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朝旧事
萧瑀的高祖父乃是南北朝的梁武帝萧衍，此君好佛成性，沉溺空门，每日吃素食，禁绝鱼肉，不饮酒，不听音乐，五十开外便断绝房事，不与后官美女来往，因此落得“萧菩萨”的称号。
萧菩萨大肆兴建佛寺，甚至到了忘我的地步，不惜三次弃万乘之位，舍身到寺庙为僧，直把梁朝群臣给震惊得无以复加，踊跃捐献花了一亿万钱将老皇帝给赎回。
接连三次，群臣集体贡献了三亿钱，李世民甚至怀疑萧衍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借机敛财。
当然，萧菩萨的结局也是极为悲惨，活到八十六岁，其中有四十六年在当皇帝，可谓是超长待机。晚年却因为昏聩听信谗言，在侯景的造反中，被困于台城不得自由，最后更是被活活饿死，临死前想吃点儿蜜都不得。
或许，萧瑀的崇佛也是家族长期的熏陶所致。
李世民眼看萧瑀跟尉迟恭要吵起来，大有辩论变为人身攻击，连忙打断道：“敬德，好好说话，你岂能这么跟萧瑀说话？谈事归谈事，一码归一码，不可揭人之短。”
尉迟恭缩了缩脑袋，对皇帝的话还是敬畏有加的，小声地道：“是，是，臣不敢胡言乱语了。”
给他这么一插科打诨，群臣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萧瑀祖上的萧菩萨，大多会心一笑跟偷偷摇头，直把萧瑀气得火冒三丈。
他揉了揉眉心，说道：“陛下，礼敬三宝，尊崇佛寺，那是对神明对圣人的敬畏，不可亵渎。《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萧瑀啊——朕非昏君，亦非庸君。”
李世民双手一拍案牍，昂然站了起来，桌上的奏折跟笔墨纸砚都跳了跳，墨水溅得斑斑点点，朗声道：“当年周武帝宇文邕下令灭佛，群臣劝诫其行：若是执意灭佛，得罪了佛陀，死后必下地狱受罪煎熬。”
“宇文邕是怎么回答的？”
“他应声而答群臣，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朕不辞地狱诸苦。”
“周武帝有此大仁大义，不负天下百姓。朕以功自比，不输前人，难道就为了担心死后的报应么？”
“幽冥之事，虚无缥缈，朕若怕这怕那，没有舍己而为天下先的勇气与决断，岂非辜负了天下百姓？”
“朕意已决，卿勿多言，若有复命抗旨，忤逆王命者，皆罢相罢官，逐出京师，永不录用。”
这一番话说出来，中间几乎就没有换气跟停顿，直把群臣给震慑得不敢出一言以复。
他们是第一次看到皇帝陛下自从登基以来，发这么大的脾气。
萧瑀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回望群臣七八成都已默不作声，缄口不言，苦涩道：“臣遵旨。”
李世民的怒气这才消了些许，心想老登听话是最好，要不然赐你监牢七日游，饿个三五日，包管你今生今世不再信奉佛门。
傅弈听得心潮澎湃，恭恭敬敬地道：“陛下圣明。”
群臣以尉迟恭等人为首，也齐呼陛下圣明。
“退朝。”
李世民深深地望了眼观世音所变的高大僧人，转身出了大殿。
袁守诚心想这番折腾下来，佛教气运大损，在人间只怕是元气大伤，喃喃道：“陛下，这样究竟是倒行逆施，还是顺应天命——”
自李世民出了大殿，群臣再亦步亦趋的退出大殿，最后则轮到钦天监招揽的修仙者。
众人缓缓退出殿外，魏征跟袁守诚瞧见了高大僧人凝立不动，背对着众人，不由得疑惑起来。
袁守诚伸手去拍高大僧人的肩膀，随口道：“喂，该走了，退朝不可逗留——”
掌到途中，未及沾上僧人的衣袍，袁守诚便觉眼前被刺眼的金光耀得睁不开眼，紧接着整个人已直接飞了出去。
魏征吃了一惊，顾不得扶起地上的袁守诚，长剑“呛啷”出鞘，喝道：“是何妖物，快快现出原形！”
高大僧人冷着脸转过身来，瞬间已化作了观世音菩萨的本来面目。
魏征“啊”的一声，吃吃道：“你……你是观世音菩萨？”
倒在地上的袁守诚艰难爬起来，一见到眼前的僧人是观世音所化，也跟着“啊”的一声，却是当场被吓晕过去。
此时大殿内众人尚未散去，瞧见观世音菩萨现出真身，无不莫名惊骇。
这还是头一回碰到菩萨现世于人间，余者所见无非是在寺庙中见到。
观世音慈悲和蔼的脸上透着阴沉，冷冷道：“大唐立国不过二十一载，不思敬天奉神，而是倒行逆施，必然导致天怒人怨，只怕国祚不久。”
说罢，便化作一团金光，冲天而起。
魏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骇然道：“佛教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都直接到皇宫里来了，不好，快通知陛下！”
观世音自皇宫中飞出，大法力加持下瞬息之间便从长安直飞回西牛贺洲的灵山。
大雷音寺。
观世音化作神光飞了进来，落在了莲花台上，脸上有几分气愤。
佛祖端坐于莲台之上，虽然未出灵山，却已知他何故如此气愤，轻声道：“李世民意欲灭佛，效仿魏、周二武旧事么？”
观世音道心受损，慈悲之态不复显现，取而代之的是金刚怒目，忧愁道：“本座化作一名僧人进到长安听讲，本意是想劝导李世民信佛弘法，谁知他却将我偌大佛教，比作米缸里的老鼠，着实可恨。那李世民也不知几世修来的功德，今生能做得大唐天子。”
说到这里，又恨恨地补充了一句：“偏生天地间有禁制，又有护身国运，神仙不得随意向凡人下手，否则本座真的想将其打得神形俱灭。”
佛祖闻言一笑置之，说道：“大士数万年来不曾动过嗔念，怎得今日如此着恼？如今量劫将启，一切都已虚无缥缈，不得推测。那李世民意图毁佛，罪孽深重，大唐建国不过二十一载，只怕是要将整个九州都毁于一旦。”
观世音收敛了几分怒火，缓和下来，双手合十道：“世尊，当此局面，又该怎么办？李世民若真的想毁佛烧经，只怕是中土仅存的佛寺都将不复存在。”
佛祖道：“不碍事的，命数立定，不可更改。许是道门中有人不满，暗中授意李世民灭佛毁寺。既是如此，我等也可出损招，让李氏子孙自相残杀。”
萧菩萨大肆兴建佛寺，甚至到了忘我的地步，不惜三次弃万乘之位，舍身到寺庙为僧，直把梁朝群臣给震惊得无以复加，踊跃捐献花了一亿万钱将老皇帝给赎回。
接连三次，群臣集体贡献了三亿钱，李世民甚至怀疑萧衍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借机敛财。
当然，萧菩萨的结局也是极为悲惨，活到八十六岁，其中有四十六年在当皇帝，可谓是超长待机。晚年却因为昏聩听信谗言，在侯景的造反中，被困于台城不得自由，最后更是被活活饿死，临死前想吃点儿蜜都不得。
或许，萧瑀的崇佛也是家族长期的熏陶所致。
李世民眼看萧瑀跟尉迟恭要吵起来，大有辩论变为人身攻击，连忙打断道：“敬德，好好说话，你岂能这么跟萧瑀说话？谈事归谈事，一码归一码，不可揭人之短。”
尉迟恭缩了缩脑袋，对皇帝的话还是敬畏有加的，小声地道：“是，是，臣不敢胡言乱语了。”
给他这么一插科打诨，群臣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萧瑀祖上的萧菩萨，大多会心一笑跟偷偷摇头，直把萧瑀气得火冒三丈。
他揉了揉眉心，说道：“陛下，礼敬三宝，尊崇佛寺，那是对神明对圣人的敬畏，不可亵渎。《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萧瑀啊——朕非昏君，亦非庸君。”
李世民双手一拍案牍，昂然站了起来，桌上的奏折跟笔墨纸砚都跳了跳，墨水溅得斑斑点点，朗声道：“当年周武帝宇文邕下令灭佛，群臣劝诫其行：若是执意灭佛，得罪了佛陀，死后必下地狱受罪煎熬。”
“宇文邕是怎么回答的？”
“他应声而答群臣，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朕不辞地狱诸苦。”
“周武帝有此大仁大义，不负天下百姓。朕以功自比，不输前人，难道就为了担心死后的报应么？”
“幽冥之事，虚无缥缈，朕若怕这怕那，没有舍己而为天下先的勇气与决断，岂非辜负了天下百姓？”
“朕意已决，卿勿多言，若有复命抗旨，忤逆王命者，皆罢相罢官，逐出京师，永不录用。”
这一番话说出来，中间几乎就没有换气跟停顿，直把群臣给震慑得不敢出一言以复。
他们是第一次看到皇帝陛下自从登基以来，发这么大的脾气。
萧瑀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回望群臣七八成都已默不作声，缄口不言，苦涩道：“臣遵旨。”
李世民的怒气这才消了些许，心想老登听话是最好，要不然赐你监牢七日游，饿个三五日，包管你今生今世不再信奉佛门。
傅弈听得心潮澎湃，恭恭敬敬地道：“陛下圣明。”
群臣以尉迟恭等人为首，也齐呼陛下圣明。
“退朝。”
李世民深深地望了眼观世音所变的高大僧人，转身出了大殿。
袁守诚心想这番折腾下来，佛教气运大损，在人间只怕是元气大伤，喃喃道：“陛下，这样究竟是倒行逆施，还是顺应天命——”
自李世民出了大殿，群臣再亦步亦趋的退出大殿，最后则轮到钦天监招揽的修仙者。
众人缓缓退出殿外，魏征跟袁守诚瞧见了高大僧人凝立不动，背对着众人，不由得疑惑起来。
袁守诚伸手去拍高大僧人的肩膀，随口道：“喂，该走了，退朝不可逗留——”
掌到途中，未及沾上僧人的衣袍，袁守诚便觉眼前被刺眼的金光耀得睁不开眼，紧接着整个人已直接飞了出去。
魏征吃了一惊，顾不得扶起地上的袁守诚，长剑“呛啷”出鞘，喝道：“是何妖物，快快现出原形！”
高大僧人冷着脸转过身来，瞬间已化作了观世音菩萨的本来面目。
魏征“啊”的一声，吃吃道：“你……你是观世音菩萨？”
倒在地上的袁守诚艰难爬起来，一见到眼前的僧人是观世音所化，也跟着“啊”的一声，却是当场被吓晕过去。
此时大殿内众人尚未散去，瞧见观世音菩萨现出真身，无不莫名惊骇。
这还是头一回碰到菩萨现世于人间，余者所见无非是在寺庙中见到。
观世音慈悲和蔼的脸上透着阴沉，冷冷道：“大唐立国不过二十一载，不思敬天奉神，而是倒行逆施，必然导致天怒人怨，只怕国祚不久。”
说罢，便化作一团金光，冲天而起。
魏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骇然道：“佛教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都直接到皇宫里来了，不好，快通知陛下！”
观世音自皇宫中飞出，大法力加持下瞬息之间便从长安直飞回西牛贺洲的灵山。
大雷音寺。
观世音化作神光飞了进来，落在了莲花台上，脸上有几分气愤。
佛祖端坐于莲台之上，虽然未出灵山，却已知他何故如此气愤，轻声道：“李世民意欲灭佛，效仿魏、周二武旧事么？”
观世音道心受损，慈悲之态不复显现，取而代之的是金刚怒目，忧愁道：“本座化作一名僧人进到长安听讲，本意是想劝导李世民信佛弘法，谁知他却将我偌大佛教，比作米缸里的老鼠，着实可恨。那李世民也不知几世修来的功德，今生能做得大唐天子。”
说到这里，又恨恨地补充了一句：“偏生天地间有禁制，又有护身国运，神仙不得随意向凡人下手，否则本座真的想将其打得神形俱灭。”
佛祖闻言一笑置之，说道：“大士数万年来不曾动过嗔念，怎得今日如此着恼？如今量劫将启，一切都已虚无缥缈，不得推测。那李世民意图毁佛，罪孽深重，大唐建国不过二十一载，只怕是要将整个九州都毁于一旦。”
观世音收敛了几分怒火，缓和下来，双手合十道：“世尊，当此局面，又该怎么办？李世民若真的想毁佛烧经，只怕是中土仅存的佛寺都将不复存在。”
佛祖道：“不碍事的，命数立定，不可更改。许是道门中有人不满，暗中授意李世民灭佛毁寺。既是如此，我等也可出损招，让李氏子孙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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