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除夕夜喜与忧

    今年年夜饭，不同于往年，我们由堂屋改在厨房吃，大姐想回味过去吃年夜饭的感觉，当年父亲在家时大都这样。我想，大姐这是想念父亲了，他出走已经十二年了，至今音信全无，也不知他在外到底过的咋样。爷爷奶奶照旧过来跟我们一起过除夕，今年年夜饭特丰盛，如今生活好了，想吃啥就吃啥，共十二个菜肴，而且质量明显提高，桌子都摆满了。

    六点正式开饭。除爷爷一人喝白酒外，其余都喝红酒，大家刚举起酒杯，大姐的手机就响了，接通后，竟是哥哥的电话，用座机打的，大家立即放下酒杯，目光一下聚集到大姐那儿，大姐随即打开免提，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哎，大彪（我哥小名），过年好，过年好！”

    “大姐，代我向爷爷奶奶母亲二姐小威等大家一块儿拜个年，祝大家新千年身体健康，万象更新，龙腾虎跃，再上层楼。”

    “好呀，好呀！呵呵，同样祝愿你。”

    “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被准许参加今年的军考，就是考军校，过了年预考合格，就可被正式通过。”

    “恭喜你，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并且考上军校，当上军官的，呵呵，实现爸爸没有实现的愿望。”

    “姐，放心好了，我有这个信心。”

    “你肯定行！哎，你啥时能够回家探亲呀，大家都很想你呢。”

    “我也想你们呢，都梦见好几次回家了，可惜回不了呀，等考上军校再说吧。”

    没等大姐回应，一直把耳朵凑近大姐手机的母亲，就迫不及待想要跟哥哥通话，大姐赶忙告知哥哥，并把手机交给母亲。母亲刚跟哥哥说了两句，哥哥因事便匆匆结束通话。哥哥跟几个战友在城里执行任务的空当，专门去邮局打的电话。

    爷爷随即端起酒杯，第一杯酒先预祝哥哥考上军校，说罢，一饮而尽，大家全都干了杯。

    接下来，好事连连，一桩接一桩。

    大姐说自己高考复习进展很好，刚参加过高考模拟考试，成绩优异，老师说她今年十拿九稳考的上。同时不忘我给予她的大力积极支持和最佳辅导。并开玩笑说，等考上大学时，一定天天请我吃烧鹅。大家都笑得不行，母亲说，那还不给吃成大肥鹅，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稳了，把姑娘都吓跑了。大家听着笑得更厉害了。

    二姐说，她年终考试，门门九十分以上，成为系里的优秀学员，而且寒假前，班委改组，还被选为班长呢。

    俩姐报喜了，咱也不能闲着呀，说起模拟考试，咱可有的说了。单说寒假前，参加过学校的一次高考模拟考试，结果严重超过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一下考了个全校前三名，老师说，我梦寐以求的中山大学有指望了。大家听了全都鼓掌叫好，尤其是大姐，为此单独与我干杯，祝我梦想成真。

    爷爷奶奶和母亲见晚辈各有收获，皆笑得合不拢嘴。奶奶转而长叹了口气，说，要是你们的爸爸在，该有多好呀！说着泪水盈眶，随即抬手拭泪。见状，大家皆恸心不已，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起来。

    爷爷随后安慰大家，相信阿汀（我父亲）不会有事的，他这个人打小要强，不久就会衣锦归乡的，大家要有耐心，再等等看，他一定会回来的。说完，他要大家共同举杯，祝阿汀早日凯旋而归。

    年夜饭罕有地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爷爷罕有地喝醉了，显然是为我父亲而醉，奶奶也有点儿喝过了，二老都没回去，直接睡在我家，爷爷罕有地跟我睡一床，自打父亲离家后，这是我们爷俩第一次同床共眠，爷爷鼾声如雷，吵得我彻夜难眠，等早上天尚蒙蒙亮醒来时，不见了爷爷，随后便听见院子里的鞭炮声震耳，指定是爷爷放的，我想起来，却困的要命，接着又睡去，错失了放鞭炮的良机；奶奶跟母亲睡一床，哭了半宿，母亲好不容易把奶奶安抚睡着后，即泪如泉涌，她一直强忍着泪水。她和奶奶只能背后大胆表露对我父亲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