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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战争就这么不经意的来了

    李罕之这人的经历算是比较传奇的了,早年的生活颇类后世的明太祖朱元璋,一样的自幼家贫只得出家为僧,可做了和尚却又耐不住青灯古佛、粗茶淡饭的冷清生活,于是没过多久便干起了山贼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嗯,是真的很有前途,此后李罕之一路做山贼、入义军、受招安,顺风顺水的走上了人生巅峰,至于是否迎娶了白富美,李罕之只会“呵呵”一笑,云淡风轻的表示那个不用娶,用抢的比较方便。

    正因为他这一系列的经历,使得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两大特点,一是很能打,第二个则是性格极度的反复无常,堪称当世之“活吕布”。

    说他是“活吕布”这多少的是有些溢美之词了,人家吕布只被唤作“三姓家奴”,如今的李罕之算上朱全忠,以及先前的黄巢、诸葛爽、李克用三家,他已经伺候了四位“主子爷”了。

    不过他能打到是真的,在给李克用当马仔时,就有“李摩云”之称。不过功劳立的多了,就难免居功自傲起来,生出非分的想法也是必然。

    尝有人言:员工跳槽无非两点,一是钱没给到位,另一个原因就是心里委屈了。而恰恰这两点李罕之是兼而有之。

    虽然“爆王”有功不赏在他那里属于常态,但李罕之的“小目标”也未免大了一些,他居然想跟李克用要个节度使玩玩,真个是想瞎了心。

    既然双方条件谈不拢,李罕之也很痛快,直接表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在潞州祸祸一番后,转头就投进了朱老三的怀抱。

    应该说在用人这方面,朱全忠的手腕比起李克用就要老道许多了,李罕之不就想要个节度使吗,小意思,昭义军节度使,拿去!

    一张面额巨大的“空头支票”,立时就把李罕之砸的晕头转向了,他就没想想如今的昭义还在老东家李克用的手里,自己这个挂名的节度使要想实授,那就只有下死力拿下此地了。

    不过要说老朱只会纯粹的耍手腕,那就有些冤枉他了,这次他几乎是拿出了全付的家当,总计十一万兵马兵分三路,目的就是想一鼓作气干翻李鸦儿。

    十余年来,他与李克用这个一生之敌,明里暗里的一直都在相互撩拨着对方,总体说来,李克用是武功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而朱全忠则在智慧上高出那么一点点。

    所以双方都未使出全力做拼死一搏,就如同高手过招一般,热身阶段二人都是各摆造型、虚晃一枪。

    如今老朱东踹兖郓北捅幽州,可谓是实力大张,放眼放去除了江淮的杨行密,就只剩下李克用这个“死独眼龙”了。

    前番江淮一战他不仅损兵,就连心腹爱将庞师古都死于乱军之中,这让老朱很是懊恼了好一阵,幸好他在这方面的心理素质要强过李克用,窝心了一阵子后也就不那么纠结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既然南面点子扎手,那就先“统一哈”北方好喽。正好趁着晋军还没弄出火铳,这时下手倒也省了多费一番手脚。

    没办法,朱全忠对李存勖一炮干翻氏叔琮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随着时日的推移不仅没有减少,相反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却越来越趋于无穷大了。

    前一段时间他也在汴梁附近的道观里征集了一批道士,算是攒了一个猴版的科研攻关团队,凭着朱令雅重金收集的只言片语,老朱便想要强点科技树了。

    但最基本的安全常识告诉我们,凡是不按规范和流程进行操作的,下场就很可能造成事故。果然那一段时间,汴梁城经常是火树银花、噼里啪啦的。

    也就在这时朱令雅在河东的内线,传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坏消息是内线已经与匠作营里的那个工匠,完全失去了联系,也就意味着今后,朱令雅再也获取不到任何有关火铳的消息了。

    好消息也与火铳有关,那就是,河东至今仍无法大规模造出火铳,距离真正实现量产,仍是遥遥无期。

    既然大家又回到了原来的起跑线上,那就没必要客气了,你李鸦儿再牛X,现在不也一下子就变成了“三胖子”,那还怕个甚!

    老朱收到消息后,那是敢拖鞋也敢上炕了,胆气一下就变壮了,火速将手下众将召集了起来,然后连个开场白都没有,上来就是一番的调兵遣将。

    对于老朱如此突然的举动,众人没有丝毫的疑惑,打仗嘛跟谁打不是打,这年头不打仗手底下的兔崽子们吃啥喝啥。

    至于李克用以及“鸦儿军”如何的骁勇善战,这些人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梁、晋之间迟早必有一场终极之战,那么早打晚打又有什么分别?

    就这样梁军一系的将领在一片淡定中领命出征了,而没捞到仗打的则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暗地里感叹自己错过了升官发财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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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朱老三还真舍得下本啊,看这个阵势是准备跟咱们河东决一死战吶”,李落落趴在地图上,结合着斥候送来的消息,用手指来回的比划着。

    李克用则在一旁手里端着酒杯,不时的来上那么一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晋王殿下平常并不怎么饮酒,只是每逢大战前夕则必是杯不离手,而且不仅不会醉,反倒是越喝越精神。

    很明显这次朱老三的进攻,将李克用的战意给激发了出来,因此将这几年都不曾碰过的酒杯,重新又拿了出来。

    “切,朱全忠分三路进兵明显就犯了兵家的大忌,不要说他分三路而来,就是三十路一块来,那咱们也是‘凭尔几路来,我自一路去...’,噢....”,李存勖还打算装一把清粉,结果话没说完,后脑勺便挨了老爹一巴掌。

    “战阵之事生死悠关岂可胡言乱语,这种纸上谈兵的话以后休要再说”,李克用平日里虽然说话很糙,但涉及两军交战的事情,他可从来都不敢马虎。

    “那朱老三人是卑鄙、龌龊了些,但论起排兵布阵却是一把好手,三路大军以骑兵居多,战场机动起来极为的方便,你想专打一路,他就能马上调动另外两路侧翼迂回,正好把咱们给包了扁食,到时大家可都成了这厮的瓮中之鳖啦”。

    李克用以前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对李存勖讲解这些,原因无他,此子如今已经长大,仅凭其在晋阳令的任上做的游刃有余,就能断定日后的成就不在世子李落落之下。

    作为武家的子弟,只在文治方面有所建树,是很难在这个乱世立足的,毕竟想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武力值突出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