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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混沌梦难觉

    冉观苦口婆心的说道:“既然几位哥哥说到灿二哥,我更不能袖手旁观,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好朋友被人耍弄,做出伤天害理的傻事。”

    “在这间寝室里面,住着几名高三学生,明年春天就要参加高考。这是他们在高中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成绩的好坏,直接影响高考信心。”冉观边说边走到寝室门口,拦在“拉岭十八龙”面前。

    他接着又说道:“几位大哥,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真要是把这道门砸开,伤到里面的任何一位同学,都不是小事儿。”

    “哥哥们想过没有?你们要是毁掉一位同学的前程,比杀死他们更加残忍,那可是人神共愤的罪孽。”

    “要是几位哥哥因此受到报应或者惩罚,让心地善良的灿二哥情何以堪?又让灿二哥如何看待,我这个没能阻止悲剧发生的笨兄弟?”

    “拉岭县来的几位哥哥们,兄弟我的这些话可能不中听,但是诚心诚意的替你们着想,替灿二哥着想。”

    冉观情真意切的继续说道:“如果灿二哥知道这件事儿,肯定赞成我这么做。他也会跟我一样,劝哥哥们要冷静,能有啥深仇大恨,非要在这时候解决?”

    “啤酒龙”年轻气盛,不服气的说道:“阮胜兄弟,你不了解情况,别瞎管闲事儿。”

    “今天中午衡龙在上学的路上堵着三太子,不让他参加考试,这不就是伤天害理吗?既然衡家六兽这么恶毒,我们为啥不能替三太子出口气。”

    这时庞国庆从寝室出来,躲在冉观身后。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原来几位大哥,是因为这事儿找我啊!中午衡龙大表哥陪着姨妈,来看我的时候,没说要找区烘的麻烦啊。”

    庞国庆说着说着,胆子逐渐大起来,挺直腰杆。

    他接着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是我干的事儿,把我千刀万剐都不冤。不是我干的事儿,也别想冤枉我和我大表哥。”

    冉观问道:“几位大哥,你们当中有谁见过区烘本人?他的情况咋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治疗?”

    “排骨龙”和“四眼龙”被冉观问的哑口无言,怔了好半天。

    他们想起问“啤酒龙”:“啤酒龙,你有没有看到区烘身上有伤,或者哪里不舒服?”

    “啤酒龙”仔细想了想,据实说道:“区三太子身上没有伤,打台球时候身手还挺麻利,没发现哪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我当时还纳闷呢?就凭衡龙一身歹毒的功夫,咋能让他毫发无伤的逃回来?除非这位三太子有啥真本领,连衡龙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啤酒龙”说完,“排骨龙”和“四眼龙”面面相觑,感觉上了区炬、区烘的当,踏上贼船。

    冉观趁机大声说道:“几位大哥,这场风波全是因为庞国庆而起,想教训他一下并不过分,只是别动手伤人,别侮辱他和他表哥的人格。”

    “还有我阮胜,今天对大哥们多有冒犯,实在过意不去。等以后有机会,我当着灿二哥的面,再次给你们赔礼道歉。”

    “四眼龙”是“拉岭十八龙”当中最聪明,最有文化的一位。他稍加犹豫,用拳头轻轻怼一下冉观的肩头。

    他说道:“你还有脸说是区科的生死兄弟?三太子受这么大委屈,你不但不管,还向着别人说话。你不用当着区科的面给我们道歉,现在咱们就出去理论理论,看看是你的错,还是我们的错。”

    冉观一边抵挡“四眼龙”的攻击,一边退向宿舍大门。

    他嘴里说道:“出去就出去,我怕啥啊。我的话占理儿,在哪儿说都一样。”

    他们两人打架不像打架,谈心不像谈心。在场所有人看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地跟着走出宿舍楼。唯独邱与涵看明白冉观的心思,连忙拦住庞国庆。

    她说道:“你就别跟着去添乱了,有阮胜和山碧玉顶着,这帮人不会再找你麻烦,你就安心的留在宿舍里吧。”

    冉观十分体面的引出“拉岭十八龙”,离开重点高中,又亲自送他们到一中门前旅馆休息。这正是区炬输给冉观,不得不转让到山碧玉名下的产业。

    一中门前旅馆的规模不大,但内部功能齐全。不仅有舒适的客房,还有洗浴中心、电子游戏和台球厅,白天、晚上都提供简单的快餐服务。

    “拉岭十八龙”在这里又吃、又喝、又玩,还能美美的住一个晚上,第二天高高兴兴的离开金勾县。

    金勾县重点高中的学生们,总算完成期末考试。冉观回到金机厂的门卫房,丢下书包,往那张小火炕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太香,厂里人声鼎沸,机械轰鸣,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睡着睡着,冉观开始做梦。可能是两年来,他第一次睡的这样轻松、踏实,所以各种各样梦都迫不及待的挤进来。

    梦里他回到冰天雪地的头道屯,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团聚。他又梦见东南甸子乡的私人农场,出现更广阔的地热分布区,等着明年春天继续开垦,扩大农场规模。

    梦里的他仿佛世界上最忙的人,忽而头道屯、忽而东南甸子乡、忽而金机厂、忽而重点高中,忽而国境线,忽而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这段无比熟悉的诗句,就像一往无前的号角,在冉观的脑海中吹响,激励着他迎难而上、逆风而行。

    “冬镇东南夏防西北遮风挡雨为相爷钧座长治久安,春爱翎月秋宠阶苔行善积德得赵公意思有求必应。”

    忽然,一对破败不堪的木板砸在冉观面前,令人百思不解的对联,反反复复的出现,与那首伟人七律诗交替拷问他的灵魂。

    冉观惊恐地发现,在金机厂外面有一个鬼魅般的身影,正在与江倩倩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江倩倩累得口吐鲜血,一脸无奈的离开。

    铁顶和鲁元霞、果德亮都不见踪影,漆黑的金机厂里面,只剩下冉观一个人。

    北雾岛上,两位爷爷呕心沥血的破解着迷阵,时而充盈、时而干涸的中心泡子,折腾他眼花缭乱、心力交瘁。

    宝香姑姑、晓艳姐和三丫头不知道去哪里,只剩下惊恐万状的冉观,在拼命呼喊,在风雪中寻觅。

    那个鬼魅般的身影再次出现,江倩倩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追逐他,追到模糊朦胧的金机厂外面。

    金机厂的围墙没了,厂房和库房都没了,门卫房变成黑洞洞的小庙,庙门两侧又出现那幅神秘的对联。

    冉观眼睛一亮,面前出现三位老态龙钟的老奶奶。感觉很陌生,又很亲切。忽然魏太奶奶从棺材里坐起来,他惊愕不已,难道已经被火化的魏太奶奶,还能再次复活吗?

    那三位老奶奶和魏太奶奶一起,带着冉观,走进一片战火纷飞的树林。枪林弹雨之中,她们取出一堆又一堆金银珠宝,给冉观看。

    看着看着,冉观不知不觉的睡着,而且还做着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正在考试,每张试卷上都是错误的答案。

    冉观在梦里急得要命,猛然从梦里醒来,感觉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汗水,暗暗庆幸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梦醒了,魏太奶奶和三位老奶奶却不见踪影,漫山遍野的枪炮声音也跟着一起消失,冉观彻底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远处,有一片黑乎乎的建筑,时而大的像座城市,时而小的像佛龛。冉观拼命向那儿奔去,不管如何努力,始终无法到达终点。

    这时他耳边响起叶颖老师的声音:“冉观,语文一百分、数学一百分、政治一百分……,总分……,全班第一名?全学年第一名?全大雪岭第一名?”

    这么不可思议的成绩,冉观实在不知道是真、是假?周围一片笑声,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赞扬,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冉观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白光,原来是佟宝香打开门卫房的电灯。

    佟宝香抱怨道:“俺的娘啊!这咋考完试,还成精神病了。这是梦到啥美事,笑得这么狂放?”

    冉观缓缓地从炕上坐起来,努力分辨着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做梦。直到佟宝香用毛巾,帮他擦干脸上的汗水,才回过神来。

    佟宝香心疼的说道:“这段时间,你好像比开荒时候还忙呢?好些天没洗澡,没换衣裳了吧?金机厂里的浴室已经完成改造,二十四小时有热水,俺带你去洗洗吧。”

    “期末试考完了,明天咱俩回头道屯。俺北斗、昆仑伯伯、司徒二大娘,还有可怜的天秀嫂子都挺想你,盼望咱们早点回去。”

    冉观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一点多。大雪岭的冬天格外漫长,此时正是下半夜最黑、最冷、最艰难的时候,看不到一点曙光和天亮的希望。

    佟宝香看出冉观心情不好,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她说:“观儿,咱们先去洗完澡,再做点儿东西吃。等天一亮,俺开车送你回家。”

    冉观无可奈何的说道:“宝香姑姑,我们还要补课,等到腊月二十七才放假。咱们明天不能回去,不知道爷爷奶奶,还有天秀妈妈多么失望?”

    “唉!我这个当晚辈的不能陪在爷爷奶奶身边,没有好好孝顺我爸和我妈,真是惭愧啊。”

    冉观说着,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佟宝香怔半天,才说道:“这叫啥事儿啊?寒假还要补课,你们重点高中对学生们太苛刻了吧。”

    “算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考上名牌大学,全家人都跟着骄傲,比你做啥都管用。”

    佟宝香说着,拿起一双崭新的棉皮鞋,放在冉观脚下,又给他身上,披一件崭新的军大衣。