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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杨坚和孤独伽罗

    而四名杂兵等到那长官倒地,血已经流了一地,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拿起兵器,向少年招呼而来。王守辰虽又担心起来,但已经见识到少年的厉害,只觉是眼前这名少年的话,也许可以为这一家子好人家报仇。

    这少年冷声道:“我只是先问问,你们却先动了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迅猛如虎,直扑四人而去。这四人皆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动起刀来就心中胆怯,见识到自己的头子被一剑挥杀,又见少年冲了过来,被少年那不可一世的气势所震慑,直接吓破了胆,四人旋即丢下手中武器便逃。

    然而少年狰狞的脸庞,似乎并无慈悲之心。从背后追上,一剑,两剑,三剑,四剑,一剑一个全部都是一剑致命,他挥剑的招式凌厉且优雅,让人还以为是在看舞蹈,直看的众人目瞪口呆,王守辰也是瞧得愣住,为少年的霸气所震服。

    良久之后,人群中不知是谁赞叹了一句:“哪里来的游侠小子,好样的,为民除害!”随后人们一阵惊呼。那少年听了,知道是在夸赞自己,带着点憨劲向众人笑了起来。

    便在这时,王守辰也被这少年感染,不由得打内心笑了笑,可刚当他才刚放下心来,远处便有一队十数人的魏兵向这边赶来,为首的长官还骑了一匹战马。

    王守辰心中又是一震,暗叫,遭了!那少年却仿佛跟没事的人似的,只是愣怔怔看着魏兵袭来。王守辰心中大骂:“这臭小子,该不会是仗着自己武功了得,就想和这群官兵硬刚吧……?难道是个二愣子?喂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守辰运气丹田,这是武馆师父教他的练气招式,若是没有受伤,则能强化自身气劲,如今却只能做到短时间内,与常人无异,可以奔跑一阵子。在少年吃了一惊的目光中,王守辰拉住少年的手臂,带着少年,便转身狂奔,消失在人群之中,窜入一道小巷之内。

    两人一直狂奔数里,来到了后山的山脚下,远见并没有追兵追来,才停了下来缓一口气。

    少年迷惑道:“喂,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守辰喘着粗气,微微气道:“拉你干什么?当然是跑啊!难道你想被那群官兵抓住,还是说你打算把那群官兵全都杀了?”

    少年看着眼前这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孩子,不由得被逗笑了一般哈哈大笑。

    王守辰十分疑惑道:“你笑什么?”

    少年道:“没,没笑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守辰身有重伤,此前一直是硬撑,此时反噬来了,他直淌冷汗,心脏剧痛,呼吸一上一下,胸口起伏甚剧,身子微微颤抖,有些站立不住,便缓缓坐下,蜷缩在地上。却也还是告诉了少年:“我,我叫王守辰……”

    少年惊呼:“喂,小弟弟,这才不过跑了二里路,不至于吧……”说着蹲下来查看起这小弟弟的身体状况,这一摸吓了一跳,这小弟弟的身体冰凉,额头却浑热,甚是奇怪。

    王守辰道:“那个……你不用担心,我,我不要紧……我只是身体有顽疾,不能长时间运动,缓一下就好。”少年听后,哦了一声,神色微缓,笑道:“我不叫那个,我叫杨坚,你比我小好几岁,叫我杨哥便是!”

    两人虽是初次见面,但杨坚手刃五名狗官的豪气,已经给王守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杨坚简直是他心目中追求的理想样子,武功高强,惩恶扬善,让他好生崇敬。只是他此时气弱,很难说话来,尽力对杨坚便笑了笑,叫了声杨哥,便已经是极限。

    杨坚也毫不在意,先是扶他起身,一起坐到了大树下,他们坐东面西,背后是山,一侧不远处便是罗家镖武馆,面对着的是襄阳城东边的一繁华小镇,而在越过小镇,远处的尽头则是一条淙淙小溪。

    缓了好一会,王守辰才慢慢恢复了过来。杨坚见其神色恢复如初,便道:“好些了吗?”

    王守辰点了点头,道:“已经不碍事了。”愣了愣,又道:“我是罗家镖武堂罗堂主的小徒儿,你呢?”

    杨坚笑道:“我啊,就是神武堂的弟子,洛阳的神武堂听说过吗?我学艺有成,师父便让我出来历练一番,正吃着饭,得知那几个兵痞欺男霸女,便要锄奸,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似乎是想起了那一家人的惨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王守辰最近几个月虽跟着师娘学习诗书,却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这神武堂并不知道,只道是和罗家镖武堂差不多,而且武功了得就是了。虽然现在罗家镖武堂实际上已然不在,但他觉得不能被人看轻了去,更不能被这样的好哥儿看轻,且不能弱了自己武堂的势头。便道:“我身体不好,我师父武功却了得,便是传了我一两手,我也使不出来,否则根本用不着你,我自己就将那五个混蛋、王八蛋,教训一番!”

    杨坚又笑了笑,说道:“王弟一看也是武林中的狭义之士,性情中人,敢作敢当,好汉儿,认识王弟,我杨坚甚是欢喜啊,只可惜此处无酒,倒也不能与王弟一顿痛饮。”

    王守辰还是首次被人这般夸赞,心下高兴极了,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又觉得杨坚此人极有见识,还如此上道,和此人说话实在是酸爽,便笑道:“哪里哪里?杨兄才是大才,小弟,小弟……让小弟刮目相看!”他想回敬恭维一下对方,却又词穷,你让他骂人,他花样很多,可是你让他吹别人的牛,他只想得到早年间听说书人讲的评书里的话。这刮目相看原始指吕蒙一介武夫,经孙权劝学后,渐有学识,鲁肃称之“士别三日,非复吴下阿蒙”,指隔了很久,才气大有长进、焕然一新,此刻让王守辰这般用来,可以说是驴唇不对马嘴了。

    杨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而王守辰只道是两人意气相投引得这杨兄大笑。

    杨坚道:“王弟说得对,今日认识王兄,实在是我人生之幸,我二人何不结为兄弟。”杨坚觉得能遇见这样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有趣之人,实在是难得。而且他确实是初入江湖,平日里他见惯了父亲、师父等大人之间那种豪云概气,对这种江湖义气的向往也是逐日见长,心中仰慕不已,此次刚一出江湖,便学起了父辈们,先是惩恶扬善,后又把酒言欢,现在更是心下结拜之情,某种程度上来说,王守辰和他还真是臭味相同。他心道:“这小弟弟虽然身体不好,武功更是没有,但是不畏生死,也是个敢作敢当之人,父亲常说,‘多结识有勇有谋的人’,这王弟也算沾得勇字,将来必又一番作为,我也不亏,若是能成,我假以时日,医好王弟,为我助力,何不美哉!”

    若是换的别人,结拜为兄弟,定是三思而后行。可偏生是王守辰,满脑子的浆糊全糊义气两个字上了,义气一来挡不住。王守辰心道:“想那桃园三结义,刘关张皆是英雄人物,杨哥为人狭义,气度不凡,比那刘关张也差不了多少。我命不久矣,若是能与他这样的人结为兄弟,也不枉人世间走上一遭,没白来过。”于是道:“如此甚好!”

    杨坚伸出右手,道:“咱们握手为约,从此便是兄弟!”王守辰点头同意,也伸出了右手,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从这一刻他们便都多了一个兄弟。

    杨坚道:“弟弟,愿你身上顽疾早日治愈,不再受这病痛折磨,有机会再随大哥一起走江湖,行侠仗义。”

    王守辰道:“我倒是想着大哥少一些莽撞。”

    杨坚微微皱眉道:“弟弟何出此言啊?”

    王守辰见其神色,微觉失言,但又觉得兄弟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便道:“大哥不易,单打独斗,见到官兵能躲还是要躲的。”

    杨坚心道:“他不知那队官兵乃是我父亲手下,才觉得危险,倒也正常。”便笑道:“弟弟说的是,大哥是要少些莽撞。”

    王守辰瞧他转喜,只道大哥果真为人谦虚,继续吐言:“大哥,遇见大奸大恶之人,定当杀之,但是,最好还是能问清楚再杀,能不杀便不杀的为好!”

    杨坚诧异,问道:“为何这么说?”

    王守辰道:“便如那被大哥手刃的五人,那为首的长官毫无疑问罪大恶极,实在是该杀,但那逃跑的四名官兵,也许其中有人是被胁迫的,迫于无奈也说不定,不一定就坏到该死,还是问清楚的好。”

    杨坚脸色一变,冷声道:“存亡之间,哪里容我一一将这些查明,就算我肯去问,那些人就肯如实回答,你又如何敢肯定他们不为了自己的性命,骗我信任。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小节者难成大事,因此,要成大事者只能不拘小节,虽难成,却也不是不能成事!”

    王守辰听后,默默重复着杨戬的话:“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小节者难成大事,因此,要成大事者只能不拘小节,虽难成,却也不是不能成事!”他读了几个月的书,这话中的意思倒也明白,只觉其中极有深意,微一沉吟,如五雷轰顶,醍醐灌顶,深感这话说的真妙,说得真好!他心念一惊,喃喃道:“可,可这样一来,不是会错杀好人了吗?”

    杨坚道:“情势所逼,在所难免!”

    王守辰闻言心中一冷,心道,好一个请示所逼,在所难免。他是个聪慧的人,思量一番便明白了为何自己与杨坚看法不同,自己看中的是人命,而杨坚在意的是成大事!——自己与这刚结拜的大哥实乃是两路人!

    不过王守辰并没有意识到,造成这这看分歧的根本原因。他打小就是苦难人,自然而然就站在弱小者的角度看问题,而杨坚恰恰与他相反。

    王守辰恭维道:“大哥说得是,是我错了!”

    王守辰刚才那话使得他在杨坚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杨坚回道:“哪里的话,哥哥确实有些莽撞,还要谢谢弟弟的提醒!”两人相对一笑,仿佛一笑泯恩仇。但实际上,两人心底都对对方有了防备之心,没有了一开始那般友好。

    说到底,小孩子的拜把子也只有这种程度,更何况,两人都多多少少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乃是自己天生的敌人也说不定!

    两人虚情假意且装作投机的聊了几句。不久,远处一女孩,骑着一匹骏马而来。女孩长须一声,一下马来便朝着杨坚叫道:“杨家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王守辰这才看清,这马术了得的女孩虽和自己一般大,却已经可瞧出,未来必是一位绝色美女,皓齿明眸,柳眉如烟,冰肤如雪,娇小玲珑。初次见面,王守辰被这女孩如花的笑靥迷得神情意乱,若是被小凉秋看到,定是以为狗儿哥哥不要自己了。

    杨坚却是一凛,似是没想到,这女孩竟然会孤身一人来找自己,苦笑问道:“伽罗,你怎么来了?”

    伽罗乃是佛教梵语,意思是沉香木,佛家香炉多有用此木做成。伽罗是女孩的名字,却并非是姓,女孩全名叫做孤独伽罗,乃是西魏秦州刺史、河内郡公独孤信的七女,与杨坚虽未言明,实乃是已有婚约。独孤伽罗,年纪虽小,却对自己这未婚夫小哥哥情丝不断,遂在杨坚偷跑出来后,也追着偷跑出来,此时才追上。

    孤独伽罗一手执缰绳,一边向杨坚靠了过去,挺着小胸脯虽没有贴在杨坚身上,杨坚却能清楚瞧见她胸口处的锁骨,炎热夏季里,那薄薄衣衫,似若有若无,更有迷人体香传来,饶是杨坚少年英才,也有些把持不住,只是年纪还小,懵懂却不敢逾越,不由得向后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