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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坐怀也乱

    “林司禾。”裴越虚弱着喊了一句。

    林司禾抬起头:“嗯?”

    “我们这是在哪?”

    林司禾想了想,如实答:“是春风楼的酒窖。”

    听裴越声音微弱地问:“既然是酒窖,那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

    林司禾哼道:“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救我的,我就是不喝酒被他们关进来的。”

    裴越答:“我是提醒你,随时有人进来,看到你我这样,会怎么想?”

    谁知林司禾满不在乎:“大人,你管他们干什么?眼下你的安危更重要,你现在有没有好些?”

    裴越停了一会,叹息一声:“林司禾,你是女孩子。”

    “我知道。”这句话林司禾说的理直气壮,然而出口之后一细想又瞬间觉得脸红。

    大人不会误会我不是什么正经人吧,这里又是春风楼。

    她又连忙解释:“裴大人,我是说,因为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如果你有什么事,那就没人能洗刷我的冤情了。相比这些,名节都是小事。”

    裴越停了好一会,他突然挣开林司禾的怀抱。

    林司禾正想问他怎了。

    听他在黑暗中一阵动作,之后,传来他轻轻的声音:“林司禾,你想好了?”

    林司禾莫名其妙:“啊?想好了啊!”

    听裴越轻轻唤她:“来。”

    也许是初次见面他的真心相助,也许是几次相处下来他身上正直与真诚,林司禾就是莫名地信任他。

    听到他喊,林司禾尝试朝他所在地方伸手,就在刚碰到指间的那一刹那,裴越直接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林司禾懵了,一动不敢动。

    裴越滚烫的体温袭裹她全身,她的头靠在裴越肩膀上,额头贴着他的下巴,近距离的肌肤之亲,感觉就像火烧一样。

    “既然你知道不怕,那我也不能辜负你这份付出,抱着你我会更好受些。”裴越坦然道。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在林司禾侧额滚动,像个火球。林司禾被一股莫名的紧张弄得全身僵直。

    她感觉裴越握住她的手,塞给她一样东西,听他缓慢而虚弱地规划着:“我现在很难受,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里。但如果我死了你有机会出去,你就拿着这枚坠儿去我家,说是我欠你的,可讨一笔安身立命的费用。又若我误了你的清白名声无人娶你,你便说你是我的遗孀,我的家人会好好照顾你。”

    林司禾捏了捏那坠儿,连忙摇头:“裴大人,我不……”

    裴越却按住她的头:“你好凉,别动。”

    林司禾不敢动半分。

    又听裴越道:“林司禾,你记着,我不能碰酒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我的命算是在你手上了。”

    话说到生命了,林司禾知道重要性。她答应着,然后环臂抱上裴越,两人就在这漆黑的酒窖里紧紧拥抱,这感觉好奇特。

    虽然做着很亲密的事情,但好像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林司禾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没关系,裴大人,你不要愧疚,不用自责,我会保护你的。”

    她只知道自己犯了傻,冒着牺牲名节去保护别人。希望裴大人是个青天大老爷能为自己平冤昭雪,不辜负自己这一番付出。她放心地在檀香与酒气环抱中暖洋洋地睡去,做了一个与现实差不多的梦。

    只是梦里,裴越不喊她全名,而是如阿爹阿娘一般喊她“阿禾”。

    喊全名多生疏啊。

    这个梦是被一阵嘈杂打破的,林司禾睁开眼,强光刺得眼睛生疼,好不容易适应了强光,她发现自己面前站着好多人,但他们都没有在跟自己说话,而是对着对面墙边坐着的只穿了一层单薄中衣的裴越。

    她这才意识到裴越的外衣盖在自己身上。

    听得小乙在整个地牢里骂骂咧咧:“你们这群狗东西,敢把大人关地窖,你们不想活了吗?好家伙!全是酒!撒了一地,你们不知道我家大人……”

    小乙还没说完,裴越一声呵斥,声音暴怒:“小乙!住口!”

    这一声把一干人等吓住了,那牢房的李班头连忙哭丧着脸求饶:“大人,息怒!这都是误会,是他们杏花村的村民晚上来报我说是在村里发现了可疑的生人,绑来让我这个捕快班头主持公道,可我下了差就到春风楼里来喝酒了。我哪知道他们那群小王八蛋直接把您绑了,还给我送春风楼来了。春风楼这帮龟孙子也是,一声不吭把人就给收了,还关在了地窖……你说这……我该死,可这里面真的不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是来喝酒而已,要怪就怪他们这群王八蛋!”

    李班头说着一脚踹在春风楼的领头小厮身上,疼得那小厮抱头就跪,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疼。

    那小厮林司禾认识,春风楼的打手,自己也是他关进来的。

    李班头又道:“再说了,大人,您干嘛要微服私访,这乡里的土王八们没见过世面,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江洋大盗呢!你说这事办的……”

    尽管只着单衣,但裴越脸色依旧很红,林司禾知道他肯定很难受但在极力克制。

    想到他说过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这层因由,林司禾有些担心。

    许久没见裴越回话,李班头弯下腰想去瞧瞧他是不是睡着了。这地窖里黑,虽然提着灯却也看不真切。

    只有林司禾知道裴越肯定是难受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这,林司禾站了起来:“大人,您别理他们,我们出去再说。”说罢她拿起衣衫轻轻盖在裴越肩头,然后假装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借力将他扶起来。

    裴越只简单点头“嗯”了一声,连看都没看李班头。

    李班头十分意外,和一干人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俩朝外走,不敢阻拦,又看了看地上破碎的酒罐。

    见他们出了地窖,李班头才问:“怎么这丫头也在这?”

    小厮便着朝李班头耳语几句,李班头瞬间喜笑颜开,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低声道:“你小子行啊,歪打正着。”

    小厮看了看周围碎陶罐坏笑道:“看样子裴大人喝了不少好酒呢。”

    李班头不解:“什么好酒?”

    小厮指了指门口:“十六年的女儿红。”

    李班头心领神会,笑骂道:“你小子就配当龟公。兔崽子说话真有意思,等着,事儿办的好爷会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