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样的夏
做竹筒肉其实很简单，稍微剁碎的肉，只需要拌点简单的调料，再塞进竹筒里，放在火堆里烤就行了。
做竹筒饭也一样，两把米，加上水，直接烤。
不出二十分钟，一堆竹筒的表面就已经微微发焦，这意味着肉和饭都熟了。
姜莉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刀，把滚烫的竹筒劈开，顿时一股浓浓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
竹筒肉的魅力，就是真的很香，香得都不像是猪肉该有的味道。
把同样香喷喷的米饭弄进碗里，倒上一筒肉，再配上姜莉带来的泡菜，这样的饭姜山可以吃三大碗。
蒋雨瞳也吃了两碗，姜莉吃了三碗，还说没吃饱。
“不够也没了，要不我给你钓两条鱼烤了？”
“等你把鱼钓上来，我都饿死了。”姜莉熟练地收拾碗筷，“吃了饭就回家吧，也热起来了，爸从大哥家买了两个西瓜，早就用冷水冰好了。”
“你先收拾，我有点事。”
隔着老远，姜山就看到唐尚富挑着一担箩筐过来了。
迎上去一看，只见箩筐里垫着农膜，里面装满了大小不一的鱼。
“你这是干啥？”
“这不是听说你要承包水库，这几天去河里抓了些鱼给你放进去。”
真的，有这样的兄弟，姜山哭死。
这里至少几十斤鱼，得弄干多少个河湾才能搞到？
“抓了鱼你自己留着吃啊，我这水库还缺这么点？”
“你知道我们家不爱吃鱼的，再说能多一点是一点，反正是不要钱买的。”
哗啦——
唐尚富直接把两筐鱼倒进了水里。
得了，过年打渔的时候，整几条大的给他送家里去吧。
“对了，准备一下，明天去市里。”
“真要去？”
“那肯定啊，”姜山道，“还有二十多天才开学，趁机再赚点钱。”
唐尚富收起箩筐，最后点了点头，问：“要骑自行车吗？”
“坐车去吧，头几天用不上自行车，过几天再回来骑。”
“那下午我得把红薯秧都翻了，不然我爸弄不了，”说着他远远看了看蒋雨瞳，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你听谁说的？”
“都在说，”唐尚富笑道，“不然你凭什么能包到这个水库？”
姜山也懒得跟他解释了，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
谣言止于智者。
“赶紧回去翻红薯秧，明天别睡过头。”
回家的路不远，但多半都是田埂小路，有的地方只有巴掌那么宽。
蒋雨瞳走得心惊胆战，跟在后面的姜山更是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不小心摔稻田里，姜莉可没有另一件大号的衣服给她换。
“哎哟，姜山，你同学来你家玩了？”
路边地里的王大婶，像看西洋镜一样盯着蒋雨瞳，声音大得像高音喇叭。
“王嬢，扯草呢？”
“挖花生！你过来拿点，煮了给你同学尝尝！”
“谢谢，不用……”
“拿点回去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王大婶拎着几大把花生苗，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姜莉的背篓里，“放点盐煮一下，好吃得很。”
王大婶是个热心人，就是太八卦，谁家有点事被她知道了，不到天黑保证整个生产队都会被传遍。
传就传吧，反正明天就走了。
等他们三个走远之后，王大婶乐呵呵地对旁边地里的人说道：“我早就说了，这就是蒋乡长家的女儿。”
“姜山还可以嘛，乡长的女儿哦，能干能干。”
“乡长？”在山边放牛的李明飞，笑着摇了摇头，道，“乡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这话听着就有点酸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们家到现在还没说他考上大学，那么多半是又黄了。
所以没人去接他的话，触他的霉头。
……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隔着老远就迎了出来，不过寒暄过后，两人又飞快地去地里干活了。
姜莉把蒋雨瞳拽进自己的房间，给她换上上次在市区时买的睡衣，然后把她的衣服都放进了盆里。
然后端着盆子就往外跑：“我去河边洗衣服。”
“井里是没水吗？”
“河里洗得干净些。”姜莉的声音远远传来，“西瓜你自己切啊，我衣服洗好了就回来煮花生。”
背叛啊！
姜山没想到，自己被全家人背叛了。
“去我屋里坐会儿吧。”
“嗯。”
走进自己的房间，姜山以为走错门了。
虽然原本他的房间也不是很乱，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整洁。
一应东西都收拾得很到位，书桌也是整整齐齐，地面干干净净，就连瓦上的蜘蛛网都不见了！
最让他凌乱的是，蒋雨瞳以前送给他那个风铃，也被挂了出来。
还是挂在了蚊帐里，蚊帐里……
不用想，这绝对是姜莉干的好事，难怪刚才她跑那么快！
看着蚊帐里的风铃，蒋雨瞳一眼就认了出来，突然就有点害羞，红着脸坐在了书桌前，又突然忍不住偷笑。
“笑什么？”
“我有笑。”
“我说这是我妹挂的，你信吗？”
“信。”
但蒋雨瞳的脸上，却大大方方地写着：信你才怪！
好吧，信不信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莉的睡衣还是小了点，而蒋雨瞳的身上，有且只有一套睡衣，其他的都被姜莉拿去洗了。
这确实有点要人命。
而且还有整个下午啊，到底该干点啥？
姜山看了看屋里，好像唯一能勉强打发时间的，也就一堆初中时的课本了。
但总不能两个人相互出题解方程吧？
要是有个录音机，再有几盘磁带就好了。
“要不你唱歌给我听？”
“啊？”
“你不是写信说学了很多歌吗？现在正好唱给我听啊。”
姜山真的要哭死。
干唱啊！
尬不尬啊！
而且他也不是很能记得清，这一年到底有哪些歌比较流行，万一把明年后年的歌唱出来了怎么办？
“要不你说歌名，我唱。”
“好，那你先唱张学友的《每天多爱你一些》。”
“不……不会。”
“怎么不会？你不是给我抄过歌词吗？”
我有吗？
“算了，那就唱刘德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这个总该会吧？”
姜山清了清嗓子，想了想歌词。
“如何面对，曾一起走过的日子，现在剩下我独行，如何让心声一一让你知……”
“……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义，多少风波都愿闯，只因彼此不死的目光，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姜山也是佩服，就他这川版粤语，蒋雨瞳竟然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听了一首还不够，还要听第二首、第三首……
以至于几乎整个下午，姜山就成了她的点歌台。
一直把他榨干，唱无可唱才肯罢休。
也就是这时候，这样的夏天，能像这样坐着干唱一下午的歌了。
做竹筒饭也一样，两把米，加上水，直接烤。
不出二十分钟，一堆竹筒的表面就已经微微发焦，这意味着肉和饭都熟了。
姜莉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刀，把滚烫的竹筒劈开，顿时一股浓浓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
竹筒肉的魅力，就是真的很香，香得都不像是猪肉该有的味道。
把同样香喷喷的米饭弄进碗里，倒上一筒肉，再配上姜莉带来的泡菜，这样的饭姜山可以吃三大碗。
蒋雨瞳也吃了两碗，姜莉吃了三碗，还说没吃饱。
“不够也没了，要不我给你钓两条鱼烤了？”
“等你把鱼钓上来，我都饿死了。”姜莉熟练地收拾碗筷，“吃了饭就回家吧，也热起来了，爸从大哥家买了两个西瓜，早就用冷水冰好了。”
“你先收拾，我有点事。”
隔着老远，姜山就看到唐尚富挑着一担箩筐过来了。
迎上去一看，只见箩筐里垫着农膜，里面装满了大小不一的鱼。
“你这是干啥？”
“这不是听说你要承包水库，这几天去河里抓了些鱼给你放进去。”
真的，有这样的兄弟，姜山哭死。
这里至少几十斤鱼，得弄干多少个河湾才能搞到？
“抓了鱼你自己留着吃啊，我这水库还缺这么点？”
“你知道我们家不爱吃鱼的，再说能多一点是一点，反正是不要钱买的。”
哗啦——
唐尚富直接把两筐鱼倒进了水里。
得了，过年打渔的时候，整几条大的给他送家里去吧。
“对了，准备一下，明天去市里。”
“真要去？”
“那肯定啊，”姜山道，“还有二十多天才开学，趁机再赚点钱。”
唐尚富收起箩筐，最后点了点头，问：“要骑自行车吗？”
“坐车去吧，头几天用不上自行车，过几天再回来骑。”
“那下午我得把红薯秧都翻了，不然我爸弄不了，”说着他远远看了看蒋雨瞳，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你听谁说的？”
“都在说，”唐尚富笑道，“不然你凭什么能包到这个水库？”
姜山也懒得跟他解释了，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
谣言止于智者。
“赶紧回去翻红薯秧，明天别睡过头。”
回家的路不远，但多半都是田埂小路，有的地方只有巴掌那么宽。
蒋雨瞳走得心惊胆战，跟在后面的姜山更是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不小心摔稻田里，姜莉可没有另一件大号的衣服给她换。
“哎哟，姜山，你同学来你家玩了？”
路边地里的王大婶，像看西洋镜一样盯着蒋雨瞳，声音大得像高音喇叭。
“王嬢，扯草呢？”
“挖花生！你过来拿点，煮了给你同学尝尝！”
“谢谢，不用……”
“拿点回去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王大婶拎着几大把花生苗，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姜莉的背篓里，“放点盐煮一下，好吃得很。”
王大婶是个热心人，就是太八卦，谁家有点事被她知道了，不到天黑保证整个生产队都会被传遍。
传就传吧，反正明天就走了。
等他们三个走远之后，王大婶乐呵呵地对旁边地里的人说道：“我早就说了，这就是蒋乡长家的女儿。”
“姜山还可以嘛，乡长的女儿哦，能干能干。”
“乡长？”在山边放牛的李明飞，笑着摇了摇头，道，“乡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这话听着就有点酸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们家到现在还没说他考上大学，那么多半是又黄了。
所以没人去接他的话，触他的霉头。
……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隔着老远就迎了出来，不过寒暄过后，两人又飞快地去地里干活了。
姜莉把蒋雨瞳拽进自己的房间，给她换上上次在市区时买的睡衣，然后把她的衣服都放进了盆里。
然后端着盆子就往外跑：“我去河边洗衣服。”
“井里是没水吗？”
“河里洗得干净些。”姜莉的声音远远传来，“西瓜你自己切啊，我衣服洗好了就回来煮花生。”
背叛啊！
姜山没想到，自己被全家人背叛了。
“去我屋里坐会儿吧。”
“嗯。”
走进自己的房间，姜山以为走错门了。
虽然原本他的房间也不是很乱，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整洁。
一应东西都收拾得很到位，书桌也是整整齐齐，地面干干净净，就连瓦上的蜘蛛网都不见了！
最让他凌乱的是，蒋雨瞳以前送给他那个风铃，也被挂了出来。
还是挂在了蚊帐里，蚊帐里……
不用想，这绝对是姜莉干的好事，难怪刚才她跑那么快！
看着蚊帐里的风铃，蒋雨瞳一眼就认了出来，突然就有点害羞，红着脸坐在了书桌前，又突然忍不住偷笑。
“笑什么？”
“我有笑。”
“我说这是我妹挂的，你信吗？”
“信。”
但蒋雨瞳的脸上，却大大方方地写着：信你才怪！
好吧，信不信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莉的睡衣还是小了点，而蒋雨瞳的身上，有且只有一套睡衣，其他的都被姜莉拿去洗了。
这确实有点要人命。
而且还有整个下午啊，到底该干点啥？
姜山看了看屋里，好像唯一能勉强打发时间的，也就一堆初中时的课本了。
但总不能两个人相互出题解方程吧？
要是有个录音机，再有几盘磁带就好了。
“要不你唱歌给我听？”
“啊？”
“你不是写信说学了很多歌吗？现在正好唱给我听啊。”
姜山真的要哭死。
干唱啊！
尬不尬啊！
而且他也不是很能记得清，这一年到底有哪些歌比较流行，万一把明年后年的歌唱出来了怎么办？
“要不你说歌名，我唱。”
“好，那你先唱张学友的《每天多爱你一些》。”
“不……不会。”
“怎么不会？你不是给我抄过歌词吗？”
我有吗？
“算了，那就唱刘德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这个总该会吧？”
姜山清了清嗓子，想了想歌词。
“如何面对，曾一起走过的日子，现在剩下我独行，如何让心声一一让你知……”
“……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义，多少风波都愿闯，只因彼此不死的目光，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姜山也是佩服，就他这川版粤语，蒋雨瞳竟然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听了一首还不够，还要听第二首、第三首……
以至于几乎整个下午，姜山就成了她的点歌台。
一直把他榨干，唱无可唱才肯罢休。
也就是这时候，这样的夏天，能像这样坐着干唱一下午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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