过嘛!上楼去,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套解压方式。”说完,她递给我一把钥匙。

    我接过钥匙就起身离开了吧台,一直朝酒吧的侧面走去。酒吧的左侧墙壁有一扇门,门内是安全楼梯可以直接通往酒吧二楼。

    酒吧的二楼是一套住宿间,我刚上楼梯走了没几步后,在拐角处站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闷头抽着烟。

    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心生一计,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学着蒋诺的语气娇滴滴地说道:“哎呀呀呀,先生,不好意思呀,这里不允许抽烟~——哦——”我特意用一种极贱的语气拖长了最后一个字。

    话音刚落,那男子缓缓蹲下身子,将烟头放在地上,接着大腿一用力就是一个健步加俯身冲向我,袖口划出了一把蝴蝶刀,刀刃从下往上对着我的眉心挑了过去。

    就在刀刃刚刚划起来时,我心中一阵苦笑,身子一侧轻松躲过刀刃,伸出一只手顺势就狠狠地抓住他的脖子,对着墙就是一拍,这男子用力推墙面试图挣开我的束缚发现不管用,又试着用手肘打击我的腹部,我懒得躲闪,掐着他的脖子对着墙壁又是拍了好几下,随后便松开了手,鸭舌帽男子捂着头在地上打滚,用颤抖的声音吼道:“齐子健!你一日不把那东西叫出来!你就一日无法安宁!”

    我拍了拍手,站在原地细细品味了一番他说的话,便对他说道:“你们这些年真是不辞辛苦!我早说过,我没那东西。我倒是希望我有,这样我就可以双手奉上那个东西,那样你们就不用来烦我了。”

    说着,一道光在我脑海里闪过,促使着我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周六,鸡尾酒六折,辛苦你啦!”说完,我便转身离开,按着钥匙上的数字来到了一间房门前。

    进入房间开了灯,屋子倒是很开阔,独立卫浴,一张桌子一张床。桌子上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本子旁边是插满了笔的笔筒,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多余的摆设,看样子,蒋诺是用心布置过的,真是辛苦这个小丫头了。我心中感慨。

    “齐子健!你一日不把那东西交出来!你就一日无法安宁!”

    鸭舌帽男人的话在我耳边回响了一下,我叹了口气,心说这应该是很多人想对我说的。人类就是这个样子,这是我这些年最大的感受!

    当所有人都渴望最极致的欲望时,我得到了他们的需求就有无数人来询问我达到欲望的方式,却从来没有人留意我这些年的痛苦,对于追求欲望的方式,他们往往会不择手段,从来不在乎实现的手段。

    我又叹了口气,回想起蒋诺说的话以及这一两年抑郁症的经历,便摊开崭新的笔记本开始写了起来。

    以前的岁月中,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在经历完了以后一直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伴随着极其痛苦的情绪,我每天晚上都很难入睡,一睡着就经常做噩梦,一觉醒来却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害怕睡觉,整个人开始变得焦虑,直到两年前一个朋友说我状态不对,我才去医院查处了抑郁症。

    我的病试过了很多方法,药物治疗,心理治疗但是都没有用,时间一久,和心理主治医生有些熟悉了,他也开始担心我的状况,我还得每周装作好转来哄哄他,人生真的很难,有些事情你一直想要忘记但就是忘不掉。

    后来蒋诺告诉了我一种她高中时期和父母吵架时候缓解情绪的方法:

    如果真的总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忧伤,那就把它当成日记写下来,这样不管是什么事情总能忘得很快,即使记得,也没有了当时那份悲伤痛苦的心情,所有的经历都会变成可以随意讲出来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拿起笔,想了好一会儿到底应该从什么时候开始写起来比较好呢,想了大概有五六分钟,我才开始动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