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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有心

    “白祀?”青芜灵力耗费过多,对于她而来最好的休息之处便是祠堂,没想到刚来就闻见了浓重的香火味。

    白祀怔愣看着青芜,她手上的是血吗?

    青芜顺着白祀的视线,垂眸看见脏污的衣袖。她向来爱穿浅色系的衣服,因此这血迹在衣服上格外明显。

    青芜平静拿帕子将手擦干,“景远洲暂时没事,你可以还愿了。”

    白祀想出声,可是喉咙就像被堵住一般,沙哑得无法开口。脑子思绪混乱,青芜向来爱干净,从未见她衣服上有任何脏乱,刚刚的血,是哪来的?

    “还完愿,便出去。”青芜坐在旁边,眼里带着驱逐之意。

    “你的衣服……”白祀燃香跪拜结束,看见青芜那脏了的衣袖,正想开口,看见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连忙上前,内心惊慌。青芜在这绝对不能出任何事,不然景远洲回来必然会发疯。

    可是白祀还没靠近青芜,便受到了阻拦,接着身子就像是受到了一股不可抗力一般,朝外面走去。

    随后,祠堂的门被关上。

    “青芜!”白祀被关在门外。

    青芜坐在祠堂里,念了一个决,脏污的袖子瞬间便变得干净。

    尾巴和耳朵在白祀出去后,便逐渐显露出来。

    青芜拖着长尾,来到祠堂求愿跪地处。香还在燃烧,看来白祀刚刚一直都在这。

    青芜坐在原地,将之前未炼化的灵力在身周运转,耳朵和尾巴逐渐受控消失。

    等到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太阳早已西沉。

    嗯?下面坐着个人?

    “青芜!”白祀眼睛通红的看着走出来的人,抱住腿,大哭,“青芜!你吓死我了!你要是也出事!主子他肯定要杀我!”

    青芜甩了甩腿:……

    没甩动。

    “白祀,景远洲让你做的事,都做完了吗?”青芜本来看着他悲痛欲绝的份上,不想刺激他,但是看见白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失态样子,实在忍不住自己要把人踹飞的欲望。

    整个柳园在收到景远洲遇灾的消息后,都处于一片沉寂的氛围里。

    白祀抬头,试图在青芜脸上找到任何担心的痕迹。

    可是她的眼眸一如既往,澄明透彻,似乎景远洲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

    白祀对上青芜的眼睛,心里一颤,抱住她的腿下意识松开。

    “青……青芜。”他缓缓起身,看着青芜。他想问,青芜是不是对景远洲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却话在心里转了一圈没敢问出口。

    他怕自己会给景远洲问到不想听的答案,于是开口的时候,便变成了,“青芜,你的身份证到了,要不要去看一下景远洲。我帮你订机票。”

    青芜垂眸,看着白祀递过来的身份证,“不是说要三个月才能收到吗?”

    白祀摸了一下自己肿痛的额头,开口,“或许是上面在关注,所以提前走了流程。”

    按照青芜的能力,很难不受到上面的关注。

    景家的手还不至于伸那么长,白祀对于这提前了两个月到的身份证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嗯。”

    青芜应了一声,看见白祀傻愣的表情,“订票,你既然在这里呆不住,就一起吧。”

    景远洲让白祀留在这里,白祀不敢违背命令,但若是青芜开口,那必然是可以的。

    白祀听完后,犹豫片刻,然后快速道,“我去取个电脑。”

    青芜站在原地,看着走路腿都打颤的白祀,收回视线。

    等到白祀回来时候,发现青芜手上多了个小玉瓶。

    青芜指了指他的额头,“涂上。”

    “好,好的。”白祀脑子里还是混混沌沌的,景远洲让他处理的东西,他完全处理不下去。没见到人之前,他根本无心做任何事。

    白祀坐在飞机上,看着王妈发的消息,知道他们已经见到了景远洲。

    “王妈很烦:在急救。主子是景家掌权者的身份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现在公司股份有下跌趋势。白祀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让你明日公布身份!”

    白祀捏着手机,没有回复。

    老爷子通知他,让他回老宅,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

    但是,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

    “何昭:这是你第二次违背主子命令了。等主子醒来,你估计要挨罚。”

    白祀靠在椅背上。

    “王妈很烦:老爷子那边也和何昭通知了,你不要轻举妄动。照顾好景家和青芜小姐。”

    何昭面色沉凝,坐在外面,“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这里没有几个我们的人,等到情况稳定下来,立刻换医院。”

    王妈看着何昭,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白祀说今夜他把青芜带来,见完人就立刻坐飞机回去。”

    何昭沉默看着手机,“他最近倒是习惯先斩后奏了。”

    飞机上——

    白祀情绪很不稳定。他不能理解,为何青芜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按照他对景远洲的理解,如果景远洲醒来,知道青芜是这个样子,或许会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明明都是极度理智的人,可是白祀就有那种预感,景远洲绝对会把青芜的命排在他自己的前面。

    “青芜,你不担心吗?”终于,白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她的脸实在是太平静了,不是强忍的平静,而是情绪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多大波动。这让白祀感到害怕。

    “担心没有用。”

    如果是别的人,说出这番话,白祀高低得翻脸骂上几句,可是面对着青芜,他骂不出声来。

    忽而,白祀想到自己的求愿,又联想到青芜曾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猛然转头,看着她的侧脸,“你是不是早就见……见过了。”

    除了这种可能,白祀不想再做其他猜测。

    青芜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便是默认。

    “他不会出事,对吗?”白祀看着青芜,眼里带着祈求。

    “额头不疼了?话这么多。”青芜看着白祀,声音平静,“你们还真是兄弟,遇到事,都爱哭。”

    白祀摸了摸头,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我这么多年,就没见……景远洲他会哭?啊!啊?”

    “到了。”青芜面无表情。她不是不担心,而是她能看见所有人的命线。

    一眼能看见结果的事情,再担心,也改变不了什么。

    “都说了,暂时不会有事。”青芜听着喋喋不休,在祈祷景远洲没事的白祀,实在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诶,青芜,你认得路吗?我开导航!”

    “不用!就在前面!”青芜直快步走到医院,地面的积水过了脚踝处。

    白祀鞋子裤子上,全是水。

    他看着青芜,眼瞳微缩,她浑身上下,全是干的。白祀抿着唇,快步跟上。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得到了青芜的保证,所以白祀慌乱的心平静了些许。

    但是看见医生通知景远洲骨折碎了一条腿,肋骨断裂后,手里的单子,差点掉地。

    “主子,他有醒过吗?”白祀看着毫无反应的景远洲焦急道。

    “没有,目前还查不出原因,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何昭说到这,看了青芜一眼,“在景点那边救出来的人,目前就两个还活着,主子也算万幸。”

    “根据底下人调取的酒店监控,主子在洪水来的时候,还站在酒店下面,没有动静。状况很不对。当时只要是站在酒店下的,房子坍塌,加上山洪,基本全都丧命。”何昭没有说的是,根据他调查的视频,景远洲基本上是九死一生,绝对不会那么顺利就被救出来。

    按照他的计算,在那种情况下,等到救援赶来的时候,景远洲获救的概率几乎为零。

    “视频给我看看。”青芜对何昭道。

    何昭立刻把手机给青芜,看着青芜的脸,带着探究,显然他和白祀有一样的疑惑。她为何会如此平静。但是他不会问。

    他的身份和白祀不同,他只是在景家工作几年的下属。衷心可以保证,但是不至于为了上司要死要活的失态。

    白祀现在能以这个状态赶来,已经比何昭预料的最好情况还要好上许多。

    这一切疑点的源头,都指向一个人——青芜。

    “是心脏出现了问题。”青芜看见,当洪水来临的那一瞬,景远洲的右手,停在了心脏处。

    白祀的手机响起,老爷子知道他跑到这来,已经在派人安排他回去。

    白祀回复,“不用派人,我自己回。”

    “这里就麻烦你们了,我在景家,等主子归来。”白祀才来了二十多分钟,便匆忙收拾,他看了景远洲一眼,“在主子醒来之前,我不会改姓。”

    老爷子坐在木椅子上,看着白祀拒绝改姓的消息,冷声,“要是景远洲能活……我也不用喊你!”

    老爷子敲了敲桌子,看着白祀发来的报告,吹胡子瞪眼。

    “祸害遗千年,他要是活不了!我就帮他看上的小姑娘寻个好亲事!”

    疗养院内。

    景母捏着手机,看着满屏的热搜,全是曙省的消息,手指颤抖给景远洲打了几个电话。

    可是最后接听的人——是白祀。

    “主子没事。”白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景母,在看见电话后,犹豫了很久才接。

    虽然他不愿改姓,但是他是景家继承者的消息必然会在明日放出去。

    听景母的这个口吻,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情况。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从孤儿院抱回一个私生子……估计会疯吧。

    白祀没再听她絮絮叨叨,苦笑一声,把手机关闭。

    在景家,或许他只剩下一个亲人了。从他和景远洲一起被送去黑海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在景家,唯一在乎他的人,只有景远洲。

    若是真的有神明,那就求求你,救救他。

    ……

    现在雨势小了很多,黑夜里,行人也不见几个。等回到老宅,外面已经有人出门迎他了。这是白祀从未有过的待遇。

    白祀站在外面良久,终于抬脚进去。

    在景远洲醒来之前,他必须走好下面的路。

    老爷子本来还在怒斥白祀,当门被推开的时候,眼里有些怔愣。甚至连准备好的,训斥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他看见白祀的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逆子回来了。

    “主子,暂时没事。”白祀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背挺得笔直,就是额头上不知道为何多了一道血痕。

    老爷子虽然挂心景远洲,但是在心里排在第一位的还是景家,世代打拼的东西,不能在他一个人手上断送。景老爷子看着白祀,最后叹了口气,“你现在倒是有几分景家人的样子了。”

    白祀在之前见到老爷子时,总是畏畏缩缩的,像是他会吃人一般,看得人心里直冒火。

    也不知道,景家怎么会生出个这玩意。

    现在亲子鉴定下来,他不认也得认。景家这么大的家业,但凡换成旁人,早就笑开花了,这景远洲和白祀一个个就和不当回事一样。

    景老爷子想到病床上的那个,转移怒火,朝白祀施压。

    “改姓后,景家不会亏待你。”

    白祀没有出声,在老爷子再次重复改姓上族谱的要求后,才开口说,“主子还没死。我不改。”

    “混小子!你以为我想让你改!这是景远洲说的!你!你给我上前面跪着去!”老爷子喘着气,看着白祀毫不犹豫直接下跪,怒声,“景家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尽出你们这些犟种!没一个省心的!”

    白祀就跪在原地。

    老爷子看见白祀后面还背了个包,皱眉,“你带的什么?”

    “电脑。主子让我办的事,我还没办完。”白祀闷声回答。

    “办事?你倒是听他的话!你主子也让你改姓,你怎么不改!”老爷子气狠了,坐下去喝了口水。

    “主子不死,就不需要改姓。”

    老爷子看着白祀,最后道,“天玄从未出错。”

    白祀捏紧手,“您之前说的,无论花什么代价,都会救主子。”

    “能救的话,我这条老命都可以给出去。”老爷子冷冷道,“真的能救,我还要你回来?”

    “真当我稀罕。”老爷子又骂了几句。

    距离景远洲的劫数也就剩几个月。

    老爷子越看白祀,越觉得心里烦,“你,跪到一点再起来。”

    老爷子关上门,旁边的人搀扶着他回房。

    饭桌上的菜,还是热的,没人动过。

    看了一眼后台评论,点名“表扬”群里的卧龙凤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