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驾鹤西去
“嘿嘿。”
沈小小笑嘻嘻地看着姐姐慢慢地从凌枫落的怀抱中脱离，凌枫落也很识时务，知道秦月现在气血上脑，再刺激就得炸。
道了一声“去做饭了”就进了厨房。
嗯，秦月为自己的大胆付出了代价。
秦月趴在沙发上，头埋在臂弯里，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凌枫落进了厨房。
秦月现在就有种耍酷不成反被秀的感觉，很尴尬，还被沈小小看到了。
“我现在要是在办公室该多好。”
……
外面下着雨，不似春夏的雨那么含蓄，本是中午阳光明媚的蓝天却仿若傍晚，阴阴沉沉。
窗户上布满水珠，一滴滴滑落，屋内本该也是要迎合那自然的力量……
沈小小打开灯，昏暗的黄色暖光。
秦月还趴在沙发上，那布满脖颈脸颊的红晕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她感觉不到此时窗外的天气有多么压抑，眯着眼听着厨房里的“哐哐”切菜声和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安静又吵闹。
整个人都像是屋内的暖色调灯光一样，温馨满足。
“开饭！”
“今天我熬了一锅冰糖雪梨，下了点雨，吃完饭放凉，喝点会很舒服。”
凌枫落把汤锅放在桌子上，秦月伸头看去，汤水清澈，稍稍泛黄，底部沉着削皮切块的雪梨，表面浮着零星的枸杞，还冒着热气。
“放凉了再喝，先吃饭。”
凌枫落说着话，一边撸起战服擦了擦手，全然不见方才的撩人魅力。
今天的主食是臊子面，筋道的面条浇上由土豆、胡萝卜、肉丁短暂熬成的臊子，臊子平平无奇，但面条却是凌枫落手工擀制的。
一道蒜苔炒肉，一道爆炒笋片。
都是些家常菜。
仨人入座，凌枫落一如既往大口吃面，一口面一口蒜，“呲溜”声绵绵不绝，本是小口吃的秦月看着凌枫落和沈小小，也慢慢放开了动作。
饭后，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稍等片刻后，一人端着一只碗享受着饭后甜点冰糖雪梨汤。
窗外的雨还在下，以经验来看，这雨也是要落上一整天了。
……
岚城市人民医院。
住院部三楼走廊或站或坐挤满了人，多是一些年轻人陪同在老人身边。
时不时地扭头向一间病房看去。
透过病房门上的窗口向内看去，病床上躺着一位气若游丝戴着氧气面罩的期颐老人。
门内门外一片安静。
高安逸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握着爷爷的手，出神地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
父亲母亲和大伯也安静地站在一旁。
病房内也没有站着其他的医生护士，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抢救其实是一种受罪。
高安逸的心情很复杂，在他出生后的十八年里，爷爷能与他的清晰交流并不多。
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不过以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他叫他们叔叔阿姨都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挤在病房里，而是等在外面。
哔——
生命体征消失。
父母在此时没有流下什么眼泪，只有一直照顾爷爷的大伯擦了擦眼睛。
外面等待着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什么，老人们首先站起身，扶着拐杖向病房内鞠躬。
“高老师这辈子不亏啊，教了我们这群学生。”
“你今年多大了？”
“八十三了……”
“哎哟，你这个年龄得注意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陪老师了。”
“嘿，你这个老家伙，我还精神得很，别一天到晚地咒我。”
“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老人们大笑。
站在走廊两边的或二十或四五十岁的小伙子们面目僵硬地看着长辈们笑口谈论生死。
“哥，爸打算葬哪？”
“他说不跟妈葬在一起了，他说妈照顾了他一辈子，死了就不去烦她了，要去戈壁，跟他那些同事战友们一起。”
一直没流泪的老父亲在这时却红了眼睛，抹了抹眼睛又问道：“追悼会呢？”
大伯看着病床上愣愣说道：“学校那边是想要办一个的，但爸不想，他说想安安静静地走。”
“亲戚们呢？也不通知了？”
大伯回过神来看着父亲：“通知是要通知的，来就不用来了，礼也不收了。”
病房内又安静下来。
大伯向病房外走去：“我招呼招呼爸的那些学生。”
大伯走出病房，看着那些老人们说道：“各位哥哥，是什么打算？我定了饭店要不先移步去吃饭？”
其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笑着说：“诶~不用了不用了，不让安国你破费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去那些个我们以前去过的老店聚一聚就行了。”
“对对对，安国不用破费了，小辈们也都不用跟着了，跟我们一起吃饭也不自在。”另一位老人也笑吟吟地说道。
一直在身边扶着老人年轻女孩埋怨道：“爷爷你就是想撇开我们去喝酒吧！”
老人尴尬地挠挠头。
女孩继续说道：“长辈们都年纪大了，喝酒也容易出点什么问题，还是看着点好。”
其他小辈们也应和。
“老王头，你这孙女可是管你管的紧啊。”
“哈哈哈哈。”
最先开口的老人像是很有威望，开口说道：“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样，我们也不多喝，一人一小半杯，这总行吧。”
“唉，我还是算了，我这个病啊滴酒不能沾，死我倒是不怕，就怕疼啊。”
“哈哈哈哈，年轻的时候就你小子最怕疼，我们打个球你崴到手指疼得哇哇叫啊。”
“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当初我们的大班长是怎么看上你的，真是邪了门了。”
“嘿嘿，羡慕吧，我年轻时候长得俊啊，按现在年轻人的话说，那就是奶油小生！”
“哈哈哈……”听到这话，年轻人都轻轻笑了。
“哎呀，别干站在这聊了，我饿死了，走走走去吃饭，那一口好多年没吃了，我老头子可是馋的紧。”
“安国啊，老师的后事……”
“哦，爸生前说过，安安静静走。”高安国听到问话，恭敬地回道。
“也是啊，也是，老师喜欢安静，说不定我们这些老家伙来看他，他还觉得烦呢。走吧走吧，吃饭。”
“这雨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
……
沈小小笑嘻嘻地看着姐姐慢慢地从凌枫落的怀抱中脱离，凌枫落也很识时务，知道秦月现在气血上脑，再刺激就得炸。
道了一声“去做饭了”就进了厨房。
嗯，秦月为自己的大胆付出了代价。
秦月趴在沙发上，头埋在臂弯里，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凌枫落进了厨房。
秦月现在就有种耍酷不成反被秀的感觉，很尴尬，还被沈小小看到了。
“我现在要是在办公室该多好。”
……
外面下着雨，不似春夏的雨那么含蓄，本是中午阳光明媚的蓝天却仿若傍晚，阴阴沉沉。
窗户上布满水珠，一滴滴滑落，屋内本该也是要迎合那自然的力量……
沈小小打开灯，昏暗的黄色暖光。
秦月还趴在沙发上，那布满脖颈脸颊的红晕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她感觉不到此时窗外的天气有多么压抑，眯着眼听着厨房里的“哐哐”切菜声和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安静又吵闹。
整个人都像是屋内的暖色调灯光一样，温馨满足。
“开饭！”
“今天我熬了一锅冰糖雪梨，下了点雨，吃完饭放凉，喝点会很舒服。”
凌枫落把汤锅放在桌子上，秦月伸头看去，汤水清澈，稍稍泛黄，底部沉着削皮切块的雪梨，表面浮着零星的枸杞，还冒着热气。
“放凉了再喝，先吃饭。”
凌枫落说着话，一边撸起战服擦了擦手，全然不见方才的撩人魅力。
今天的主食是臊子面，筋道的面条浇上由土豆、胡萝卜、肉丁短暂熬成的臊子，臊子平平无奇，但面条却是凌枫落手工擀制的。
一道蒜苔炒肉，一道爆炒笋片。
都是些家常菜。
仨人入座，凌枫落一如既往大口吃面，一口面一口蒜，“呲溜”声绵绵不绝，本是小口吃的秦月看着凌枫落和沈小小，也慢慢放开了动作。
饭后，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稍等片刻后，一人端着一只碗享受着饭后甜点冰糖雪梨汤。
窗外的雨还在下，以经验来看，这雨也是要落上一整天了。
……
岚城市人民医院。
住院部三楼走廊或站或坐挤满了人，多是一些年轻人陪同在老人身边。
时不时地扭头向一间病房看去。
透过病房门上的窗口向内看去，病床上躺着一位气若游丝戴着氧气面罩的期颐老人。
门内门外一片安静。
高安逸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握着爷爷的手，出神地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
父亲母亲和大伯也安静地站在一旁。
病房内也没有站着其他的医生护士，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抢救其实是一种受罪。
高安逸的心情很复杂，在他出生后的十八年里，爷爷能与他的清晰交流并不多。
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不过以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他叫他们叔叔阿姨都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挤在病房里，而是等在外面。
哔——
生命体征消失。
父母在此时没有流下什么眼泪，只有一直照顾爷爷的大伯擦了擦眼睛。
外面等待着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什么，老人们首先站起身，扶着拐杖向病房内鞠躬。
“高老师这辈子不亏啊，教了我们这群学生。”
“你今年多大了？”
“八十三了……”
“哎哟，你这个年龄得注意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陪老师了。”
“嘿，你这个老家伙，我还精神得很，别一天到晚地咒我。”
“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老人们大笑。
站在走廊两边的或二十或四五十岁的小伙子们面目僵硬地看着长辈们笑口谈论生死。
“哥，爸打算葬哪？”
“他说不跟妈葬在一起了，他说妈照顾了他一辈子，死了就不去烦她了，要去戈壁，跟他那些同事战友们一起。”
一直没流泪的老父亲在这时却红了眼睛，抹了抹眼睛又问道：“追悼会呢？”
大伯看着病床上愣愣说道：“学校那边是想要办一个的，但爸不想，他说想安安静静地走。”
“亲戚们呢？也不通知了？”
大伯回过神来看着父亲：“通知是要通知的，来就不用来了，礼也不收了。”
病房内又安静下来。
大伯向病房外走去：“我招呼招呼爸的那些学生。”
大伯走出病房，看着那些老人们说道：“各位哥哥，是什么打算？我定了饭店要不先移步去吃饭？”
其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笑着说：“诶~不用了不用了，不让安国你破费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去那些个我们以前去过的老店聚一聚就行了。”
“对对对，安国不用破费了，小辈们也都不用跟着了，跟我们一起吃饭也不自在。”另一位老人也笑吟吟地说道。
一直在身边扶着老人年轻女孩埋怨道：“爷爷你就是想撇开我们去喝酒吧！”
老人尴尬地挠挠头。
女孩继续说道：“长辈们都年纪大了，喝酒也容易出点什么问题，还是看着点好。”
其他小辈们也应和。
“老王头，你这孙女可是管你管的紧啊。”
“哈哈哈哈。”
最先开口的老人像是很有威望，开口说道：“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样，我们也不多喝，一人一小半杯，这总行吧。”
“唉，我还是算了，我这个病啊滴酒不能沾，死我倒是不怕，就怕疼啊。”
“哈哈哈哈，年轻的时候就你小子最怕疼，我们打个球你崴到手指疼得哇哇叫啊。”
“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当初我们的大班长是怎么看上你的，真是邪了门了。”
“嘿嘿，羡慕吧，我年轻时候长得俊啊，按现在年轻人的话说，那就是奶油小生！”
“哈哈哈……”听到这话，年轻人都轻轻笑了。
“哎呀，别干站在这聊了，我饿死了，走走走去吃饭，那一口好多年没吃了，我老头子可是馋的紧。”
“安国啊，老师的后事……”
“哦，爸生前说过，安安静静走。”高安国听到问话，恭敬地回道。
“也是啊，也是，老师喜欢安静，说不定我们这些老家伙来看他，他还觉得烦呢。走吧走吧，吃饭。”
“这雨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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