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风尘49】双亲

    太和帝司马南丰刚满5旬，多年操劳，身体精神皆显衰老。

    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硬朗了些。

    他对二儿子道：经此一役，西北边境大约能平静几年，也是大周之福。

    司马棣嗤了一声，没说话。

    司马煜道：二弟才能踔绝，威镇天下，这么多年驱蛮人定边疆，为我大周筑起铜墙铁壁，如今大周子民亦有幸休养生息。实在是大周之幸。

    司马棣扫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司马恒看着司马棣，笑笑：从来皇图霸业，攘外安内息民养天下，大周有二哥护卫，我等自当励精图治，为天下百姓谋好前程。

    未等司马棣说话，后头司马照冷哼一声：如今西北戎卢东北匈奴虎视眈眈，自当盛食厉兵枕戈以待，何来休养生息。

    司马棣看一眼这个平常不爱说话的弟弟，呵呵一笑。

    司马南丰看着几个儿子，惯常地心烦，摆摆手：临樟城大捷，自当好好犒赏三军，太子与恭王、秦王同理此事。”

    扫到二儿子一身风尘仆仆，老头子没来由地心软了。

    司马南丰：此番你回京，好好定下来，如今，大周兵强马壮，你麾下也名将无数，不必大大小小的仗都亲自上。朕也老了，不想总也见不到你。

    司马棣：…………

    司马南丰：终生大事要办啦，再过两年，皇长孙都要议亲了。

    司马棣：…………

    司马南丰：再不济，先纳一两房侍妾，生个一男半女也行。

    司马棣：…………

    司马南丰看着儿子梗着脖子一句不吭的样子，心好累！

    算了，早点打发他走吧。

    “封赏之事，你等部商量好了，递个折子上来。你也累了，去看看你母后，就回去歇着吧。”司马南丰道。

    切！

    这个爹，对他就是眼不见为清静。

    司马棣转身就走。

    司马恒跟上来：兄长，阿恒陪你去见母后。

    司马棣对他笑了一下，两人相携出宫。

    大周皇后赵嫣云，31年前，以七品礼部给事中嫡女之身，嫁与九皇子司马南丰。彼时的司马南丰虽非太子，母妃却极为受宠，属意赵嫣云，皆因她风华绝代，姝色无双。

    赵嫣云14岁成婚，婚后3年无所出，18岁终得司马棣，司马棣10岁时，她又生了司马恒，这中间曾得一公主，未满月便夭折了。

    对于两个儿子，赵嫣云视如云龙井蛙，相待天差地别。

    司马恒出生前，赵嫣云待司马棣虽然严厉，却十分周全。平常皇子五六岁才开蒙，司马棣3岁即开蒙，严寒酷暑，笃行不怠。赵嫣云请了天下名师，一心要把司马棣培育成文武双全、雄才大略的堪当大任者。她十分严厉，司马棣稍有懈怠，便是苛刻责罚。

    原本以为，望子成龙的母亲都是这样的，直到司马恒出生，司马棣才发现了不同。

    司马恒禀承了母亲的美貌，从小便粉妆玉琢的，性子又十分讨喜。自他出生后，赵嫣云眼中就看不到司马棣，一心一意为幼子打理，勉他勤奋又怜他辛苦，对司马恒虽然也有要求，但更多的是慈爱与耐心。

    司马棣便是这个时侯变得混帐起来，暴戾凶残，打骂宫人，甚至草菅人命。每每宫人到皇后面前状告司马棣，她便大张旗鼓地处罚。一些时日后，大家都知道了，两位嫡皇子天性相去太多，司马棣狠戾，司马恒仁善。

    后来，狠戾的成了大元帅，仁善的成了太子，倒也处处合了赵后的心意。

    司马棣13岁从军，15年来在京中的日子屈指可数，与赵后也是日渐淡漠。

    今日相见，两人依旧客气得生疏。

    赵后道：一恍，你又好些时日没回京了，王府怕是又荒废得很。我倒是让玥儿常常去看顾些，这主子不在，奴才们少不得偷奸耍滑。

    司马恒会意一笑：玥表妹越来越能干了，他日嫁了人，定是八面玲珑的当家主母。

    司马棣淡淡道：多谢母后费心。

    他知道，前朝后宫许多人都不希望他成婚有子嗣，赵后却不然，她倒希望他娶妻，不过，一定要娶她赵家的女儿。十年前，他第一回议亲，便是她赵家大房赵相爷的嫡次女，不想，亲事未议成，人却暴毙闺中。

    如今，赵氏一族又想把四房的嫡女赵玥说给他。赵玥父亲是赵后弟弟，眼下任兵部侍郎，正是仰司马棣鼻息过日子的，十分希望女儿能入主恭王府。

    司马棣只觉得可笑，明知与他议亲就是走上一条不归路，这些人还前仆后继地把女儿往绝路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