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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赌徒工程师

    看到梁丹无比惊恐的模样,就连鲁连山都觉得诧异,有些迷茫。他想不起来自己做过啥坏事?竟然把这位陌生的女孩吓成这样。

    自从鲁连山从九滨乡回来,就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鲁家兄弟姐妹们从此开始,诸事不顺。

    与鲁连山是双胞胎的鲁明霞,很想知道五哥在九滨乡遇到过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

    问鲁连山本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再问九滨乡的亲戚们,同样稀里糊涂的啥都不知道。

    鲁明霞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在心里结成疙瘩,解不开的谜团。今天她注意到冉观和梁丹,看到鲁连山后的过激反应,不禁在心里又一次产生疑惑。

    别看鲁元霞精明能干,可是心眼要比六姐鲁明霞单纯的多。此时她一心想把冉观和梁丹请进屋里,谈妥这笔生意。

    鲁元霞之所以非常在意这次机会,不只是有讨好冉长江的意图,更重要的是在春节之前,将这些尿素卖掉,可以解燃眉之急。

    如果让这些尿素积压到明年春天,肥效会大打折扣。按原价出售,等于坑害乡亲们,她于心不忍。

    如果全砸在手里,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同样难以承受。

    鲁元霞的几个兄弟接二连三吃官司,全靠她出钱请客、送礼、托关系才能保全。自己又因为治疗枪伤,几乎花光家中所有积蓄。

    年关将至,鲁元霞不禁想到:

    因承包西八垧泡,赔得精光的二哥鲁金山一家;失去劳动能力的五哥鲁连山一家;畏罪潜逃的三哥鲁玉山,留在家里的老婆、孩子们都怎么办?

    本来就家徒四壁,又因打伤秦海波被拘留、罚款、赔偿医药费的八弟鲁万山一家;还有跟八弟一起生活,年迈多病的老父、老母亲怎么办?

    今年春节,这些亲人们全都指望鲁元霞接济。所以她着急把那些积压的尿素处理掉,换来一笔钱,及时分给他们。

    等冉观拉着梁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进屋里。

    鲁元霞满脸笑容,十分客气的说道:“两位小朋友,快请坐吧!”

    她吃力的伸出手,给冉观和梁丹拿水果。

    她继续关心的说道:

    “这大冷的天儿,你们在狐狸沟开荒,条件一定很艰苦吧?真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孩子,为啥这么坚强?让人佩服。”

    受鲁连山的影响,冉观对鲁元霞美艳如花的容貌,故意献媚、讨好的表情,感到极其厌恶,低垂着眼皮不想再看她。

    冉观把苹果放回原处,轻描淡写的说道:“都习惯了,也没啥,不觉得有多艰苦。”

    看到冉观用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自己,鲁元霞有些失望,十分不高兴。

    她只当冉观与秦海涛、袁丽秋一起开荒,一块儿吃住,朝夕相处这么久,必然听说过很多跟自己兄弟姐妹们有关的坏话。

    因此,冉观对她的冷漠和戒备,也是意料之中,不必计较。既然没法谈感情,鲁元霞索性单刀直入,

    她直接说道:“我家仓库里积压着六十多吨尿素,你能要多少?我打算按进货价给你,运费和仓储管理费算我白搭了。小伙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鲁元霞如此豪爽,令冉观和梁丹颇为意外。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怎么都不像秦海涛和袁丽秋形容的那么蛮横和霸道?也不像中枪后,命悬一线那一刻的脆弱和凄惨。

    在冉观身上,有世代相传的侠义与豪爽,吃软不吃硬的劲儿。你敬我一尺,我就能敬你一丈。

    既然鲁元霞诚心诚意的谈生意,冉观也同样诚恳的说:

    “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买卖公平最重要。我买化肥,哪有让阿姨赔钱的道理?”

    “我暂时用不上六十吨这么多,但也不会少于四十吨。只要您的尿素价钱合理,每吨我再加五十元,够你的运费和仓储费吧?”

    冉观如此慷慨,鲁元霞感动的差点流下眼泪。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冲进来,蹲在鲁元霞的床边放声大哭。

    在他嘴里,还大声说道:“老七啊,我的好妹妹,咋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让你受这么大的苦,真让人心疼啊。”

    “我这当哥哥的,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望你,实在过意不去。希望你不要见怪,不要跟哥哥一般见识。”

    鲁元霞当然认得出来,这个蹲在自己床边痛哭流涕的人,正是附近朝阳农场的土地科副科长费永贵。

    于是她笑着说:“费大哥,我还没死呢!干吗哭的这么卖力。我要是真的一命呜呼,你还能哭的这么伤心啊?”

    费永贵破涕为笑,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

    他站起身,说道:“老七妹妹受这么重的伤,能治疗的这么好,恢复的这么快,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

    “我这当哥的啥忙没帮上,就留下三百块钱吧。妹妹你喜欢吃啥就买啥,要不就多买点儿营养品,好好补补身体!”

    说着,他拿出三张百元钞票,放在鲁元霞的枕边。

    鲁元霞连忙推让,说道:

    “费大哥能来看我,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再不能要你的钱。你快把这些钱拿回去,过年时候给嫂子买件新衣服穿,哄着她高兴点儿。”

    费永贵执意把钱留下,还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要是不收这钱,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大哥,怪我来晚了。”

    鲁元霞不再推让,任由费永贵把钱放在床上。

    她笑着说道:“费大哥,还当我不知道呢?今年秋天你没少来东南甸子耍钱。今天是不是手气好,赢了几个钱儿,才想到来看望这个受伤的妹子。”

    被鲁元霞揭穿老底,费永贵很难为情。

    他低声下气的说道:“谁让你哥我官小,工资少,囊中羞涩啊!好不容易弄到几个钱,就想着去翻个本。”

    “今天手气特别好,赢到一万多块钱,赶紧跑来看看七妹妹。再不来,哥哥我真的不通情理,辜负咱们兄妹之间的情分了。”

    “费大哥,你咋就是想不到,自己错在哪儿呢?”鲁元霞指责的同时,脸上时刻带着亲切的笑容。

    “你看看你平时接触的那帮人,哪有一个是好东西。段大军是全乡有名的地痞无赖、大骗子,没啥真本事,全靠出老千、玩赖、耍手段赢钱。”

    “于亚兴又是你们朝阳农场的大恶霸,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跟他们一起耍钱,不输个倾家荡产、卖儿卖女才怪呢。”

    费永贵听完鲁元霞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他们有百万兵,我有张良计。赌桌如世事,无常难料。赌场似战场,胜败常事。”

    “等他们恶贯满盈,运气不好的时候,我再来个回马枪,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吃他们个干干净净,到时候连本带利全都拿回来。”

    看到费永贵倔强又固执的表情,鲁元霞忍不住“咯咯”笑几声。

    她又说道:

    “费大哥,你可真是太有才了,耍个钱都能跟唱戏似的,整出一套一套的词儿来。我看你就是无可救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忘了去年,玩一场就输个精光,跑我这儿来大哭。说啥既生瑜何生亮,为啥你费永贵总能遇上于亚兴和段大军这种人?”

    面对鲁元霞的嘲讽,费永贵竟然没有感到半点羞耻。

    他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仔细想想,也没啥大不了的。条条大道通罗马,不到罗马到米兰,反正都是快意人生吗!”

    “其实输赢不要紧,只要主意正,谁输谁赢都是那么一回事儿,就为图个一时痛快。”

    “我的手掌握不好我的命运,就让命运左右我的手气,都是一个道理,别想不开就好。”

    听到鲁元霞和费永贵,绘声绘色地说着赌钱的事儿,冉观从心里瞧不起他们。

    爷爷经常教导说,如果在社会中遇到娼妇、赌徒和毒烟鬼三种人,一定要避而远之,千万不能与其来往。

    貌美如花的鲁元霞,暂时还不能被认定是娼妇,可她的名声也不算好,是东南甸子乡公认的泼妇。

    甚至在秦海涛和袁丽秋等人眼里,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悍妇。

    她的这位社会大哥不管是什么身份,明显是个嗜赌如命的人,这种人的人品多半有缺陷,自然不宜交往。

    梁丹看到鲁元霞,就会想起鲁连山,就会想起在鲇鱼窝子泵站,凶残蹂躏和虐待杨沫的那群歹徒,心里感到极其的憎恶。

    她暗示冉观好几次,催促赶紧带着她走,离开这个令人感到无比压抑和恐惧的屋子。

    其实冉观心里也很着急,打算尽快去乡政府找父亲,把在这里遇见鲁连山的事情,告诉他。

    提醒父亲日后多加小心,严加防范鲁连山和鲁家的兄弟姐妹们。冉观趁着鲁元霞和费永贵聊的火热,连忙站起身。

    他说道:

    “鲁阿姨,咱们这就算谈妥了,从明天开始俺们拉尿素。至于货款,请鲁阿姨尽管放心,俺们拉走一批货,马上付一笔钱,绝不拖欠。”

    费永贵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两个孩子,于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们一番。

    他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我之前在东南甸子乡,咋从来没见过呢?”

    鲁元霞说道:“这位是冉乡的公子冉观,他身边的女孩是他女朋友吧?对了,叫啥名来着?我还没来得及问呢!”

    费永贵忍不住多看冉观几眼,说道:“果然是名门之后,将门虎子,风流倜傥,不同凡响。”

    鲁元霞好奇的问道:“费大哥,你认识冉乡?”

    “噢,冉长江啊,我不认识。”费永贵坦诚的说,“不过,我跟冉黄河经理挺熟,算是好朋友吧。”

    “我跟冉经理在一起打过几场麻将,还经常去他们水利施工队的工地上蹭饭吃。冉经理为人慷慨,豪爽大方,很有绅士风度。”

    费永贵盯着冉观问道:“那个在狐狸沟,在冰天雪地里领头开荒的中学生,就是你吧?”

    冉观听说这个人是叔叔冉黄河的朋友,自然要留点情面,没有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