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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退敌

    因着一个顶尖实力强者的差距,就能左右一场战役的胜负,这便是修士与凡人的不同。

    一个大多靠数量与装备,另一个则是修为高低,以一当百以一当千这样在俗世听起来如同神话战神一般的事迹,在这里,却是真实发生的场景。

    木采丹将赫连明轩逼退数十丈,使其不敢贸然向前。

    他微笑着收起神鬼泣,饮够了血,暂且需要消化消化,蓄积一个必杀比追加些许伤害要划算得多。

    “我很想知道你背后是谁指使,又是魔王分身?”

    赫连明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代指魔使,便哈哈笑道:“你太小看我们了,大人的力量渐渐恢复,仅是小小的恩赐就能引你惊讶,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木采丹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还不够格,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罢了。”

    对于没用的棋子,木采丹也懒得留他,多吃掉对方一枚棋就多一分胜算,最起码,将此者作为未来的隐患铲除在萌芽期。

    锐南琴接连杀掉两头巨型魔物,轰隆隆的倒地声宛若雷震,未等尘埃落定,她就又闪身去另一处战斗了。

    两位统帅亲自下场战斗,天平又开始向他们这里倾斜。

    木采丹远远听到巨兽倒塌的声音,仿佛等到了什么信号,箭一般地冲出,原本收鞘的剑不知何时再度出鞘,此次锋白剑刃的光芒盖过了漆黑剑身,流星一般坠在方才被击飞的赫连明轩身上。

    随后萦绕在其身旁的剑气轰然炸开,炫目的剑光铸成一道囚笼,困住里面那位不可一世的魔使。

    魔天生就与毁灭、死亡挂钩,但死亡真正降临在他自己身上时,身体却会不自主战栗。

    这就是智慧意识对死亡的恐惧,不同于地阶魔物,一生只知道破坏,对死亡没有概念,也不会思考。

    赫连明轩见过,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肯定不好受。

    他杀过那么多人,除了某些在战场上瞬间没了生命的士兵,他大多都亲眼目睹猎物的生机渐渐消失。

    没几个坦然的,哪怕内心坦然身子也不会。

    剑光组成的囚笼一点点缩小,他的头发先被削掉一团,紧接着肩膀上的肉被片下来一块儿。

    曾经杀害的人的灵魂仿佛穿越阴阳瞬移到他眼前,重复着他们临死前的惨状,这些都在无形加剧赫连明轩内心的恐惧。

    他大喝一声魔化,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小团剑光面前似乎无需应对就已解除危机。

    但木采丹知道,被这一团剑光缠上,能逃脱的不过一手之数。很遗憾,赫连明轩并不在里面。

    那团剑光也骤然间巨大化,在木采丹的控制下特意没在赫连明轩魔化的过程内下死手,他想试试赫连明轩的其他手段,然而赫连明轩的行为令他极为失望,

    赫连明轩魔化巨大化后并未祭出一些杀手锏,反倒借着木采丹的“手下留情”意欲逃脱。

    木采丹自不能遂了他的愿,伸出右掌猛地一握,那些巨大化的剑气便开始收缩,每一剑都在他身上留下极深的印痕。

    赫连明轩只会干嚎,坐等死亡。

    许是他身后那位不愿意少一个干将,竟然直接出手把赫连明轩体内藏着的恶意召唤出来,覆在他的脸庞。

    一张诡异又摄人的面具浮在半空,猛地遮住赫连明轩的头,这也把他内心隐藏的好战激发到了极致。

    不断蔓延的黑气与剑气碰撞在一起,抵消掉了就又升起,硬生生将木采丹积蓄的必杀消磨了一半。

    剩下一半他准备硬抗,若再抵消,赫连明轩获得的力量还不够。

    木采丹看出了他的打算,却毫无办法,方才那剑已算得上拿手底牌,此时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看着赫连明轩把剩余的煞气聚集在胸口形成厚实的重甲,用以阻挡这一击。

    木采丹在这边强势压制赫连明轩,锐南琴也在收割实力稍稍低微的魔使。

    只见她葱白五指握住两把玉扇,莹白的光芒从中绽放,一股股令人心旷神怡的灵力蔓出,像肆意生长的树藤,把碧绿与生机昭示天下,让她那曼妙的身姿簇拥住大树,替他承受风吹雨打。

    呼~~~呼~~~呼~~~

    忽然,刮起了飓风,被风吹来的嫩叶将扇着玉扇的锐南琴裹住,带着她飞往高空。

    于是,战场中央上空突然蜿蜒出数道一人合抱粗的藤蔓,四面八方伸展,期间不时卷起魔物狠狠摔在地上,最主要地目标还是那几位扎眼的魔使。

    他们没有“恩赐的力量”,实力并不妖孽,对上锐南琴的胜算只有三成。

    而这仅有的三成,在锐南琴施展出绝杀的手段后,索性直接降为零。

    “鱼龙舞遍天上月,扇尽萧萧南北风。何似仙人居高处,不妨把酒尽江中。”

    噗嗤!轰!

    天上月,鲤鱼化龙,飓风与高楼,酒入江海中。

    一连串对应的物象随着锐南琴轻灵的嗓音显现而来,随后萦绕在其身旁,俨然独立于世的一个小世界。

    锐南琴舞罢,物象便各自撞向对应的魔使。

    南珍、曼东、顽白、元桐和柔虎分别被明月、白龙、飓风、高楼和河海撞在地上,那些物象并非撞后就消失,而是调头重来,直至在他们身上打出一个烙印,随后随着那烙印轰然爆炸。

    五位魔使半死不活的,被锐南琴手下五名大将补刀斩杀。

    赫连明轩眼见大势已去,有了木采丹的加入难以获胜,便使了个小技巧闪身到魔潮外围。

    他在魔潮中心高高升起,大声喝到:“今日之耻我铭记在心,改日定扒皮抽筋,叫你寻生无路,寻死亦难!”

    木采丹听多了这种话,守城多年也宰过不少魔使,每一个都会极为恶毒地诅咒,到最后还不是好好活着。

    话不在于说而在于做,有能力实现的叫威胁,没能力的无非过过嘴瘾。

    锐南琴扇起两道飓风,左右夹击飞向赫连明轩,吓得他冷哼一声消失在魔潮内,而那两股飓风也在半路消散。

    看样子,锐南琴随手挥出的飓风只是做做样子,她早就猜到赫连明轩不敢硬撑。

    一下子少了五位魔使与一位主将,没有了统领的魔潮很快溃散,在赫连明轩有意识的影响下,侥幸存活的魔物纷纷调头撤退,他可不想下一次攻城无兵可用。

    锐南琴飞至木采丹身旁,道:“多谢。”

    “不客气,应该的。”木采丹收起神鬼泣,道:“我猜能来的只有我这么一个闲人了吧?其他段的长城虽不至于紧张,但也很难抽调兵力了。”

    木采丹像是一时兴起,他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

    锐南琴忧心忡忡地答说:“许是五万,我不知道这次伤亡几何,但大差不差了。”

    木采丹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主账,五万,若来一次池梦云那样的袭击,不晓得撑不撑得住。

    他回想起与赫连明轩战斗的种种招式,最终在脑海里将画面定格在赫连明轩抵御元悟锁天剑的那一刻。

    那股气息,那种力量,应该是与寒云秋并肩作战斩杀的那具分身同源。

    寒云秋刚刚经历大战,又横跨魔域,回来还不到一天,难道要再让他卷进来?虽然他是传承者,但也只是一名少年,要像他这样来回奔波做事未免要求过高。

    歇歇吧,看看以我们自己的力量可不可以抵挡。

    木采丹握紧拳头,左手轻轻摩挲着神鬼泣的剑首,狰狞可怖的兽形装饰摸起来却极为圆润。

    寒云秋斩杀魔王分身的场景一遍遍在木采丹脑中回放,那把漆黑的匕首有秘密,其在触碰到魔王分身的那一刹那爆发出极为隐晦却强烈的负面气息。

    木采丹当时完完全全被剑气的冲击所震撼到了,并没有过多在意,甚至一度将那股奇异的气息算在魔王分身的头上,直到此次复盘才发觉不对劲。

    寒云秋,还藏着很多很多秘密,也许他看起来圆的毫无破绽的谎言根本就是空中楼阁,等到走到它下面的那一刻自然会发现马脚。

    “木大哥?”

    锐南琴看木采丹想事出了神,不由得轻声唤回。

    木采丹一愣,随后打起精神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锐南琴微微笑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打听打听,您在魔域内都看到了什么。”

    木采丹很惊讶,他没想到锐南琴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身为一段长城的统帅,她竟没有进过魔域吗?

    锐南琴见他神色有异,忙解释道:“我不是问那个,我是想问,您在里面,有没有遇到些怪事?”

    “什么怪事?”

    锐南琴尴尬一笑:“我这不是问您嘛~~~”

    木采丹笑笑,他没想到锐南琴还有好奇这一面,不过想到兹事体大,不想其蹚过多浑水,先前聊过的都算破例了就没补充什么,让锐南琴自己想。

    他则是向锐南琴要了个帐房,进去打坐修炼了。

    一路奔波,一路战斗,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休息,谁承想又从远处赶来支援,他还没真正静下来休息调养一番呢。

    万里长城退敌,不是一件小事,魔王那里肯定会卷土重来。

    锐南琴太清楚那帮魔了,尝了甜头就天天惦记,怎么可能撒下到嘴的肥肉不吃?斋月段目前是长城中最薄弱的部分了,即便有木采丹助阵,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看着桌子上厚厚一叠阵亡名单,那里面连同前几次战役阵亡的人一并记录。

    锐南琴看看无人的主帐,重重叹了一口气。期中夹杂着多少愤怒,多少无奈,多少怜惜和多少悲伤,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