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风尘5】老子何时败过

    司马棣正接见临樟城的主官范专。

    临樟城距驻地近百里，是司马棣大屠过的一个城。

    原本，临樟城属胡人。10年前开始，胡人就以临樟城为据点，不断入侵周边大周国土。6年前，司马棣领命出征，用了8个月时间把胡人打退千里，也把临樟城收归大周。

    当年临樟城一战十分艰难，胡人因此城得利多年，不肯放弃。此城又易守难攻，司马棣攻了数月，损伤不少得力干将，直到进了城又受到抵抗时，震怒之下，对胡人尽数歼灭，光这一次屠城，人数过十万。

    临樟城归属大周朝以后，司马棣曾要求朝廷给养移民，但朝廷对这边远山城实在看轻，以至这些年，除了守城官兵，城中居民很少。城中人少便也没什么条件养兵，过了这五六年，胡人看准了又卷土重来。

    “如今城中官兵对抗胡人也快两个月了，十分疲乏，城中原本粮草就不多，如今更是接应不上了。”范专说，他实在不明白，援兵怎么走到这百里之外就不动了，难不成是要来坐看他们怎么死的？

    “我马上安排粮草过去，明日就能到。”张度说。

    司马棣嘴皮子一掀，冷冷道：“放屁。”

    张度和范专都惊奇地看向他。

    “一颗粮食也不许运进城。”司马棣斩钉截铁地说。

    范专这下笃定了：王爷就是带兵来看他们怎么死的。

    司马棣看向他：“城中如今可有胡人？”

    “近些年，有些平民和商人进来。”范专有点小心地说。

    “查过吗？有内应吗？”司马棣目灼灼地盯着他。

    “胡人一来，便有查过，是有一些，都肃清了。”范专有点慌了。

    司马棣嘴角勾上一丝冷笑，说：“回去吧，想逃难的人放他们出来，你们好好抵抗着，等你们活不下去了，本王自然会来。”

    范专差点哭出来，爷，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

    范专一走，司马棣拍案大骂：“老子拼了命，损兵折将攻下这座城，朝廷那些老蠹虫一个个坐收渔利撂挑子。现在这伙守城的蠢货又贪小利，引狼入室，他们不去舔刀口，老子就亲自一个个收拾。”

    张度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爷，范专他们犯了什么错？”

    司马棣看着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招招手：“来，爷教教你戍边之道。”

    当年司马棣屠城，连根拔去这座城中胡人的根基，没有人当然也没有文化。按他的意思，当时朝廷应当给经济上的支持，让边民移居过去，只要大周的人民在那里扎下根，富裕起来，大周的文化也就落地了。有了钱，当然也能养更多守城的官兵和民间武力。但朝廷不肯，没有一份补给，移民过去的人就很少。

    司马棣曾试过在此处推行屯垦戍边，但始终发展不起来。这些年，他东征西讨，也无瑕顾及。此次来援之前，差人打探过，原来，当年在临樟城发过财的胡人，留了许多拿不走的财富在那里，找了机会又回去。要立足，当然少不了孝敬官老爷，守城官员一个个被供得好好的，人人满身油水，哪里还去干屯垦这样的苦差事。

    因为有了这些官老爷的支持，胡人又在临樟城落了根基。他们有了钱，就有了武力，当然要把骑在头上吃拿卡要的大周官员干掉。向胡人头领献个计，头领有人，商人有钱，里应外合来攻城。

    张度知道了这其中道道，还是不明白王爷的意思：“爷，如果放任胡人夺了城，临樟易守难攻，将来又是一场硬仗。若我们退守到下个城，这中间差了300多里，大周子民要有几十万遭殃。”

    司马棣思绪一飘，这300多里中，也有那女孩儿一家。

    他站起来，冷笑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老子至今征战近百场，哪一场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