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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异域来枭雄

    随后懂得医术和药理的冉昆仑,用这种蜜虫的汁液,与其他解毒、滋补的药材混合的一起,制成便于携带、保存和服用的药丸。

    冉观和亲友们服用这种药丸后,就能轻松穿过毒雾,自由出入北雾岛。

    在冉北斗和冉昆仑的帮助下,冉观在密布机关、暗器的树林和迷阵当中,成功开辟出来一条便道,利用冬天穆罗江江面厚厚的冰层,使用拖拉机将种子、化肥和农具运上北雾岛。

    从此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不管刮风下雨,只要是节假日,冉观就会到北雾岛上来开荒。

    北雾岛上的温泉、优美的环境、清新的空气,对冉北斗爷爷的健康大有好处,而且还能将破解迷阵,拆除树林中的机关、暗器当做一项高智商娱乐活动,所以他特别喜欢住在这里。

    北雾岛紧临穆罗江干流主航道,距离这儿四里地的老矛子境内,有个极其恐怖、令人闻之色变的狼窝岛。

    恰恰这段江面是一处非常优良的网滩,冉观和爷爷每年在这里捕到数万斤的江鱼,极大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积累不少财富。

    这一天早上,冉观和爷爷冉昆仑刚刚收网,正在为捕到几百斤江鱼而高兴的时候,有一艘满载原煤的老矛子货轮,从下游逆流而来。

    因为这是国际航道,经常有老矛子船只通过,冉观和爷爷已经司空见惯。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安静的看着这条货船从旁边经过,慢吞吞、十分吃力地向前行驶。

    突然,货船上面响起枪声,冉昆仑大惊失色,连忙拉着冉观趴在船舱里面,利用小船两侧的木板,阻挡可能飞来的流弹。

    冉观仔细听着货船上的枪声,判断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和爷爷,这才壮起胆子,伸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水面上漂浮着一团黑影,顺着急流快速而下,那才是货船上面的老矛子,正在疯狂射击的目标。密集的子弹打在黑影周围的水面,溅起无数朵水花,形势万分凶险。

    同时这一幕也被冉昆仑看到,连忙蹲在船舱当中,举着双手用力划动双桨,尽最大努力减慢小船顺流而下的速度,等着那团黑影靠近。

    冉观很快看清楚,那团黑影是一个老矛子姑娘,趴在黑色救生圈上面,而且明显身上有枪伤,流血不止,奄奄一息。

    旁边还有一个强壮的老矛子中年人,拼命推着救生圈,往小船这边靠拢。

    这个老矛子还用生硬的汉语,呼喊着:

    “亲爱的朋友,好心的人,快救救朵布莎。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今年才十一岁,不能死啊。”

    救还是不救?就在冉昆仑感到为难之际,冉观已经将小锚抛到救生圈上面,并试图将对方拉过来。

    冉昆仑不能再犹豫了,赶紧划船靠近救生圈,伸手把老矛子小姑娘抱上船,同时冉观也帮助那个老矛子中年人爬上来。

    冉昆仑吩咐冉观,赶快把船上的鱼网和鱼都抛到水里,从而减轻小船的重量,同时防范货船放下小艇追击。

    他自己却不顾一切的站起来,使出浑身力气划桨,让小船以最快的速度,向北雾岛岸边靠近。

    或许那条货轮上根本没有小艇,也或许货轮上的老矛子没有胆量追赶中国渔船。冉观和爷爷划着小船,带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老矛子,最终安全地回到北雾岛。

    上岸之后,这两个老矛子已经昏迷不醒,冉观和冉北斗、冉昆仑两位爷爷将他们送进一间泥草房里,抓紧时间抢救。

    冉昆仑吩咐冉观,马上回头道屯将涂晓艳接来,让她照顾这个老矛子姑娘。

    冉昆仑年轻时候学过医术,战争年代不止一次抢救过生命垂危的战友,对治疗枪伤有着丰富的经验。经过一天一夜的奋力抢救,他终于将这两个老矛子的性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那个老矛子中年男子醒来后,告诉冉昆仑他的名字叫耶戈拉维斯基,今年三十二岁,那小姑娘是他姐姐莫里丝的二女儿,名叫朵布莎。

    耶戈拉维斯基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老矛子特工人员,由于工作的原因得罪黑道人物,仇家悬赏重金想要抓住他。

    于是就有人设计将他和外甥女朵布莎劫持,准备用这艘煤将其送到上游的聂格城换取赏金。当货轮经过北雾岛时候,耶戈拉维斯基看到正在江面上捕鱼的冉家祖孙二人,于是就有了逃生的念头。

    耶戈拉维斯基精通汉语,非常了解中国人善良、正直、勇敢的本性。同时他对北雾岛、狼窝岛这一带的地理、水文状况又非常熟悉。

    他先打伤看守船员,又抢到一只救生圈,带着朵布莎跳进湍急、冰冷的穆罗江。哪怕是身中数弹,自己丧命,他也要冒着枪林弹雨,把外甥女送到冉昆仑和冉观面前。

    与耶戈拉维斯基交流并不困难,可是朵布莎年纪还小,对汉语一窍不通,这就难坏了涂晓艳。

    幸好梁丹的大姐梁帆最近考入大雪岭师范学校,涂晓艳请她弄回来一些教老矛子语的书,帮助涂晓艳、梁丹和冉观争分夺秒的自学。

    经过不懈的努力,他们三人进步极快,老矛子语水平不断提高。涂晓艳可以熟练的用老矛子语和朵布莎交谈,彼此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反过来,在他们的帮助下,聪慧的朵布莎同样学会很多中国话。

    面对异国他乡的救命恩人,耶戈拉维斯基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世,敢于和冉昆仑爷爷畅谈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两人很快成为知己、忘年之交的朋友。

    金勾县有关部门不知从哪儿,得到北雾岛上藏着两个受伤老矛子的消息,即刻组织人员准备进行突击搜查。

    当搜查人员事先来到头道屯,找大队长梁成龙了解情况,打听安全登上北雾岛方法的时候,不慎被三丫头梁丹听到。

    勇敢的三丫头,不顾夜里的严寒和暴风雪,也不怕迷路,或者遇上野兽和机关、暗器,只身闯进北雾岛,及时通知冉昆仑爷爷做好应对准备。

    由于环境过于复杂和凶险,冉昆仑又不配合,刚刚过去的一场暴风雪竟然卷土重来,有关部门只好放弃对北雾岛的搜查。

    梁丹来北雾岛报信的时候,直接从机关重重的树林里穿过,不慎被古老捕兽夹击中小腿。她强忍着钻心疼痛,拖着伤腿把消息送到,却因失血过多,加上伤口被冻坏,严重感染而病倒,情况极其危险。

    看到三丫头梁丹病的越来越重,冉昆仑感到无能为力,两家大人们万分焦急,只好想方设法筹钱,准备送她去城里的大医院治疗。

    这也是无奈之举,就算两天之内赶到大雪岭,那儿的医生也未必能治好梁丹的病。更加令人担忧的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活着赶到大雪岭都很难说。

    这时耶戈拉维斯基告诉冉观,要是能找到新鲜的、保持足够热量的雄鹿心血,给梁丹喝下去。或许可以帮她维持一段时间生命,为送她去大雪岭医院抢救,争取更多的宝贵时间。

    去哪儿能找到活着的雄鹿?冉观和耶戈拉维斯基不约而同的想到狼窝岛。每年都会有大群鹿和狍子,因为误入顺流而下的冰排上,从而迷失方向,误把狼窝岛当成可以避难的大陆。

    狼窝岛上的狼群特别聪明,并不急于猎杀这些鹿和狍子,而是将它们圈禁在岛上。不但可以为小狼们提供练习捕猎的机会,还可以源源不断地得到鲜活的食物。

    就在金勾县有关部门中止搜查北雾岛的同时,冉观和佟宝香冒着刺骨的寒风,踏着厚厚的冰雪,偷偷穿越国境线,闯进狼窝岛。

    他们与狼群殊死搏斗两个多小时,硬是从上百只恶狼嘴里,抢出一只活着的雄鹿。又在冉观拼命保护下,佟宝香拖着雄鹿回到北雾岛。

    当遍体鳞伤的佟宝香踏上北雾岛的一刻,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浑身无力、寸步难行。她只能抱紧雄鹿向前爬,同时使出浑身力气大声呼救,直到冉北斗、冉昆仑兄弟二人闻声找到她为止。

    奄奄一息、神智不清佟宝香,流着眼泪抓住冉昆仑的袖子,恳求他火速赶到国境线,去接应还在与狼群厮杀的冉观。

    冉北斗、冉昆仑经常到这一带冰面上捕鱼,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尽管在暴风雪的天气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仍然能够顺着佟宝香留下的痕迹,找到冉观。

    只见冉观倒在血泊当中,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斧头,一匹健硕的恶狼倒在他的身旁。这只狼的嘴里,死死咬着他的左臂,而这只狼的腹部却被剁的稀巴烂,场面惨不忍睹。

    在这片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头野狼,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受伤不能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哀嚎。

    耶戈拉维斯基沿着冉观与狼群搏斗的痕迹,一路向前走出几十米,在冰面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只被他打死、打伤的野狼。

    这位性格刚烈、勇敢无畏的老矛子硬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禁感到万分震撼,忍不住泪流满面。

    抱着已经停止呼吸,完全没有脉搏的冉观,冉昆仑跟跟跄跄的跑回北雾岛。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孙子的性命。

    噩耗传到头道屯,司徒奶奶因为伤心过度而昏迷不醒,凌天秀不得不留在家里照顾她。冉长江只好和司徒柏、梁成龙,还有佟士昆一起,匆匆忙忙的登上北雾岛。

    等他们几个人赶到,佟宝香已经苏醒。可是她身上的伤很严重,不宜在这暴风雪天气里转移,需要留在岛上继续治疗。

    再看躺在炕上的冉观,脸色苍白,浑身僵硬,任凭冉昆仑大声呼唤,如何拼命的抢救,始终一动不动。

    冉昆仑筋疲力尽,彻底绝望了,蹲在地上大哭,不停的责备自己,责怪自己医术不到家,没有能力挽救冉观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