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风尘47】谁不想攀高枝

    楚楚身体已大好，每日打尖时，她便会下马车走走。

    一日，大军过武县，黄昏时，楚楚坐在马车旁一个石头上，看着夕阳余晖。

    楚修远两手提着上衣角，远远跑过来。到了跟前，把兜在衣服上的果子都倒到石头上：姐，美人指，可好吃了。

    楚楚看了一下，是一种手指大小的果子，看着像枣子。捻了一颗放嘴里，果然十分甜美。

    楚楚点点头：这是枣子？

    楚修远：嗯，这地方的特产，大家都喜欢吃，长出来就被人摘了，我们是爬了好高，摘那些别人摘不到的。

    楚楚正奇怪我们是谁，就见张度提了一个布包过来，放到楚楚面前，布一摊开，足足十几斤美人指。

    张度：楚姑娘，留着慢慢吃。

    一路来吃食简陋，难得有如此美味的零嘴，楚楚十分欢喜。

    楚楚：我留点就好，张将军拿回去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张度：大老爷们吃什么零嘴，还不吃出娘娘腔。

    楚楚扑哧笑出来。

    张度见她蓦然一笑，如同春风中突然绽放的花儿，美得光彩夺目，任是见多了姹紫嫣红的大将军，也看得痴了。

    楚楚看张度那模样，忙低下头，拈起一颗果子，自顾自寻话：这果儿怎么叫美人指呢？

    张度忙接口道：适才听老乡说了典故，原来这地方出了个美人儿，有一回在山上救了个受伤的男子，带回去救治。可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吃食，男子没东西补养，身体好不过来。那美人就到山上找，找到这美人指，竟是好吃又能补身子，男子终于靠这果子养过来了。他伤好就回去了。没过多久，男人带着一群人马来小山村迎走了美人，原来，他是当朝的天子，领兵出征时受伤落难，感念美人的救命之恩，迎回去当了皇后，这果子也得名美人指。”

    楚楚淡淡一笑，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也有才子佳人的故事，果然是再穷的人也会有大抱负。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十分煞风景的声音：德不配位，才不谋事，必有灾殃，皇后岂是一个无功社稷无见识的民女能当的，张度，看来你很闲啊，还有功夫在这里骗人，明日你辅杨绍文领兵回河间。

    张度转过身，看着木着脸走过来的司马棣，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货真是人丑心黑，那么一个百年一遇的美人，便这么被他霸占了，连看都不能让人看一看。

    张度：爷，这当儿，我不是都要跟您去面圣的吗？

    司马棣：这次不用，你的功劳也不是很大。

    楚修远嘎的笑出声。

    张度两道眉都快成八字了，吱唔了半天，道：爷，我祖父嘱我年前要回京，家里在给我议亲呢。

    司马棣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

    张度知道有戏了，眉毛立马更八了：爷，我都20岁了。

    司马棣哼了一声：我28。

    这下，连楚楚都没忍住，嗤一声笑出来。

    司马棣转向她，脸上换上一丝笑意：外头冷了，我送你回车里去。

    楚楚冷下脸起身，朝他反向走去。

    张度嘎地喷出一促笑，很快就刹住，见司马棣眼神杀过来，赶紧抬头看天，满心大仇得报的痛快。

    晚上用过饭，司马棣便要去马车里过夜，刚走到车旁，但听里面霍氏和女儿的说话声。

    她二人说话声不大，无奈司马棣的耳力练得啰鼓声中都能听到人语，两人的每句话都落到他耳中。

    霍氏：我看那秦如玉不是个简单的，楚楚，你真要把她带入恭王府吗？

    楚楚：她怎么不简单了。

    霍氏就把秦如玉给司马棣送糕点的事说了。

    霍氏：送个糕点还要刻意打扮一番，她这不是别有用心吗？

    司马棣不禁一愣，秦如玉给他送糕点，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更不知道她穿的是什么衣服。

    霍氏如此上心，让司马棣颇为得意。他竖起耳朵，等着小丫头吃醋。

    楚楚：她不就有意攀高枝吗，有什么错。

    里外两个人都愣了。这丫头什么怪胎来的？

    霍氏噎了半天：你就不怕她算计你？

    楚楚：我拦了她，她便会算计我，我不挡她，还能帮着她，她何必算计我。

    霍氏和司马棣都差点呕出血来。

    里头霍氏捂着胸口，说不出话了，

    司马棣听着她们也谈不下去，便甩开步子离去。

    这一夜，刚刚入睡的张度被司马棣拉起来喝了一夜酒，喝得差点呕血。

    第二天醉驾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