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风尘36】王者归来

    张度看着满天的火光，及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大周士兵，心中对司马棣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3个月前，当大军在观音山下驻扎下来时，张度十分不解。

    司马棣告诉他，临樟城如今非常复杂，进去了，就如瓮中之鳖。这一战，谁先入城谁就输。

    张度被放在临樟城一个多月，达延率兵破城时，他早早逃脱，隐入城中。

    今日，是两军大对决。达延领兵出城迎战司马棣，张度一声令下，拒降被下狱的将领全反。一队人直奔达延的粮仓，一把火下去，城中火光冲天。匿于山上的、民宅

    的、街市的大周士兵闻声而动，瞬间集结起来。

    果然如司马棣所料，城中异动一起，胡人各大商户蓄养的武力便涌出来，数量之众极为壮观，两股势力陷入混战。

    张度终于理解了司马棣的所有布局。他驻临樟城之初，先摸清守城将领身份，认准那些世族出身，在上京根基深的人，司马棣说这种人不会反，果然一个都没反。这

    两三个月，司马棣每次带兵过来，都会埋伏一些人在城中，一万人来了，回去九千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城中埋了上万将士。

    只等达延入城后，里应外合，瓮中抓鳖。

    起初，达延也不愿入城，但他们在围攻司马棣那一次，被司马棣的伤势骗过了。整整快10天，司马棣从不露面，军营中煮饭的鼎灶日日减少，百姓的谣言满天飞，都

    说司马棣已死，军中每日都有士兵逃跑。

    达延终下决心攻城，终于入了瓮。

    司马棣此次给张度的任务就是，烧粮草断后路。

    此时，司马棣正与达延对阵。

    达延坐在马上大骂：“司马棣，你当年射死我父皇，入侵大延，令我大延朝野动荡，百姓妻离子散，你屠杀临樟城，虐杀我大延子民数十万，罪孽滔天，今日我等要

    替天行道，用你的人头祭我父皇，祭我惨死的大延子民。”

    这些日子，两军几次对阵几次，胜负各半。达延越来越难受，他是倾城而出，此战只许胜不许败，须得速战速决。司马棣则不同，他有兵有粮有时间，打得悠哉悠哉

    的。

    今日之战，达延全线上阵，决心要给司马棣致命一击。他在阵前慷慨激昂地骂了一通，企图挑起将士们的斗志，狠狠打一仗。

    司马棣轻笑了一下，达延好像是学了点兵书，理论用得不错。只可惜，打战的人有多现实，他估计得不够。

    司马棣大手一挥，将士们蜂涌而出，他飞速地抓出弓箭，众人尚未看清，一枝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钉入达延的脖子中。

    达延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司马棣的箭到底能射出多远？当年父皇离他百米被射杀，为了避免悲剧再现，他离了两三百米，居然还是被射中，箭射得有多深，他已感觉到了。

    6年了，他经历了多少争斗，躲过多少凶险，手上沾了多少血，终于走到今天，却，只能走到今天！

    终究，司马棣毁掉了整个乌珠穆沁家族，毁掉了大延王朝。

    司马棣看着达延栽下马，冷哼一声。达延想不到他有这一举，更想不到，这一举背后有着他多少努力和筹谋。所有的事情，不能差一着，不能快一步也不能慢一步。

    达延军队自乱阵脚，向后涌去的将士看到身后城门紧闭，城中火光冲天，顿时更是一片混乱。司马棣手一挥，斗志冲天的大周将士们立马冲上去，大家清楚，大周的战神又一次把建功立业的时机摆到他们面前。

    只此一战，大延军队全线崩散。司马棣直接带兵入临樟城，汇合张度，全盘控制城中各要点，只待后续清算。

    “逃跑的胡人大多入山了，通过山路水路可回大延去。”副将周易问：“爷，要不要追击，直接追到大延都城，打他个百年翻不了身。”

    司马棣摇摇头：把前面那个有铁矿的固城拿下来，便收兵了。大延乱了这么多年，到处民不聊生，抢了城池就要养许多人口。大周这么多年，完全无力管辖边城，地域越大越是劳民伤财。

    年少时一打胜仗就要追到人家老巢时的凶残，在今日的司马棣看来，完全是无用的意气。

    这一战，大延的精锐基本消灭了，达延此次号称五十万大军，其实总人数三十万不到，且混了许多老弱幼童。当日的大战，前锋皆是青年精锐，在战场上就基本被灭了。达延一死，大延从此将陷入混战，让他们自相残杀几年吧。

    眼下重要的是，不能让乱兵留在大周边界，特意派了两个得力助手周易和张度对各个要隘做布防。

    安静下来时，已是深夜。司马棣一点睡意都没有，过去每一场战争，到了这个时刻，他都会快意畅饮一番。可今夜，他一点酒兴都没有，只觉得心里有一处是空的，急切想去填补。

    军士们恣意狂欢时，他带着一支精卫悄悄离开临樟城。夜色下，朝着梧桐镇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